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周公公求见。”
顾玖嗤笑道:“他怎么有脸来见本夫人。拿了本夫人的钱不做事,不见。”
“周公公说,当初那件事,他已经查清楚了。特意来见夫人。”
顾玖意外,“过去这么多年,终于让他查清楚了吗?”
“他是这么说的。”
“真是难为他,大老远特意跑过来。请他进来吧。”
“奴婢遵命。”
周苗被请进小花厅。
花厅烧着地暖很暖和。
面对花园是一整面的琉璃窗户,能够清楚的看见花园里的梅花正在盛开,景色美不胜收。
“夫人这地方真心不错!赏花喝茶,都不耽误。”
顾玖笑了起来,“赚了钱,总得享受一番。周公公别来无恙。”
“托夫人的福,咱家这几年过得还不错。”
“看得出来,周公公比早年胖了些。”
“心宽体胖,心宽体胖!哈哈哈……”
周苗放声大笑。
笑过之后,他又压低声音问道:“下不在吗?”
“下是个闲不住的人,他出门去了。周公公找我家下有事?”
“咱家和下可没来往,夫人误会了。”
顾玖招呼周苗喝茶。
“周公公传话说,早年那件事你查到了?”
顾玖有些怀疑,怀疑周苗是在忽悠她。
周苗喝了一口茶,“要是一点线索都没查到,咱家也没脸来见夫人。”
顾玖挑眉一笑,“本夫人静听下文。”
周苗四下看了眼,目光从几个丫鬟的上扫过。
顾玖挥挥手,丫鬟全都退了出去。
“周公公现在可以说了吗?”
周苗有手指蘸了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一个人名,紧接着又用衣袖擦去。
顾玖蹙眉,“这人……”
“就是夫人想的那样。”
顾玖眉头不展,“你确定是这个人?”
周苗说道:“夫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查此人的底细。咱家唯一能说的就是,当年给王婕妤通风报信,鼓动王婕妤陷害下的人,就是此人。”
顾玖没多说,“此事本夫人自会调查。累公公辛苦多年,总算有了结果。”
周苗哈哈一笑,“替夫人办事,咱家定会全力以赴。”
顾玖了然一笑,拍拍手。
很快丫鬟阿晴拿着一个木匣子走进来,放在桌上。
顾玖将木匣子往前一推,推到周苗跟前,“这是给周公公的辛苦费。麻烦周公公替我盯着此人,看看这人还和什么人联系。”
周苗笑得见牙不见眼,“夫人放心,咱家已经安排好了。夫人等消息就成。”
“辛苦周公公。”
“夫人客气!”
周苗拿了钱,心满意足地离开。
顾玖吩咐下人,“下回来后,叫他来见我。”
“奴婢遵命!”
刘诏回到晓筑,已经是傍晚。
一臭汗,怕熏着顾玖,将全上下洗得干干净净,换了舒服的家居服,才来到小花厅。
顾玖小睡了一会,精神还不错。
她拉着刘诏的衣领,闻了闻味道,“刚洗过,真好闻。”
“叫我过来做什么?”
顾玖笑了笑,“记不记得那年年三十宫宴,被你一剑杀了的王婕妤?”
“自然记得。因为这事,父皇将我关在宗正寺大半年。”
“怨气很大啊!”
这事算是个引子,自刘诏在宫宴当晚杀了王婕妤,脾气就越变越臭。同文德帝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
几年过去,直到今年刘诏连着立下两件大功,他同文德帝的关系,才有了缓解的迹象。
顾玖说道:“私下里,我一直让人调查此事。王婕妤的世背景你都知道,她陷害你的理由,勉强也算成立。唯独给她传信,鼓动她陷害你的人一直没消息。直到今天,总算了有了进展。”
“你是说查到了王婕妤背后的人?”
顾玖点点头,“贾嬷嬷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贾嬷嬷?”刘诏蹙眉,在记忆中搜索这个人。
顾玖提醒他,“慈宁宫贾嬷嬷。”
刘诏皱眉,“慈宁宫?你确定吗?”
“基本上可以确定。至于贾嬷嬷是自作主张,还是有人指使,现在还不确定。”
“这不太可能!”
刘诏面容严肃,“太后边,但凡上了年纪的人,基本上都是萧家的家生子。这位贾嬷嬷不出意外,也是萧家家生子。我想不出太后陷害我的理由,根本犯不着这么做。贾嬷嬷为萧家家生子,同样也犯不着这么做。”
“太后的确没道理陷害你。但是贾嬷嬷可不一定。你也说了,她是萧家家生子。你别忘了四皇子娶的可是萧家的闺女。”
刘诏摇头,“贾嬷嬷为太后边的老人,萧家都得供着她,她不可能听萧家吩咐做事。而且你别忘了,这事发生在文德三年的宫宴上,萧家再着急,也不至于在文德三年就动手。陷害我,老四也上不了位。萧家父子没这么蠢。”
顾玖点点头,刘诏说的有道理。
萧家犯不着那么着急。
萧太后也没道理用这种手段陷害亲孙子。
顾玖说道:“这事有很多疑问。不过贾嬷嬷这人几乎可以确定,的确是她给王婕妤传递消息,并且鼓动王婕妤陷害你。我已经命人调查贾嬷嬷的份背景,希望有所收获。”
“你是怀疑贾嬷嬷这人有问题?”
