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经魁年华藏和澹州解元宋怀竹的一战震惊了世人。
谁都没有想到这场没有任何人期待的对战,会进行的那么长,进行的那么的激烈。
而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伤到那个强大如山的神秘男子的人。
会是一个今天早上还是登极初境的经魁。
雪斋和尚看着胸襟被血染红的宋怀竹深吸一口气,立刻开始为其把脉疗伤。
在雪斋和尚的记忆里,除了寒毒发作的时候,他也很久没有见到师兄受伤。
就在他想要对宋怀竹进行进一步检查之时,宋怀竹抬起一只手挡住了他。
“还没有结束。”
满脑门是汗的雪斋和尚一愣,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怔怔抬起头。
钟声再次响起了。
沉重的声音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所有人如梦初醒。
一切没有结束。
一切才刚刚开始。
躺在担架上的年华藏看向俯身在自己身边的少女。
她神情宁静,为他掖了掖盖在他身上薄毯,在无数人的注视下,静静地站起身。
从现在开始,抽签将退出会试的舞台,因为抽签没有意义。
所有的人选,已经决定。
在围观百姓们的抽气声中,那个冷清的女子孤身一人登上高台,在她的腰间,初雪剑闪闪发亮。
朱鸾对担架上的年华藏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师兄,我去了。”
雪斋和尚看着宋怀竹冰雪雕就一般的下颌。
他始终没有回头,而在他的背后,那名少女头也不回登上阶梯。
大周会试对战第三天半决赛第二场,也是最后一场。
西凉剑阁阮清,对。
太平山房,徽州解元,朱瑛。
如果说年华藏和宋怀竹的一战不被任何人期待。
那么徽州解元和西凉剑阁大师姐的一战。
就是万众瞩目。
人们的心情原本还没从上一场缓过劲来,但第二场的钟声一响,却如打了鸡血一般看向看台,简直要目不暇接。
“真是讽刺啊。”洪山看着高台上相对而立的两个同样细瘦的女子感叹道。
李文曜点头。
谁能想到,大周会试最惹人注目的一场对战,是两个女子之间的战斗。
段立峥没有说话。
但他的目光却一直没有从高台上离开。
无法从她的身上离开。
如果是在一年前,谁能够想到,她的对战能吸引如此之多的目光?
稷下学宫外大钟巨响。
而这场大周国试史上最离奇的对战,就这样开始了。
这不是大周国试第一场女子之间的对战。
但与苏晴的那场对战相比,这一场对战开始的要正常许多。
朱鸾和阮清两人对视着缓缓抽出了自己的剑。
剑尖相对。
台下的李文曜呼出了一口气。
不少修行者露出了惋惜的目光。
其他普通人和境界低的修行者奇怪地看着这些人。
而高阶修行者有苦说不出。
对战拔剑本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偏偏对这两个人而言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两人都不用拔刀术啊。”洪山愣愣地开口。
段立峥沉默不语,而另一边的莫寒目光微凝。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对于其他普通人而言,这只是场有噱头的对战,但对于他们这些高阶修行者而言,这是场非常复杂的对战。
高手过招,靠的不光是力量,还有脑力。
昨晚莫寒与阮清分析到深夜,仔细讨论了她明天可能遇上的三名对手,其中花费时间最长的,偏偏就是这名境界最低的少女。
观摩了两天的对战过程,唯独这名少女最让莫寒不安。
不少剑阁弟子,包括苏晴在内都觉得是莫寒小题大作胆小如鼠,但在今早上见到那名徽州少女之时,莫寒就发现不是他小题大作。
而是大题小做。
他与阮清制定了各种对策,同时默认了那名少女有越境杀的才能,但哪怕是他都没有想到。
那名少女居然能在一夜之间,破境登极。
她的存在,就是意外本身。
莫寒在无比惊讶之时,也无比庆幸,他和阮清制定作战计划时都是尽力拔高对手的能力。
在仔细分析了那名少女的技术后,他与阮清就放弃了使用拔刀术。
虽只短短见过几次,莫寒就清楚地发现,那名少女的拔刀术造诣……比阮清要高。
他昨夜不知该如何和阮清说,却没想到阮清也默认了这个事实。
他为师妹的虚怀若谷骄傲,但莫寒没想到眼前那个少女也不用。
她难道是……看穿了他们的战术?
其他修行者不知隐情,但看着高台上迟迟没有动作的两人,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疑问。
这两人要……怎么打?
怎么打?
大周朝载初九年,会试对战第三天第二场。
此为。
登极初境对登极中期的一场对战。
莫寒看着高台上僵持的两人神情凝重。
纵然这名徽州少女突破了登极,但她只是登极初境,境界甚至还不稳定,想要击败登极中期的阮清,本来最该使用的剑法就是能越境杀的拔刀术。
但她迟迟没有动作。
“这是搞什么……”
“打不过?不敢打?”
原本期待看到一场激烈对战的人群里渐渐响起窃窃私语。
而最多的质疑声,自然是刺向高台上的朱鸾。
虽然阮清在参加这次的会试前名声也不太响,但这一次的大周国试,却彻彻底底给这个清冷女子打出了名声。
当然这个徽州女子的表现也十分抢眼。
怪只怪她遇上的是本次会试最大的黑马阮清。
阮清惊艳世人,因为她遇上都是强力的对手。
而徽州解元朱瑛之前对战的时间实在太短,不如阮清浴血拼杀打出来的成绩震撼。
两人相遇,境界还存在差距,谁输谁赢这不是理所当……
台下站在段立峥身边的梁子凉立刻识相地捂住了嘴。
看朱姐姐的对战,那就得拥有极为强大的心脏和反应速度。
因为谁都不知道她的战斗会不会突然开始。
从静止的气氛到激烈的碰撞,只是短短一瞬。
高台上轰然巨响。
正说着闲话的人们突然被灌了满口风沙。
尖锐的杀气。
笼罩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