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子脸皮厚得堪比城墙,还自比关羽降曹,吴三桂无奈道:“行行行,父亲做得对,将来一定能够上天堂!”
“娘的,被你小子一打岔,正事都想不起来如何说了。”
“您还有什么正事啊?无非就是见建奴貌似打不过‘红旗军’想着投降黄汉对不对?关键是人家接受投降吗?说不定送去挨一刀岂不是笑死天下人?”
吴襄没好气道:“放屁,原东平侯满贵麾下副将黑云龙战败被俘后投降建奴,过了两年他只身一人逃回大明。
皇帝不仅仅既往不咎,还给了官位和恩赐。
我们父子如果此时反水投奔大明,最起码能够带回两千余骑兵。
如果这样做了还会被追究罪责,恐怕以后大明再也不可能策反任何投降建奴的前明军将领。”
吴三桂反驳道:“父亲,您要搞清楚了,咱们不是向大明投诚,而是向征虏大将军黄汉投降,如今大明和‘红旗军’恐怕要区别看待吧?
大明皇帝需要顾全大局当然肯接受我父子回归,但是您能保证黄汉也会这样做吗?”
吴襄哈哈大笑道:“三桂,我的傻儿子,你还是涉世未深啊!那黄汉胸有鸿鹄之志,他若连我们父子都容不下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为父估摸着此人还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咱们投降大明干什么?
被扔去辽东打建奴还是死路一条,扔去山陕、河南打流寇也是凶多吉少!咱们就是冲着投奔‘红旗军’而去。”
吴三桂疑惑道:“父亲的意思是那黄汉早晚会自立?有这样的可能吗?大明江山二百余载,哪里是轻易能够撼动?”
“唉!以前为父还觉得大明大国泱泱拥有亿万子民不会轰然倒下,但是这几年在内地剿寇感触良多,大明已经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红旗军’安民养兵早晚会一飞冲天,此时我们父子投靠,他日封公封侯也未可知!”
“行!都听您的!此时确实是反出大清国投奔‘红旗军’的大好机会,只不过在锦州的家小怎么办呢?”
吴襄倒是不担心家人的安危,因为他带着吴三桂投降之时长子吴三凤在大明京师国子监读书,现在下落不明。
在锦州家中的只有续弦吴祖氏和幼子吴三辅,如今大舅哥祖大寿是大清国归顺王依旧在锦州镇守,偷偷地保住妹妹和外甥一条命,以祖大寿这个锦州地头蛇的能力应该不算太难。
吴襄拍拍儿子吴三桂的肩膀安慰道:
“大丈夫做事不能拖泥带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想当年你舅舅投降建奴后又骗取当时的大金汗现在的崇德皇帝信任逃回锦州,把一众部曲和两个儿子都丢下了,结果呢?他们在建奴那边不是活得好好的。”
吴三桂道:“此一时彼一时也!舅舅已经不是脚踩两条船,未必肯冒着得罪崇德皇帝的风险出手救人啊!”
吴襄道:“那不一定,我们父子成功投靠‘红旗军’,你舅舅岂不是又可以脚踩两条船?他会不遗余力的。
况且万一此次大清军大败亏输,以后的辽东形势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黄汉承诺五年平辽岂是说说而已?
大明理所当然变成了进攻方,建奴应接不暇,崇德皇帝哪有精力冒着逼反锦州汉军的风险去杀吴家十几口人?”
父子倆一番商议达成共识后立刻分头联系忠诚度高的旧将,这些将领全部是不得已才投降建奴,日子过得很不开心。
现在都得知貌似强大的大清军遭遇“红旗军”后连一仗都没有能够打赢,如今有可能已经被困在山西。
旧主来联络他们反叛大清投奔“红旗军”,这些将领都高高兴兴答应了。
这些人中有家小在建奴那一边的并不多,许多人的家小甚至于还在大明,还有的属于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汉。
他们对“红旗军”仰慕久矣,能够脱离建奴回归大明投奔“红旗军”当然乐得如此。
清军开始走背字,奴酋也没有了好运气,他亲自率领人马来到宁武关进行夺关试探。
奴酋带着人马如果突破宁武关,当天就能够跟朔州城的人马合兵一处,届时兵力会超过十二万,骑兵正兵恐怕得有八九万。
“红旗军”好不容易把清军分割为两个集团,怎么可能让他们轻易会师?
重兵坚守宁武关一线的长城关隘是能否确保接下来的决战是否顺利的前提。
如今驻防宁武关的不仅仅是猛如虎、王肇坤还有红旗军一个步兵千总、一个混成千总,两个千总卫所军,拥有四十门一磅弗朗机炮。
知道宁武关的重要性,为此赶去朔州城南五十里集结的憨子留下了房连栋营,把骑兵千总和九门野战炮带走了。
阳方堡留守的同样是缺了骑兵千总和野战炮的杨坚营外加两个千总卫所军和几千大明军民。
憨子认为守城有了步兵和四十门一磅弗朗机炮足够,攻城之时集中四营拥有的三磅、六磅、十二磅野战炮三十六门进行齐射更加有效率。
清军几万骑兵漫山遍野而来,大多数是一人双乘杀气腾腾,宁武关一时间风声鹤唳。
别人守关都是坚守不出利用险要跟来敌进行攻防战,房连栋不想怎么干,他认为守关人马足够多,完全可以诱惑满蒙骑兵冲阵扩大战果。
两个千总步兵加上两个千总卫所军,减去在城头打炮的人马和宣传队、随军医官等等,可以端着自生铳、米尼枪在关墙下列阵的人数达到两千八百。
这还没有算上两个把总七百二十人的冷兵器战士,其中还有二百二十四个步弓手。
房连栋在王肇坤聚集商议如何应对清军攻城之时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守住宁武关就能够立功升职。王肇坤不想多事,猛如虎从哨马口中得知是奴酋亲自领兵前来,人马足四五万,也认为出关列阵跟敌军厮杀太过儿戏,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