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给他做的手术?”
“是师傅他老人家亲手做的手术,把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了。”
“谷院长?”
“是啊,我师傅这神经病是他干儿子,不能让他就这么没了,不然不好跟兄弟交待。”
蔚唯一愣了一下,袁非厉还有干爹?
她从来都不知道!
不过袁非厉以及袁家的很多事她都不知道,毕竟是后妈的娘家,她不亲近对方,对方也很排斥她。
“那你之前一直在手术室里给谷院长打下手,是帮他抢救袁非厉?”
聂子勋咬牙切齿的道:“抢救他?怎么可能!我是在阻止我师傅救他!我手都差点儿被他废了,我不废了他就算好的了,我可没我师傅那么宅心仁厚!”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他!”
“这个……不好说,他伤的特别严重,内脏出血,颅内出血,各种出血,他要是一直不醒,我师傅说就要给他做开颅手术了,但这个手术风险特别大,他已经打电话叫袁非厉父母了。”
蔚唯一倒吸一口凉气:“你清楚的知道他的情况,刚刚还说他是装的?”
“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嘛,不然我怎么骂他?对着一个活死人骂街显得我很掉价啊!”
蔚唯一只能叹气,她在袁非厉的床前站了一会儿,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他要是醒了就告诉我。”
“嫂子放心,他醒了我第一个告诉你!”
蔚唯一点点头,转身去了霍域的病房。
他依然在安静的睡着,呼吸依旧微弱,只有脸色不像之前那样苍白,恢复了些许红润。
一墙之隔,两个男人都在沉睡。
蔚唯一趴在床上,眼泪很快打湿了床单。
她白天看起来坚强果敢,冷静自持,可其实不过是强行压制内心的难过痛楚。
他昏迷的每一秒钟,都那样难熬。
她多希望他坐起来,抱抱她,跟她说:“夫人,做的不错!”
外面传来嘈杂声,是袁非厉的父母赶来了。
任芸的哭声传遍整个走廊,医生护士都在小声的劝慰她。
蔚唯一没有动,依然守在霍域身边。
直到听到另外一股吵嚷声,她才缓缓的抬起头,擦擦眼睛,走了出去。
“我孙子呢?都给我让开!再拦着我,你们全都不用干了,都给我走人!”
阿城站的纹丝不动,他后面的几个手下亦是训练有素,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严严实实的挡住病房门,不放人进去。
蔚唯一从里面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头花白精神却好的出奇的老太太,以及低眉顺目挽着她胳膊陪在一旁的柳樱。
听到声音,柳樱抬头看了她一下,唇角露出讥讽的笑容,转瞬间又消失不见,依然那样柔顺温婉。
蔚唯一觉得,柳樱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她原来虽然也表现的温婉,可眼神,气势,肢体动作,无一不在展现着她的强势,锋芒毕露。
而现在,她把所有的锋芒都收敛了。
没有了柳承海支撑,她底气不再那么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