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我要到宫里告你,我要你尝尝从云端跌落的滋味,连你肚子的孩子,统统都得死。”
“给脸不要脸,本不想动手,然而你却主动找打。王依,动手吧。”
顾玖面色冷。
骂她没关系,她不在乎。
但她绝不许有人诅咒自己的孩子。
孩子是她的逆鳞!
朝阳不知死活,那她也不用客气。
王依得了准许,高兴坏了。几步上前,提起朝阳,啪啪啪,连抽十几个耳光。
“老巫婆,叫你嘴巴不干净。今儿我就替主子,把你嘴巴洗干净。再叫我听到你骂一句,直接打断你的牙齿。”
打完了,王依将朝阳往地上一丢,拍拍手,潇洒回到顾玖边。
顾玖却十分嫌弃,“臭!”
王依委屈坏了,只好退后两步。
朝阳两边脸颊,高高肿起来,眼睛就只剩下一条缝隙。
她努力睁大眼睛,要看清楚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
顾玖一看,就猜到她在想什么。
朝阳这种人,绝不会轻易就范。
她对朝阳说道:“管好你的嘴巴。本夫人的确不能杀你,可本夫人若想叫你生不如死,易如反掌。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
“你,你这个……”
王依眼一瞪。
朝阳立马改了口,“本宫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顾玖冷笑一声,“你没得选。你要么相信本夫人,要么继续苟活。你就看着,你的儿孙会不会死光。”
“你,你……若是我答应你,自我了断,谁能保证你会放过我的儿孙?”
“没人能保证。本夫人说了,你只能选择相信我。”
朝阳目光冷,仇恨满腹,“你,你,本宫希望你能遵守承诺。否认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顾玖使了个眼色。
王依心不甘不愿,拿出一个瓷瓶,里面是上好的消肿药,都涂抹在朝阳的脸上。
顾玖说道:“你别多想,本夫人只希望你能死得体面点。你也不想,死后还肿着一张脸吧。”
朝阳嗤笑一声,“你分明是怕,事后有人追究你暴打本宫的责任。”
顾玖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这药效果极好,你脸上很快就能消肿,只会留下一点点不起眼的痕迹。这么好的药,用在一个将死之人的脸上,着实有些浪费。”
“你可以不用给本宫上药。”朝阳怒斥顾玖,假惺惺。
顾玖轻蔑一笑,“本夫人不和你计较。希望你能尽快做决定,我耐心有限,最多只给你一天时间。一天之后,若是没听到你的消息,你的儿子,孙子,将感染时疫。后果你清楚。”
说完,顾玖起离去。
“啊……”
朝阳拼尽全力呐喊,一切的不甘,不服,怨恨,全都在这一声呐喊中。
顾玖听而不闻,脚步没停,径直离开了宗正寺。
王依洗干净双手,急匆匆追上。
顾玖坐在马车上,盯着王依的双手。
王依摊开手,“奴婢洗干净了。”
“上来吧!”
王依喜笑颜开。好险就被夫人嫌弃,上不了马车啦。
“夫人,是直接回王府吗?”
“去少府。”
自风波爆发,少府家令就给顾玖写了好几封信。
那段时间顾玖窝在王府,不方便出门。
而少府家令为皇帝的大总管,也不方便上王府。会有少府家令同皇子互相勾结的嫌疑。
少府家令于是就给顾玖写信。
各种感谢,各种抱歉,各种对不起。因为他的家事,将顾玖牵连进来,最后还闹出这么大的风波。
如今风波过去,顾玖想着,得去一趟少府。
要不然少府家令一大把年纪,还要备受良心煎熬,寝室难安,会折寿的。
马车拐了个弯,前往少府。
得知顾玖到来,少府家令一大把年纪,跑得飞快,跑到大门口迎接。
“老祖宗怎么出来了?我一晚辈,哪里当得起老祖宗亲自到大门口迎接。”
“当得起,当得起!”
