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之地在洛克莫丹的南面,这是一片寸草不生的红色地带,火一般的沙石覆盖着无边无际的平原,几个突出来的巨大岩石,零散的坐落在这几乎毫无人烟的地方。在这里,已经丝毫感觉不到冬日寒冷的空气,尤涅若和卡恩一行人正沿着商旅走过的痕迹,向南面的卡加斯城缓缓而行。
卡恩的伤势还没有痊愈,不过已经可以独自行走,落锤镇的惨败,再加上对塞尔萨玛的仇恨,令他无比的愤怒。卡恩已经暗暗的决定,要拿下卡加斯,为落锤镇的兽人找到一个安身之所,然后集合兽人的力量,对塞尔萨玛进行反击,“可恶的亚巴顿,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尤涅若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多日不停的奔波,让他有了更多思考的时间,这比对武功的冥想更有用。他以前从未离开过落锤镇,而如今,他一步一步的南下,见识了世间的艰难险阻,慢慢的成长。
他时常想到击败莱恩的那一剑——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一剑,他确信那就是无敌斩,虽然还不是完成式,但已经接近了。每次想到这里,尤涅若便觉得心中充满了自信,“不久以后,我就会成为兽人传说中的剑圣!”
一路上,尤涅若的脑中不停浮现出一个美丽的脸庞,那脸上还带着微笑——司里希丝的微笑。“可惜她看不到自己成为剑圣的那一天了!”想到这里,尤涅若便觉得黯然失色。
卡加斯镇是东部王国第二个兽人聚集地,这里虽然没有落锤镇名气那么大,但无论是城镇建设,还是繁华程度都超过了落锤镇,在和平时期,这里是连接暴风城和塞尔萨玛的枢纽,来往两个人类主城的商旅们,一般会在这里落脚,而这里的兽人对联盟的人类,并没有展现出太多的恶意。
卡加斯已经很久没有人统治了,莱恩酋长的失踪,曾经让这里出现短暂的混乱,但现在这里已经是一片自由之地,兽人们自给自足,过往的人类、矮人和地精商人给这里带来了活力。
“大王,前面就是卡加斯了!”有个兽人战士指着远方的城镇,向卡恩说道。
卡恩望了望身边的兽人战士,这十几个从落锤镇逃出来的战士经过连日来的奔波,已经疲惫不堪。自己重伤未愈,身边缺兵少将,即使卡加斯的防御力量只有落锤镇的一半,也很难攻下那里,卡恩有些犹豫,他看了看尤涅若。
尤涅若没有说话,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卡恩,他对拿下卡加斯充满信心,卡恩惊奇的发现,尤涅若的这份自信,已经和以前完全不同,经历这么多天的战争,弟弟似乎变了一个人。
尤涅若面上表露出来的自信,已经不是曾经那种对自己力量盲目的崇信,而是一种超越自我的、实实在在的自信。尤涅若身上散发的气质,连卡恩都觉得不可思议。
“大王,我们是否要休整一下?”兽人战士问道。
“不必,直接进城!”卡恩看了看尤涅若,对兽人战士说道。落锤镇的这些逃难的兽人,在卡恩和尤涅若的带领下,进入了卡加斯镇。
“你们的首领呢?”卡恩问道,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位守城的兽人战士。
“我们……没有首领。”那战士迟疑的回答道,他看出这伙气势汹汹的兽人不是本地人。
“你们没有酋长吗?莱恩呢?”卡恩追问道。
“莱恩酋长……莱恩酋长我从来没见过。”这个兽人战士还十分年轻,他完全不知道莱恩长什么样。
“你们找莱恩酋长有什么事?”另一个比较年长的兽人战士在旁边问道。
“我们是从落锤镇来的。”卡恩说道。
“哦?落锤镇?那里不是被天灾攻陷了吗?”老战士问道,他看到卡恩手中的巨斧,脑中忽然灵光一现,惊讶道:“你是斧王卡恩!”
卡恩点了点头,在落锤镇失手之后,他并不觉得被人认出有什么光彩,相反他觉得有些尴尬,感觉自己像是丢盔弃甲的逃兵。
“卡恩!”老战士高呼道:“你们快来看,这是斧王卡恩!”
