城外契丹军营里,溥古向古匿指着今日缴获的军粮,喜滋滋道“将军且看,今日占了宋军两座军营,缴了不少军粮。看样子,我们五万大军,可以吃上三五日。”
古匿点了点头“好,好,你今日打得极好!若每战都如此,宋军能抵抗多少日子?如果能占了前面城池,我们立的军功可就大了,必然让其他人刮目相看!”
溥古道“只要再战上几场,攻破前方城池何难!这两座军营里,还缴获了四十多门炮,而且还有炮弹。宋炮最是犀利,那城池能挡得了几炮?”
古匿不住地点头,喜气洋洋。没有想到,溥古此次过河会这么顺利。一日两战,就击破了宋军的两座军营,一下子到了乾宁军城下。一鼓作气,再打上几仗,宋朝哪里还能抵挡。
看过了战利品,古匿与溥古进了帅帐。今日大胜,军营中杀羊煮米,喜气洋洋。
在中间落座,古匿道“今日大胜,且让众将士痛饮一番。明日一早,再整起兵马,与宋军战上一场。到前边城下,架起缴获的火炮,把这座城池攻下来。”
溥古道“将军,前方宋军有数万兵马,现在都聚在城下。要想攻破,非一朝一夕之功。”
古匿有些不悦“今日如此顺利,怎么不能乘胜追击?若兵力不足,我可以请求再派些兵来。宋军在乾宁军一带,有八万兵马,我们十万骑兵总是够了。”
溥古道“将军,宋军猥集一处,还是极难缠的。想胜他们,最好能让他们散开,各个击破。今日破了宋军两座军营,他们与后面的军营聚在一起,并不好打。”
古匿点了点头,沉吟一会,道“既然如此,这两日你便休整一番。等后面大军来了,再与宋军作战不迟。我们大军已占长芦镇,等从那里渡河,与你军一起南北夹击。”
溥古急忙称是。今天最后与谢池作战的时候,溥古感觉得出来,宋军一旦摆好阵势,其火力是非常凶猛的。自己要想攻破,可不容易。最好的办法,还是像今日凌晨一般,突然袭击。列阵而战,实在不是契丹的长处。不擅长攻城,不擅长列阵而战,契丹的办法不多。
聊了一会,火上架着的羊熟了。兵士端了酒进来,为众人摆好酒碗。
溥古道“这是今日缴获的宋军美酒,极是力气大。一口入肚,便如吞了火炭一般。将军千万多饮几杯,吃些肉。这酒不常得,今日极是运气好。”
古匿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连连咂嘴道“果然好酒!今夜不醉不归,为你们庆贺!”
第二日,孟学究带了自己属下三团,从城南移动城北,与谢池的三个团鼎足而立。杨途除了守城之外,属下的另两个团,作为军队的预备部队,随时应付突然事情。
经过了昨天的一场败仗,马怀德不敢再大意,不能慢慢完善自己的指挥机构了。手下各团,也不再分散驻扎。周边空着的村镇就空着好了,各团互相策应,与契丹军队相对。
驻下营房,孟学究到了外面,选了一处高地,拿起望远镜看数里之外的契丹军营。仔细看过,观察好了周围的地形,才回到自己帅帐里。
不多时,周正海和邵海两人过来,求见孟学究。让两人进了帅帐,各自落座。
周正海道“师主,对面的契丹人没有出兵,而是驻在那里。看来他们并不急着求战,而是要与我们长期相对。看那边的样子,不下五万人,着实大意不得。”
孟学究道“契丹远道而来,粮草运输不便,怎么会与我们长期相对?依我看,是昨日他们与谢池战了一场,没有讨到便宜,只能暂时停战。想来是等后方大军支援,来了援军,必然还会猛攻。”
邵海道“若是如此,我们该如何应对?乘契丹大军未到,不如径直前出,与他们战上一场。”
孟学究摇了摇头“且看太尉如何安排吧。我们现在数支大军聚在一起,必须统一行动,才能有效抵御契丹人。我们只有三万多人,面对五万契丹骑兵,紧紧聚在一起才好。”
周正海和邵海两人点了点头,放下心来。他们划到孟学究手下,生怕孟学究好战,硬要上前与契丹人战一场。两军对峙,一时间没有战事,就安全了许多。
几个人饮了几杯茶,邵海道“师主,数万大军聚在这里,是今年最大战事了。”
孟学究道“应该是了。自从契丹人入境,攻城不利,一直在寻找跟我军野战的机会。这次我们主动应战,他们必然不会放过。很可能契丹会派大军来,与我们在此决战。”
两人吓了一跳。周正海忙道“依学究看来,契丹能派多少人到这里?”
孟学究想了想道“我们在乾宁军,若是兵力集中起来,加上李惟贤太尉所部,共有八万人。契丹要想胜利,派十万大军来也不稀奇。依我估计,这一场战事可是不小。”
周正海看了看邵海,暗叹口气。自己这些河北路禁军,多年没有战事,本就是松垮惯了。今年一年整训,士卒练得差不多,军官却远远没有完成。在现在朝廷禁军中,属于最弱的档。可面对强敌,帅司把自己这些人派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
旁边的河间府,有刘几和刘兼济的十万大军。不派他们,却派这些河北路禁军,难道是故意向契丹示弱?契丹大军入境,示弱有什么意义?
这些日子,这些到乾宁军的将领一直在讨论此事,也说不出个道理,只觉得自己倒霉。
说一会闲话,孟学究道“这两日没有战事,你们不可懈怠。把周围地理观察好,做好如果与契丹作战的计划。越细越好,将来必有用处。”
周正海道“这一带一马平川,连个土堆都不易找,还要做什么计划?契丹人来战,与们交战就是了。我们只要紧守军营,纵然契丹兵众,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孟学究道“即使平地,有计划和没计划,也是大不同。军中都有火炮,如何布置,才有最大的杀伤。所部步军,如何与炮兵协同作战。如果契丹退走,骑兵如何追赶。一切都要计划好,不要事到临头了才临机处置。时间紧了,能不能做出对的选择,可是难说得很。”
周正海和邵海一起叉手称是。孟学究说的,都是在军校里学的内容。不过河间府军校时间短,讲的内容不全,考试也不严,很多将领学的并不怎么样。哪怕记得这些,也不觉得自己真正带兵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