少府家令喜笑颜开,提着的心重重落地。
顾玖肯来,自是不计较自家不成器的长孙惹来的麻烦。
少府家令将顾玖迎入少府衙门。
“老夫想到了我这位置有很多人觊觎,却没想到会引来如此大的风波,哎!这一回若不是你肯帮老夫,老夫也只能落个致仕回家的下场。”
少府家令很是感慨。
顾玖笑道:“老祖宗此言差矣。风波虽大,却不全是因你而起。真正的原因,还是在那里面。”
说完,顾玖指了指皇宫方向。
文德帝要兵权,要政权,对文臣武将动刀子是迟早的事。
没有朝阳长公主觊觎少府家令的位置,也会有其他由头。
总之就是文德帝忍不住了,他要掌权,要巩固皇位。
风波便因此而起。
少府家令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叹了一声,“之前都说陛下仁慈,如今看来,陛下只是善于忍耐。”
谁说不是!
当文德帝亮出獠牙,那些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朝臣才意识到,哪里是仁君,分明是个杀伐决断的皇帝。比先帝更加险。
这一回,文德帝亮出獠牙,让朝堂上的人都意识到,文德帝不是不敢杀人,不是不敢兴大狱。他只是耐心好,愿意玩儿等待时机,一击必中的手段。
从此以后,朝臣们在文德帝面前,自然多了一份小心谨慎。
顾玖劝道:“老祖宗想开些,这回你只是赶上了这趟。如今平安无事,年来,陛下应该不会动少府。”
少府家令点点头,却没有轻松多少。
“昨儿进宫面见陛下,深觉陛下更加威严,老夫心中压力甚大。担心做不好,惹怒陛下。”
“老祖宗该放宽心,过去如何,将来依旧如何。只要能替陛下赚钱,你就是最合适的少府家令。”
少府家令大人苦笑一声,“老夫老了,干不了几年。不过你别担心,老夫会从现在开始物色人选,定叫你满意。不耽误你后面的生意。”
顾玖起,郑重道谢,“晚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老祖宗替我想得如此周到,不知该如何感谢。”
少府家令连连摆手,“不用感谢,应该是老夫感谢你。若非你替老夫出面,朝阳那里,老夫还不好料理。别看老夫辈分高,又是少府家令,似乎位高权重。
然而老夫这个位置,牵一发而动全。一旦和朝阳斗起来,不论输赢,老夫这个位置都要换人来坐。这个位置,首要不能有太多私心。和朝阳斗,就是私心太重的体现,必定让陛下不喜。幸亏你助老夫一臂之力,老夫才能全而退。”
“老祖宗言重了,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再说,帮老祖宗做事,就是帮我自己做事。这个道理,晚辈还是清楚的。”
少府家令哈哈一笑,“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顾玖抿唇一笑,“在老祖宗面前,自然不用客气。”
少府家令开怀大笑,“说得没错,在老夫面前不用客气。只可惜老夫那个不成器的长孙,累你托人寻找,却始终没有线索。也不知那个臭小子躲去了哪里。他找到了他,定要打断他的腿。”
顾玖说道:“老祖宗别着急。或许等表叔手头上的钱花完了就会主动回来。”
“希望如此!”
少府家令嘴上说着要打断长孙的腿,实则心头还是很担心长孙的安危。
顾玖叹了一声,“也是我手下的人无能,亏得平里吹嘘得多厉害,如今竟然连个人都找不到。”
“不关你的事。臭小子成心要躲,找不到他正常。”
顾玖说道:“老祖宗不怪我就好。”
殊不知,少府家令的长孙早就被找到,并且已经被送往矿山做矿奴。
因他一人,闹出这么大的是非,不给他一点教训,顾玖心头不爽。
既然不爽,那就去挖矿吧。
吃足了苦头,才会明白家里的好,才会明白富贵子多么难得,才会懂得珍惜。
收拾这种不成器的纨绔子弟,顾玖从来不手软。
只可怜少府家令要继续替长孙夜担忧。
少府家令提醒顾玖,“快递的事得抓紧办。昨儿进宫,陛下还问起此事。一年之期一到,若是没完成任务,陛下一定会怪罪下来。”
“多谢老祖宗提醒,此事我已经有了章程,很快就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