卡加斯城的守卫闻声,纷纷的聚了过来,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圈子,将落锤镇兽人围了起来。
“怎么?”卡恩说道。
“你带领落锤镇三千的兽人,几乎消灭了上万的天灾,不愧是兽人的骄傲!”老战士一脸兴奋。听到这个,卡恩感到很诧异:“原来我在卡加斯兽人的心中还有这样的地位。”
“兽人引以为傲的不该是卡恩,不该是一个人,而应该是兽人身体内流淌的血液,战斗的血液,不屈服的血液,不畏强敌的血液!天灾给这个大陆带来了重重的灾难,我看到我们的兽人兄弟们,一个个的惨死在天灾的手下,他们的尸骨未寒,他们的血仍未干,作为落锤镇的酋长,我无比的惭愧,可惜我们拼尽了全力,仍然守不住兽人的荣耀之地,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会反击,杀回到落锤镇,这可恶的天灾,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卡恩高喊,他的喊声,感染了在场的所有兽人战士,令他们体内的血液沸腾,一种远古时期留下来的战斗本能,在卡加斯兽人的身上苏醒了,还有什么,比战斗更有乐趣呢?
“我们希望在卡加斯休整几天,找一些敢于同天灾对抗的兄弟,杀回落锤镇!”尤涅若看到群情激奋,便顺势说道。
“请卡恩大王留在这里吧,我们愿意请大王做卡加斯的酋长,带领我们重振兽人的雄风!”老战士说道。
“是啊,留下吧!”
“我们加入落锤镇好了,一起消灭这些可恶的天灾!”有个兽人战士说道。
“什么落锤镇、卡加斯的,我们都是兽人,我们是兄弟!”卡恩望着兽人战士们高声呐喊。
“兽人无惧!我们会随斧王杀回落锤镇,夺回荣耀之地,重振兽人声威!”尤涅若高呼,随着尤涅若的呼喊,卡加斯一片沸腾,兽人再度有了希望。
站在一旁的沃金默默的望着卡恩和尤涅若,他原本以为今天的卡加斯会是一片刀光血影,没想到会以这个结局收场,“卡恩这样的人才,克尔苏加德大王势在必得!”沃金心想。
卡恩掌权落锤镇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虽然和亚巴顿仇深似海,但卡恩明白,这是私人恩怨,绝不能扯到种族关系上,对于居住和停留在卡加斯的人类,卡恩并没有采取任何过激的举动,卡加斯镇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安宁,只不过这安宁的背后暗流涌动,一次针对塞尔萨玛的袭击,正在紧锣密鼓的策划着。
卡恩在卡加斯建立兽人军队的消息,传到了亚巴顿的耳朵,这位人类统帅面露忧色,北方的天灾大军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塞尔萨玛,而南方近在咫尺的卡加斯又被卡恩占领,随时有袭击自己的可能。更有消息传来,说卡恩认为是自己杀了他的父亲,若这消息属实,兽人的袭击恐怕是早晚的事,而自己却无从解释。
阿卡莎对亚巴顿的担忧感到大为不解:“一个落魄的兽人,有什么好担心的。”自从卡恩占领了卡加斯,这个人类将军便向丢了三魂七魄一般,在床上的表现也大不如前,令她毫无乐趣。不过好在阿卡莎也不是什么贞洁圣女,许多塞尔萨玛城勇猛有力的战士倒因此艳福不断。
为了防备兽人的袭击,亚巴顿增加了塞尔萨玛以南的岗哨,密切监视卡加斯的一举一动,若是卡恩有什么风吹草动,亚巴顿相信自己绝对会预先察觉。
卡加斯的消息同样也传到了暴风城,巨魔战将杰拉考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兴奋,卡恩果然没有死,能有这么好的地方作为兽人根据地,他为卡恩感到高兴。想当年在荆棘谷,这个兽人战士和他颇为投缘,两个人武功相近,对指挥作战也有相同的见解,很快便成为了知己。如果不是路途遥远消息闭塞,杰拉考早已率兵支援落锤镇,卡恩兵败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早就来不及了。
达维安却感到有些担心,亚巴顿已经向他汇报过他与卡恩之间的矛盾,这个血斧部落的酋长对亚巴顿有着很深的误会,达维安只希望卡恩能按照《和平共处协议》的约束,不要和亚巴顿发生冲突。
“暴风城的通知,已经送去卡加斯了吗?”达维安问道。
“城主,通知已经在路上。”身边的战士回答。
“希望卡恩能在约定的日子到达塞尔萨玛,打消他和人类之间的误会,共同抵抗天灾。”达维安叹道,不过在他心中,却隐约觉得,这个骄傲的兽人酋长,绝对不会屈尊来到暴风城。
“做得很好!”克尔苏加德看着沃金和莱恩送来的情报非常高兴,他那颗骷髅头微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大王,南面的战事很顺利,真是可喜可贺!”死灵法师罗坦德吉利说道。
“你们也加把劲儿,拿下幽暗城,占领整个东部王国就指日可待了。”
“是,我们的攻城装备很快就要到达战场了,那个特斯丁肯定抵挡不住。”死亡先知克萝贝露丝说道,她生怕所有功劳都被沃金和莱恩抢去。
“这次,我绝不大意!”克尔苏加德点了点头,冰冷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怨念,自言自语的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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