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霸已然忍无可忍,开口大喊:“爷爷跟你拼了!”
却是甘霸依旧没有走出甘奇的阻拦,只听甘奇说道:“宝爷好威风!我这头,现在还疼。仇也好,怨也罢,总要有个分说,来日再会。”
甘奇起身准备离开,不想刘宝山却是双手一拦,说道:“是哪个要跟爷拼命来着?出来让爷瞧一眼,爷只打断你一条腿。”
甘奇听到这里,眉宇一狞,转头看了一眼刘宝山,声音低沉问道:“宝爷可是又要逞威风?”
“小兔崽子不知死活!”刘宝山已然发怒,双手在撸袖子,脚步更是直接往前,左右二三十个手下在旁,正是人多势众,更是脸面在前,哪里还能善罢甘休?
甘奇对这种场面见识得多,知道已经没有余地,也许这就是所谓被逼无奈了。
所以甘奇也知道若想安然过得这一回,就由不得他犹犹豫豫。
只见甘奇忽然暴起,两步上前,出拳极快,大拳头直接就印在了刘宝山面门之上。
刘宝山哪里想到甘奇会先动手,下意识一躲,拳头倒是躲过去了,只是刘宝山还来不及高兴,就感觉到一股天旋地转。
待得刘宝山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摔倒在地,手臂被反扣在背后,后背也被甘奇膝盖顶住,如何也动弹不得,还听得甘奇喊道:“呆霸,把刀架上来。”
甘霸一脸惊讶之色站在一边,听的甘奇呼喊,连忙上前把刀架在了刘宝山的脖子上。还惊叹一语:“大哥,你什么时候有这般手段了?”
以往街头打架并非没有,但是甘奇与众人一样,也只是仗着身板强壮,一通殴斗,毫无章法。此时的甘奇,出手就把人制住了,由不得甘霸不惊讶。
只因为上辈子的甘奇,是那顶级的黑恶份子,年轻时候身经百战,甚至也认认真真学过好几年散打擒拿,才能让他脱颖而出。此时这具年轻的身体更是强壮几分,也让甘奇动作更加流畅有力。
甘奇没有回答甘霸的惊讶之语,却是甘奇身下的刘宝山已然开口大喊:“快,快上,快来救爷。”
头前二三十个黑衣短打的汉子,立马一拥而上。
不需要甘奇吩咐,甘霸已然狠厉开口:“谁敢上来,老子立马一刀杀了他。”
果然,这一语威力极大,围着的黑虎帮汉子们果真不敢真上前来救。
唯有刘宝山开口大骂:“甘奇,有种放开爷爷,爷爷与你大战三百个回合,乘人不备算什么好汉。”
甘奇听得发起笑来:“宝爷说得在理,乘人不备算不得好汉,那为何宝爷还要在背后打我的闷棍呢?”
刘宝山闻言一时语塞,身形却被甘奇提了起来,还有一只手被反扣,反扣的力度还越来越大,疼得刘宝山吃牙咧嘴,却还嘴硬:“有种你现在就杀了爷,否则爷来日一定要杀了你!”
甘奇听得这一语,面色一沉,又道:“宝爷,往后那乘人不备的事情,就不要拿来吹嘘了。今日请宝爷顺道带个路,来日再来打打杀杀。”
甘奇显然是看出来刘宝山的心虚,如果刘宝山真有这份视死如归的勇气,也不会真的被自己拿捏得住,此时刘宝山没有再叫手下之上来救,显然就是不那么有勇气,不敢真的逼迫甘奇。
但是甘奇也知道,刘宝山口中说要杀他,不是说假,人往往就是这样。
甘奇提着刘宝山,往甘家村方向而去,倒也不见有黑虎帮的人追来,大概也是知道不得多久刘宝山就会被放回去,光天化日之下的汴京城,杀人可真是大罪,开封府坐着一尊神,名叫包拯包龙图,可不会轻饶。
走到半路,甘奇拍了拍刘宝山身上的尘土,放开了刘宝山背扣的手,开口笑道:“宝爷辛苦,慢走不送。”
刘宝山捏着自己疼痛的胳膊,先走几步,回头骂咧道:“甘奇,爷必会要了你的命。”
甘奇也懒得再答,转头往村里而回。
甘霸凑到甘奇面前,问道:“大哥,为何不好好教训这厮,就这么把他放了,当真不解气。”
甘奇只答:“没必要,他既然要我的命,就没有必要再打他了。”
甘奇面色如常,却是内心之中杀意已起,甘奇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唉,大哥,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甘霸叹道,有些觉得可惜。
甘奇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那座雄伟的汴京城全貌,心中还有一种激动的感觉,口中说道:“晚间你们几个人在村口守着,把狗儿带到我家来。”
“大哥,人我一定给你带到,咱们甘家村,向来团结一致,旁人走了也就走了,狗儿怎么说也是姓甘,他却也吃里扒外起来,今天一定要叫他知道厉害。”甘霸言语中说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时代,同姓家族的团结,如今还能留在甘奇身边的八人,都是姓甘。
这样的同姓村落,抱团取暖,往往是外人不敢轻易上门来惹是生非的。就算是黑虎帮这种势力,轻易也不敢到村子里耀武耀威,要知道农夫的锄头,也是可以打死人的。
“不必教训狗儿,他也是可怜人,不过是为了饱腹而已。”甘奇劝解了一句,年纪大了,见识多了,许多事情就能原谅了。
甘霸却道:“大哥是太心善了。”
心善用来形容甘奇,显然是不贴切的。
甘奇也不多言,自顾自回家,看几眼吴巧儿,心情好上不少,来到书房落座,翻开了一本桌面上的中庸便看了起来。
看得片刻,甘奇磨墨舔笔,找来一张白纸写写画画。好在甘奇曾经附庸风雅过,毛笔字还算工整。
吴巧儿哼着小曲,又是泡茶,又是点心,看着坐在书房里的甘奇,别提有多高兴了,她已不知有多久没有看见过坐在书房里的甘奇了。
甘奇写写画画好久,终于收笔,看着忙忙碌碌的吴巧儿,笑道:“巧儿姐,你来看看这个。”
吴巧儿凑到近前看了一眼,问道:“乖官画的这是什么?”
“冲水厕所,上面这个储水箱,手一拉就可从竹管里下水,就可以把脏污冲到化粪池里沉淀降解,往后不必洗马桶了,方便起来还不臭。”甘奇介绍着。一个简易的人力冲水马桶并不复杂,并非抽水马桶。
吴巧儿却有些失望:“乖官,我还以为你在抄写诗文呢,画的这个东西有什么用?”
甘奇笑着说:“没什么用,只是不愿看你再去河边洗马桶,好好的一个姑娘,每日洗马桶算个什么事情?”
吴巧儿闻言看了甘奇一眼,正与甘奇对视在一起,立马脸颊一红,低头就走,口中还说一句:“我才不要这些东西呢,我只要乖官好好读书进学。”
话音还在,人已出门而去。只留甘奇嘿嘿在笑。
夜幕刚下来,甘奇与吴巧儿对坐吃饭,饭菜吃到一半,门口甘霸带着几个人就把甘狗儿提了进来,拳打脚踢不止。
瘦弱的甘狗儿连连哀嚎,看向甘奇的眼神中还有一种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