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战国。”
战国并没有顾忌在场的鼯鼠,直接拿起了电话虫,简短有力地道:
“请说。”
话筒那头传来苍老的声音,语气隐隐带着一丝被压抑住的怒意。
战国听了没多久后,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反问道:
“能确定吗?真的是那个人?”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战国的脸色明显难看了许多,丢下一句“老夫明白了”之后,他便皱眉挂掉了电话。
“怎么了,元帅?”
鼯鼠见状,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问道。
“算是旧事重演了。”
战国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似乎并没有详细解释的意思,只是叹息一声,吩咐道:
“去请鹤参谋长过来吧,老夫有些事情要和她商讨。”
“另外,通知本部与会的所有人,叫他们都做好心理准备吧,明天七武海会议的议题,恐怕是要变一变了……”
夕阳下。
本部新兵营的海军士兵们,三三两两地从训练场的外围走出,一边讨论着不久前发生的大战,一边向着食堂方向而去。
“喂喂,你们看清刚才那场战斗了吗?”
“只能大约看到桃兔中将,和那个七武海夏诺的影子闪来闪去,其余的根本看不懂……”
“我也差不多,不愧是大剑豪,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哎,真是没想到啊,桃兔中将已经是我们本部的第一大剑豪了,结果却会输的这么惨。”
“没办法,对方毕竟是那个男人啊……”
这些年轻的海军士兵,因为太过震撼,还处于意犹未尽的状态,有赞叹夏诺剑术的,有为桃兔感到惋惜的,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希望本部能有大将出马再和对方痛快切磋一场的。
只有极少数颇有远见的,才能联想到更深远的地方,不由为海军的未来感到忧心忡忡。
精兵训练营,门口。
刚从医务室出来,简单包扎完伤势的桃兔,正与夏诺并排站在一起闲聊着,脸上笑容洋溢,仿佛并未将刚才的惨败放在心上。
而夏诺的态度在这一场切磋后,明显也好了不少,并不再像之前那样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态度,对桃兔一些在剑道上的问题,也耐心给予了回答。
显然。
桃兔已经意识到了,对于夏诺而言,想要与之达成友好交流,纯粹的剑士身份,比什么大将候补要好用的多。
两人相聊甚欢的同时,茶豚就站在后面几米外的地方,一脸担忧地看着桃兔身上的绷带。
每当桃兔说到兴起,手臂忍不住大幅度的挥动时,茶豚就不由一阵心惊肉跳,生怕桃兔不慎之下牵扯到伤口导致伤势恶化。
但刚想要上前提醒时,他就又回想起了之前的悲惨遭遇,顿时又只能老实巴交地站回了原地,心不在焉地拨弄起自己手中的烟卷来。
而就在此时。
一道身披正义大氅的身影,忽然从学员居住处的某栋楼后闪出,紧握着自己的佩剑,一语不发地从人群中反向穿过,向着远方的营门处快步而去。
这道身影黑发黑瞳,面容清秀,看起来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女,但身上的气质却冷峻的完全不像同龄人,使得在她旁边路过的海军士兵们,都不由心中一寒,下意识让开了一条路来。
“那个女人……”
有个身材瘦削的年轻海军认出了她,不由扭头往后多看了一眼,疑惑地道,“不是上个月刚从东海支部,回本部精英营修行的达斯琪少校么……”
“好像的确是她。”
同行的另一名海军也觉得有些眼熟,顿时露出不解之色,“奇了怪了,这位冷美人可是出了名的训练狂,平时基本整天都泡在G区的道场那边不出来的,怎么今天会有空到这边来……”
“谁知道呢。”
旁边的另外几名海军士兵急着去吃饭,闻言毫不在意地打了个哈哈:“先去打饭吧,管她呢,估计也是听说了这边有两位大剑豪切磋,想过来看看热闹吧。”
“可惜晚来一步,人家都已经打完了,哈哈!”
在同伴的催促下,这一行海军继续向着食堂方向而去。
只有最开始距离对方最近的那名年轻海军士兵,还是有些疑惑地回过头来,望着那道擦肩而过的身影越来越远。
“错觉吗?”
这名海军士兵总觉得,刚才自己在对方的身上,隐隐感觉到了一股杀气,似乎对方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但自己毕竟和对方没多少交情,因此这个念头只是闪过了一瞬,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等身后响起其余几名海军的喊声时,他连忙答应了一声,又转身急匆匆地跟上了同伴们。
近了,越来越近了。
从人群的间隙中,紧紧盯着距离不断拉近的营门,看到正在和桃兔谈笑的夏诺后,黑发少女目光愈发冷厉,攥着剑柄的右手又紧了一些。
果然是你……疾风剑豪夏诺,你居然还敢来海军本部?
这可真是巧了啊……她这些年一直留在东海,偏偏是在自己回到本部闭关修行的六个月内,召开了七武海会议,而对方又在这几年里,破天荒的头一回出席了会议。
这算什么,冥冥之中的天意吗?
是上天安排了这种巧合,能让自己有亲自报仇的机会么?
那就动手好了,绝对不能错过!
自从斯摩格上校身死后,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竭尽全力地刻苦修行,提升实力,等的不就是这一天么?
眼角边缘逐渐攀上一丝血红,疯狂从心底滋长蔓延,大口吞噬着她的理智,让正义大氅遮掩下的那具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两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
营门几乎已经近在眼前,达斯琪咬着下唇,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她拇指一挑,良快刀小夜时雨的剑刃悄无声息地露出一小截,做好了随时拔鞘而出的准备。
然而,就在此时。
一条手上戴着深紫色手套的手臂,忽然横栏在了她的身前,挡住了去路。
旋即,一道有些低沉的冷酷女声,在旁边响了起来:
“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做什么,达斯琪少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