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马会,我不知道啊!”
黄去病一脸懵逼,二脸懵逼,表情特别傻白甜。
宗室族老们可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发。
“寰宇马场马会,你是少府家令,你能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黄去病很无辜,很委屈,“都快打仗了,谁会在意区区一个马会。”
“打仗?哪里打仗?你这小子,可别胡说八道。”
“真不是胡说八道。朝廷已经得到消息,西凉狼子野心,再次入侵,杀我边军百姓。看陛下的态度,这仗肯定得打。”
此话石破天惊。
宗室族老们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没人继续追问马会的事情。
又要打仗了啊!
这才打完多久,有两年吗,怎么又要打仗啦。
“朝廷有钱打仗吗?守着边关,只要西凉军不进关就行了。”
“此言差矣。大家难道忘了陛下多年行伍,西凉都打到了家门口,岂能谦让。定要打回去,狠狠地打。”
“打仗要钱粮,户部有吗?”
“挤一挤总会有的。诸位长辈,晚辈还要进宫面圣,先告辞一步。”
黄去病总算脱身,一头的冷汗。
少府家令这个位置,一般人还真坐不了。
难怪少府家令一职,向来都是宗室担任。
非宗室成员坐在这个位置上,迟早得把命赔进去。
西北要打仗,这事是真的,也早在计划中。
至于哪里来的“西凉军”,这点小事,西北军自有办法解决。
接下来,就是给钱给粮,一路打到西边。
黄去病没去皇宫面圣,而是回了公主府,面见母亲大人福雅公主。
他一开口,就将福雅公主震了震。
“我想辞官,不当少府家令。”
“你放屁!”
福雅公主这个暴脾气,气死她了。
“知不知道少府家令一职多重要,多少人求都求不到,你竟然还敢嫌弃,还想辞官。说说看,你到底怎么想的?”
黄去病说道:“太累!陛下和皇后娘娘已经掌控了局面,我当不当少府家令已经不重要。而且真论起来,我也不算是真正的宗室,至多算是外戚。我一个外戚坐在少府家令的位置上,母亲可知儿子承受了多大的压力。若是您不清楚,不妨问问父亲。他也做过少府家令,他深有体会。”
“少和本宫废话。皇后娘娘信任你,才会扶持你当少府家令,这是多大的殊荣。你才干了多长时间,就要撂挑子。你信不信皇后娘娘赐死你之前,本宫先抽死你。”
黄去病却说道:“皇后娘娘最是仁慈,绝不会赐死我。而且我不干少府家令,我可以干别的啊。”
“你想做什么?啊,你告诉你你想做什么?”福雅公主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黄去病想了想,说道:“我还是想干回老本行,想去文青书局。就算给崔七打下手我都愿意。”
在文青书局的日子,是他最痛快,也是最富有激情和热情,最热血的日子。
这些年,每当他感觉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就会将文青书局的那些日子拿出来回味,这才支撑着他走到今天。
福雅公主拍着桌子,“你赶紧给本宫打消这个念头。你给崔七打下手,亏你说的出口。你丢得起这个脸,本宫可丢不起这个脸。崔七他算个屁,有什么资格使唤你。他们崔家,若非皇后娘娘认为还有点用处,早就完蛋了。哪轮到崔家继续在京城圈子里混着。”
“话不能这么说……”
“你给我闭嘴。崔家那可是睿真崔皇后的娘家,当年的是是非非,别说你不知道。就算你不在意,陛下和皇后定然没有忘记。崔家得夹起尾巴过日子,休要再说给崔七打下手的话。就算要回文青书局,你也只能做书局的大总管。至于崔七,有多远滚多远。”
“母亲是在鼓动儿子过河拆桥吗?”
“容他们崔家继续在京城混着,已经是开恩。文青书局的差事,本就是你让出去的,如今你只是将书局拿回来。”
福雅公主一副理所当然又霸道地模样。
黄去病心头一喜,“母亲的意思是同意儿子辞去少府家令一职,回文青书局当差?”
