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这样的心态,范达戴肯惴惴不安地来到船的另一边,还没站稳,就听到不善的声音从对面船头传来:
“你就是范达·戴肯九世?”
范达·戴肯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却见一个红发刺猬头少年正站在栏杆边上,目光凶狠地隔船盯着自己,他心里一阵发慌,连忙赔着笑点了点头:
“我就是,不知道大人您是?”
“本大爷是疾风海贼团的干部,悬赏六千万贝利的尤斯塔斯·基德!”基德双臂环抱在胸前,略带嘲讽地打量着他,“范达戴肯,怎么,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么?”
“原来是基德大人。”
范达·戴肯没听说过这个名号,也不觉得六千万的悬赏算高,毕竟他自己在尼普顿王族那边的赏金都早就过亿了。
但他看了眼基德的背后,发现还有几道人影隐藏在黑暗之中,似乎是对方真正的大人物,在静静等候着这边问话的完成。
这让他心中顿时一颤,整个人愈发不安——要是只有几个干部还好,万一那位王下七武海本人就在这艘船上,那他今天可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他保持着笑脸继续道:“这个……我确实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有什么误会……”
“误会?”
基德两眼微微一眯,目光中隐隐透出几分煞气,声音冰冷地道:“能有什么误会?之前是你这家伙,朝鱼人岛方向丢了两柄飞斧对吧?”
“飞斧?”
范达·戴肯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对面的基德已经是从怀中取出了两块裂开的碎布,略一拼接后向他展开,冷冷一笑地道:
“现在,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了吗?”
看清这两块碎布上的骷髅图案的瞬间,范达·戴肯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直接呆在了原地。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他想明白了太多东西。
难怪自己的船会莫名其妙被强行逼停,难怪对方一副气势汹汹找上门问罪的模样……一切的一切,原来只是因为他丢出去威胁白星公主的飞斧,居然碰巧就斩断了一位王下七武海船上的海贼旗!
那可是代表荣誉与信仰的海贼旗……
回过神来后,一股寒意从脊背陡然窜上了他的后脑勺,看着杀气腾腾的基德,范达·戴肯简直是欲哭无泪。
卧槽,这真的只是意外,只是巧合啊,要不然好好的,我哪来的熊心豹子胆,敢惹你们王下七武海这种级别的大佬啊?
这纯属无妄之灾好吧!
不过范达·戴肯也清楚,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自己都已经是惹来了大祸,眼下没有他辩解的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竭尽所能来试试能不能用什么代价,平息下对方的怒火。
“那个,大人……”目光转向一脸森寒的基德,范达戴肯咽了口口水,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这个真的是误会啊,既然您知道我的果实能力,也应该清楚,我又没办法远距离操控武器飞行的轨迹……”
话说一半,眼看基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范达戴肯一个激灵,连忙改了口,拍着胸脯保证道:“不过您放心,说到底这还是我的错,这样吧,为了表达歉意,我愿意拿出八千万贝利,作为赔礼,送给贵团的各位大人,您看如何?”
“八千万贝利?”基德闻言不动声色地转头看了看夏诺,得到一个淡漠的眼神回应后,心中顿时有了数,回过头来朝范达戴肯冷笑着道:“你是觉得,我们疾风海贼团的名誉,就值这点钱么?”
嫌少了?
范达戴肯先是一愣,而后心中大喜过望,他根本就不怕对方涨价勒索,怕的就是对方压根连谈赔礼条件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把自己给当场收拾了。
现在这种情况,反而说明只要他舍得付出金钱上的代价,今天就能够安然无恙地度过眼下这个难关。
“那……”范达·戴肯犹豫了一会儿,才试探着问道:“您看一亿贝利如何?”
基德嗤笑一声,根本回都懒得回上一句。
“我……我明白了。”
范达·戴肯顿时一阵肉疼,他估摸着今天不大出血是应付不过去了,于是一边心里暗暗骂着基德贪欲无度,一边咬牙伸出了三个指头:
“三亿贝利,大人,我愿意出三亿贝利的赔偿金!这已经几乎是我所有的积蓄了,要是这样都无法让您感受到诚意的话,我也真的没什么办法了!”
“三亿贝利吗?”
听到这个数字,基德眼中略有些意外,不过这种情绪也只是转瞬而逝,很快他就又恢复了那种阴测测的冷笑模样:“不错,看来你这家伙,在海底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待的嘛,居然能拿出这么大一笔巨款来……”
“大人客气了。”
范达·戴肯脸上赔着笑,心里却松了口气,听这口风,看来这一关终于是过去了,他急忙躬身鞠了一躬,点头哈腰起来:“那请您在这稍等,我马上就吩咐属下去准备……”
“准备?不必了吧。”
然而基德却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在后者愕然的目光中,缓缓举起了右手,嘴角则露出一抹讥讽的狞笑:“三亿贝利的确很多,不过可惜的是,在我们这些人看来,名誉啊,信仰啊什么的,这种东西……”
“可是无价的呢!”
嗤!嗤!嗤!
随着基德话音的落下,无数破风声忽而从四面八方传来,伴随着的还有一连串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范达·戴肯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却见不知何时,自己船上所有海贼手上的兵器,都在这一刻强行脱手而出,于半空中汇聚扭曲,逐渐组合成一个巨大无比的钢铁巨拳,并在下一刻,陡然握紧,向着正下方的自己狠狠砸来!
钢铁巨拳轰然撞击在甲板上,木屑纷飞,竟是直接将飞翔的荷兰人号的船尾凿出一个径长数米的巨坑!
而没能来得及反应过来的范达戴肯,只觉一股无可抵抗的巨力冲击而至,身子当即犹若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高高抛飞出七八米,撞在了船舱的上方,发出一声重重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