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子还是女子?
少年的话没有问完,但其他人都知道他想问什么。
不如说他们也很在意这个问题。
洪山呼出一口气,大嗓门嚷了出来,“还有什么人啊?是男子还是女子?”
朱鸾想了想,“有男有女。”
段立峥眸光一凝,这样看来她还真的认识不少人。
“都是很好的人,”朱鸾笑起来,“很有意思。”
很有意思这是什么评价?普通的朋友会这么评价吗?
“等你们到了神都,我再给你们引见,”朱鸾道。
“那真是令人期待,”慕恪之懒懒道,看向段立峥,“想必咱们二公子在神都两年也有不少朋友吧?”
段立峥笑了笑,“多是些天策书院的师长同学,”他笑了笑,“等你们到了自然都能见到。”
“大部分也是今年参加会试,”他说道。
“是么,”其他少年们的神情也都严肃起来。
天策书院。
不管他们身为徽四院和紫阳书院的首席在徽州有多么风光,但到了神都,一切出身都会变得毫不起眼。
因为有天策书院在。
这一所书院的存在是任何一所地方书院都不能比的。
因为它是大周第一学府。
“那有空还要请二公子跟我好好讲一讲了,”司徒高义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我年后就要过去了。”
其他少年们一惊,“已经定下来了?”
“嗯,”司徒高义点头,“已经收到了书信,随时可以前往天策下院入学。”
“所以我准备初八的时候就走,”司徒高义静静道,“先在天策书院入学,然后再参加会试。”
这是准备用天策书院学子的身份参加会试了。
的确合情合理。
因为按照大周国试传统,天策书院的学子在会试中可以享受一定的优待,尤其是武试,在对战中可以免除参加第一轮预选。
这个优待由来已久,新国试改革时虽然废除了不少,但还是有一部分保留了下来。
毕竟是天策书院。
“那还真是厉害,”慕恪之拍了拍手,对闻声而来的侍者道,“把大哥的藏的女儿红拿一坛子过来。”
美酒上桌,慕恪之拍开封泥,“今天就在庆祝一下,将来高义你飞黄腾达,别忘了咱们兄弟们。”
慕恪之瞟了一眼失笑的朱鸾,“哦,还有姐妹。”
这都什么跟什么?谁是姐谁是妹?
司徒高义哭笑不得,“别讽刺我了,要论学识,你们谁不能进天策书院?”
“毕竟我只是经魁,不是解元。”他淡淡道。
“不过你至少有个案首,”洪山叹了口气。
不像他,县试没拿到案首,乡试名次还靠后。
至于原因么……
又有一名少年看向朱鸾。
“案首啊……”司徒高义沉吟。
他看了眼笑眯眯地盯着酒坛子不放的朱鸾叹了口气。
现在想起,就连那个案首,本来也不应该是他。
那个女子乡试的朱卷他后来看了,随后司徒高义消沉了好几天。
“咱们乡试的解元公都在这,就别提什么案首了,”司徒高义看向朱鸾,意有所指道。
朱鸾将女儿红倒满酒壶拎到小火炉上,拍了拍手看着气氛有些压抑的少年们,笑道,“不提案首的话,那为什么司徒兄能去天策书院读书呢?”
这话问的倒是直接。
司徒高义才学的确不俗,但在这些少年内,并不算特别突出。
不过看着这些少年们了然的神色,自然是有其他地方突出的地方在。
司徒么……
慕恪之当年友情提供的徽州世家大族的资料里有意隐去了这些少年们家族的资料。
恐怕是从友情着想,显示出慕家在连兄弟们的私隐都调查自然是不好的。
不过事涉神都,有些东西都是可以联想的。
朱鸾将温热的酒倒入杯中,喝一口抬起头道,“司徒光吗?”
司徒高义倒吸一口凉气。
这女人是成精了吗?
不过在那之前,有这样直呼内阁大学士名字的吗?
看着自顾自开始喝酒的少女,司徒高义不由得笑起来。
“嘛,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少年大大方方地说道,“内阁大学士司徒光是我二叔公。”
原来是关系疏远的族亲。
这的确是有突出的地方。
朱鸾低头看着澄澈的酒液,毕竟之前的确没听说过司徒光有亲戚在徽州。
不过司徒高义本身的才学是足够了,族亲拉一把也是自然的。
“司徒大人的确是很厉害,”李文曜点头称赞。
司徒高义现在只想赶紧绕过这个话题,他看了眼段立峥问道,“之前你说要和朱瑛一起走,原本是定在什么时候?”
段立峥看了一眼朱鸾,“也是过完年就走,”他说道,“原本定在正月十五。”
“那也是够早了啊,”司徒高义有些惊讶。
“唔,”朱鸾笑了笑,“主要是担心路上有耽搁,早一点走比较稳妥。”
路上有耽搁?
会试去神都都是走官道,会有什么耽搁?
其他少年瞪圆了双眼。
“怎么一回事?”李文曜愕然,“难道还会发生什么?”
“嗯……”朱鸾沉吟,“只是觉得可能会发生点什么,不用担心。”
少女声音平静一如既往,但少年们却只觉阁内像是突然刮过一阵寒风。
有些毛骨悚然。
尤其是被师父指派去当老朋友的护卫,被迫将要一起出发的年华藏,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毕竟对于这个女子的“可能会发生点什么”,他早就有所体验。
这个女子身边会发生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瞪着一脸平静的段立峥。
所以说为什么要拦着,不如让她偷跑了多好!
其他少年看到年华藏的神情,不由露出同情之色。
“华藏还是要和我们一起走?”鱼斯年放下酒杯道。
朱鸾也看了过去。
望溪先生坚持要和她一起出发,而鱼斯年作为天泉书院的首席自然要跟着自己的先生。
至于年华藏,可以说是无妄之灾了。
年华藏深吸了一口气,“我家先生让我去保护你家先生。”
望溪先生是一介书生,两袖清风,家中除了妻子儿女,连护卫都没有几个。
郭教习作为望溪先生的老友,就非常贴心地提出让自己的得意弟子同行。
毕竟年华藏本就要去参加会试,也是顺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