“放屁!本宫可没答应。本宫只是说,如果非要回去,你只能做大总管。还有,你老老实实在少府家令的位置上坐着,至少得干满十年。”
黄去病一张脸垮了下来,“儿子快要撑不下去了。”
福雅公主蹙眉,心头一惊。
她担心黄去病犯病,却又不能直接点明。
她稍微收敛了一下脾气,语气也放缓了些,“就因为那些皇室宗亲天天上少府打秋风,你就撑不住了?要不这样,以后但凡有宗室成员找上你,你派人告诉本宫,本宫替你料理。一群王八蛋,竟然敢欺负本宫的儿子,本宫弄死他。”
福雅公主气势汹汹,的确有弄死人的本钱和底气。
她是武宗开耀帝的女儿,成宗文德帝的异母妹妹,景明帝刘诏的姑母,而且还是公主爵位。
就凭这身份,她出面,宗室族老都得颤一颤。
皇室的公主,可不好惹,比什么亲王和郡王都不好惹。
亲王郡王好歹要讲究一下体面,在人前顾忌着面子,还得防着宫里猜忌,防着朝臣逮住把柄攻讦。
皇室公主可没这些顾忌。
随心所欲,一言不合就抄起家伙打人,可不是稀奇事。
黄去病摆手,“并非完全因为宗室,主要是儿子不适合待在这个位置上,太累。”
他是个随性洒脱的人,想法天马行宫。
他有一颗自由的灵魂,他喜欢徜徉在知识的海洋,他喜欢办报,出书,再辛苦都不觉着辛苦。
福雅公主蹙眉,明显不满,“既然不适合待在这个位置上,那你当初为何要答应皇后娘娘的要求?”
“因为那时候她和陛下需要我的帮助,需要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坐在少府。我帮她,出于道义和共同的利益。如今大局已定,我也该功成身退。”
黄去病有些疲惫,常年劳心劳力,睡眠不足,让他心烦气躁。
这种累,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理上了累。
心头太累了,他的心太过疲惫,需要休养调整。
福雅公主板着脸,问道:“你打定主意了?”
黄去病点点头,“这个想法自去年就有了,一直到最近才下定决心。”
“本宫可否问一问,是什么让你下定了决心?”
黄去病想了想,“西北又要打仗,少府将承担极大的压力。儿子想要在正式‘开战’前,卸下这副重担。”
“你就没考虑过本宫的感受?”福雅公主突然感觉很委屈。
黄去病苦笑,“儿子快撑不住了,已经顾不得那么多。”
福雅公主冷哼一声,“你没有有想过,皇后娘娘能同意在这个时候辞官吗?还有,你这个时候撂挑子,皇后娘娘若是对你不满,能让你回文青书局吗?”
黄去病笑了,“母亲不了解皇后娘娘。”
“但是我了解皇后。”福雅公主掷地有声,“历朝历代的皇后,可没好人。”
“也不全都是坏人。”黄去病辩解。
“只有利益,无关对错。你这个时候撂挑子,皇后和陛下去哪里找合适的人选替代你?”
“皇后娘娘手中人才济济,定有更适合的人选。”
“荒谬。”
“母亲就让儿子任性一回吧。”
福雅公主怒气升腾,却又发作不得。
她怕将黄去病逼迫太紧,会让他犯病。
“你自己去和皇后娘娘说,本宫不管你。皇后娘娘要罚你,我也不会替你求情。”
“谢谢母亲。”黄去病喜笑颜开。
福雅公主挥着手臂,十分嫌弃地说道:“滚滚滚,看见你本宫就心口痛。”
黄去病愉快地跑了,找到父亲大人黄驸马,让黄驸马去安慰安慰母亲大人。
黄驸马躲之不及,“不去,不去。你母亲火气没消之前,坚决不去。”
他又不是炮灰,没道理上赶着找抽。
到最后,黄驸马不去也得去。
因为福雅公主派人来请他,他不得不去。
黄去病进宫求见皇后娘娘,顺利的被请进长安宫。
“来了啊!坐着说话吧。”
顾玖态度很随意,大家这么熟了,繁文缛节不必讲究。
黄去病还是坚守礼节,先请安再坐下。
“这个时候面见本宫,是有什么事吗?”顾玖随口问道。
黄去病轻咳一声,事到临头,他有些心虚胆怯。
顾玖挑眉,“这么为难?”
黄去病斗胆说道:“启禀皇后娘娘,微臣想要辞去少府家令一职。”
说完,他就默默等着审判。
静默!
书房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咚咚咚……
顾玖轻轻敲击桌面,一下接着一下,仿佛千斤重锤敲打在黄去病心头。
良久,她才问道:“能否告诉本宫,为何要辞去少府家令一职。你在这个位置上坐得挺好的。”
黄去病咬咬牙,实话实说,“太累!微臣的性子,本就不合适担任少府家令。如今大局已定,微臣以为是时候功成身退。”
顾玖挑眉,“这像是你会说的话。辞官后,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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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出门浪,累就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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