“她当然有问题。”
“她如果有问题,然而她在太后边伺候了那么多年,为何太后……”
话没说完,刘诏就住了嘴。
萧太后不是没出过事。
先帝的时候,萧太后被人下毒。
那一回查到拐子头上,宫里清洗了一批人。
前些年,萧太后又因为吃了过敏的食物出事。庆幸吃得少,才捡回一条命。
那一次,是一个后宫嫔妃顶罪。不了了之。
如果这些事其实都和贾嬷嬷有关……
刘诏神严肃,“我会让钱富调查这个贾嬷嬷。”
贾嬷嬷虽然是萧太后边的老人,实际上,她在慈宁宫只能算是个不起眼的人物。
没有人会特意去关注这么一个小人物。
如果当年真的是贾嬷嬷在算计刘诏,这水到底有多深,不敢想象。
刘诏叮嘱顾玖,“你体还没养好,此事你不准cāo)心。凡事有我。”
顾玖点头答应,“你让钱富从贾嬷嬷的背景开始查。如果贾嬷嬷有问题,源头可能是在萧家。”
“你还是怀疑萧家?”
“谁我都怀疑。”
刘诏笑了笑,“好,我听你的。会让钱富重点调查贾嬷嬷的背景。此事会花费一点时间,有了结果我再告诉你。”
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
大街上,处处张灯结彩。
多灾多难的文德帝七年终于要过去了。
人人都盼着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家家户户都忙着置办年货。
新民县集市,被挤得水泄不通。
一眼看去,全是人,到处都是人。
也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明明过年了,很多外地人都回了老家过年。按理人应该少了很多。
可是看着集市密密麻麻的人,完全感受不到人口有所减少。
晓筑也挂上了红灯笼。
还没过年,御哥儿带着弟弟,开始放起了鞭炮。
刘诏同顾玖抱怨,“臭小子靠诋毁我,才征得父皇同意他拜师任丘。简直是不孝子。”
顾玖哈哈哈一笑,“御哥儿有急智。”
“靠诋毁老子获取拜师机会,这算什么急智?这是坑爹。”
顾玖笑道:“你常说儿女都是债。他坑你,不是理所当然吗?”
刘诏一脸心塞,无言以对。
他控诉顾玖,“你不能这么偏心,不能总帮着臭小子说话。这件事,受到伤害的人是我。”
顾玖笑了起来,“他是我儿子,我当然偏心他。”
“我是你男人!”
“儿子比男人更重要。”
“你这么说,就不怕本下嫉妒。”
“瞧你这出息,吃儿子的醋,就怕被人笑话。”
“你都不关心我,我还怕人笑话?”
刘诏委屈得很。
顾玖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说道:“我把御哥儿收拾一顿,高兴吗?”
“说话算话。”
顾玖罚御哥儿抄书。
大过年抄书,御哥儿一脸生无可念。
“爹爹竟然也会告状!”果然小气。
刘诏弹了下御哥儿的脑门,“家里你娘亲说了算。你娘亲既然罚你抄书,就证明你做错了。知错就要改,以后不准在外面诋毁老子的名声,更不许说老子不学无术。否则,叫你娘继续罚你。”
御哥儿额头痛,可怜兮兮。
大人还告状,分明是欺负小孩子。
改天他也到娘亲跟前告状。
御哥儿提笔,奋笔疾书。
书还没抄完,就到了年三十宫宴。
御哥儿和衡哥儿打扮一新,跟随爹爹娘亲进宫拜年,吃宫宴。
出门之前,两兄弟各吃了两碗饭,先将肚子填饱。
“宫宴厉来都是最难吃的饭菜,你们两兄弟多吃点,到了宫宴上,随便沾两口就成,不用真的吃。”
“娘亲也吃。”
顾玖笑道,“娘亲已经吃了小半碗。等你们吃完,我们就出门。”
“弟弟和妹妹不去吗?”
“弟弟和妹妹太小,天气冷,不带他们去宫里。”
顿了顿,顾玖又提醒道:“到了宫里要守着规矩,不可打架闹事。要是别人先动手,你们两兄弟也不能怂,直接打回去。事后自有爹爹和娘亲替你们撑腰。”
“儿子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