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二人,你们……”
朝阳长公主手指着湖阳郡主,又指着顾玖。
“你们两个小辈,竟然联合起来欺辱本宫一个老人家。你们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啊!”
啊……
朝阳长公主头一歪,死了?还是……
“不好啦,长公主下晕过去了。”
竟然是被气晕了吗?
天啦!
好稀奇啊!
向来只有她欺人,无人能欺她的朝阳长公主,竟然会被诏夫人几句话给气晕了。
厉害了,我的诏夫人!
大家都朝顾玖投来倾慕的目光。
是的,都是倾慕。
太,太厉害了。
太令人崇拜了。
顾玖干了许多人想干却没干成的事。更牛的是,她还将朝阳长公主给气晕了。
这一刻,好多人都觉着自己应该是喜欢上了顾玖。
瞧瞧那段,那脸蛋,那小嘴,可真招人喜欢。
刘诏走了狗屎运,才能娶到这么好的女人。
“郡主娘娘,长公主下晕了,该怎么办?”
湖阳郡主还有些半信半疑,“真晕了吗?”
丫鬟重重点头。
伺候在朝阳长公主边的嬷嬷抹着眼泪,“你们欺人太甚,这事没完。”
“你和谁没完啊!到本宫的地盘上欺负我大侄子媳妇,本宫才要说这事和你们长公主府没完。”
湖阳郡主瞪了眼那个嬷嬷,起上前,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朝阳长公主的鼻翼前探了探,“还有气,死不了。”
太,太过分了!
能这样说一个老人吗?
朝阳长公主好歹也是长辈。
长公主府的嬷嬷对湖阳郡主怒目而视。
湖阳郡主呵了一声,“既然晕了,我试着将朝阳姑母唤醒。说不定她是装晕。”
话音一落,直接动手掐人中。
长公主府的嬷嬷一声惨叫,仿佛湖阳掐的不是朝阳长公主,而是她本人。
“湖阳郡主,你敢对我家公主下行凶!”
“行凶个,没看到本宫是在掐人中,把人唤醒吗?你再唠叨一句,本宫堵了你的嘴,把你卖到青楼接客。”
“你,你……”
长公主府的嬷嬷一大把年纪,体面了一辈子,竟然被湖阳郡主如此羞辱。羞愤之下,干脆也晕了吧。
嬷嬷华丽丽一晕,湖阳郡主啧啧两声,感慨道:“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奴似其主,一脉相承。”
她说着话,也没耽误正事。
手上使力,用力地掐着朝阳长公主的人中。
“咦,竟然没醒。看来是真晕,不是装晕。”
众人:“……”湖阳郡主真是目光如炬,佩服佩服!
朝阳长公主:“……”湖阳jiàn)人,本宫快被你掐死了。本宫装晕又怎么样?吃你家米了吗?本宫有本事装晕,湖阳你有本事就别掐啊!jiàn)人,还掐!谁在掐本宫的大腿?叫本宫知道,本宫非弄死她不可。
湖阳啧啧两声,“朝阳姑母的承受力不行啊。大侄子媳妇就说了几句实话,她就晕过去了,真是太不过瘾了。
来人,将朝阳长公主送回长公主府,叮嘱她那个儿子,叫他少玩强抢民女的把戏,多关心关心朝阳姑母。要不然本宫可不会对他客气。”
郡主府家令很心塞。
“郡主娘娘,朝阳长公主昏迷,是不是该请太医过府诊治?”
湖阳郡主大手一挥,“不用请太医。”
郡主府家令胡子一大把,那胡子抖一抖,真怕他给抖没了。
湖阳郡主一巴掌拍在郡主家令肩膀上,“这事你不懂。朝阳姑母同本宫的郡主府相克,等她离开郡主府,就能不药自愈。放心吧,死不了。”
朝阳长公主:“……”湖阳jiàn)人,竟然诅咒本宫,本宫与你势不两立。
郡主家令不再相劝,赶紧叫人将朝阳长公主送回公主府。
郡主家令的想法很朴素,就算朝阳长公主要死,也不能死在湖阳郡主府。出了郡主府,随便死在哪里都行。
下人们七手八脚,将朝阳长公主弄了出去,放入马车,急匆匆出了郡主府。
朝阳长公主人被送走,戏也看完了。
大家该喝茶就喝茶,想吃点心就吃点心。
湖阳郡主凑到顾玖边,“大侄子媳妇,今儿本宫可有帮上忙?”
顾玖点头一笑,“今儿要多谢姑母相助。要不是有姑母替我撑腰,我就被长公主下欺负了。”
“有我在,她不敢欺负你。”
“姑母对我真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姑母。啊,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得了一尊玉雕,想来和姑母气质极为相符。姑母要是不嫌弃,改明儿我叫人送来。”
“不嫌弃,不嫌弃。”
湖阳郡主喜笑颜开。
她最喜欢顾玖的一点就是上道,从不叫人白帮忙。说要酬谢,就给酬谢,从不来虚的。
不像有的人,说有重谢,的,事都过去了一年半载,也没见到重谢在哪里。
那样的人,湖阳向来不乐意帮忙。
湖阳郡主得了顾玖的感谢,那是心满意足,看谁都顺眼。
她还提点闺女陈敏,“多和你大表嫂学学,做人痛快些,别顾忌有的没的。你娘我是堂堂郡主,你亲舅舅是皇帝,你外祖母是太后。天下间就没几个人份比你更贵重。你虽没爵位,却胜似爵位。
将来嫁到顾家后,对方要是客客气气,不找你麻烦,你就和善些,大方些。要是有人不开眼,不要顾忌,直接打过去。
就像你大表嫂一样,朝阳长公主份那么贵重,辈分那么高,她还不是说打就打,一点面子都不给。这样做人,才叫痛快。那些个贤惠,温柔,都是哄人的。自己痛快了才是真痛快。”
陈敏的三观摇摇坠。
她不是第一次见识顾玖怼人。
但是像这次直接掀了对方老底,将人给怼晕,她还是头一次见。
她心有些激动,同时还有些害怕。
她拍拍口,“大表嫂这样对待朝阳长公主,不会出事吗?”
“能出什么事?”湖阳郡主直接翻了个白眼,“就算告御状,陛下肯定是站在你大表嫂这边。”
“为什么啊?朝阳长公主可是长辈。”陈敏不明白。
湖阳郡主伸出手,狠狠戳了陈敏的额头,“平里叫你少看些没用的书,多学学怎么管家理事,你偏不听。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问为什么,真是白吃了这么多年的大米。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钱啊。你大表嫂能给陛下挣钱,朝阳长公主则只会挖大周的墙角,开赌场逼)人破产。
陛下又不是糊涂昏君,自然是趁机狠狠收拾朝阳长公主。你以为朝阳长公主为什么会装晕,还不是怕你大表嫂说出更多对她不利的话。”
陈敏啊了一声,捂着嘴,悄声问道:“朝阳长公主是装晕吗?”
湖阳郡主得意一笑,“她那点小把戏,还能瞒过我。几十岁的人了,面子里子今儿全丢了。”
陈敏拉着湖阳的衣袖,“母亲既然知道朝阳长公主是装晕,为何还故意掐人中?”
“当然是为了出气啊!你傻不傻!她主动把机会送到我手上,我要是不趁机收拾她,我还是湖阳吗?”
湖阳呵呵两声,“我的傻闺女,进宫两年怎么就没学点心眼。光长个子,不长脑子,你是想气死我吗?和你哥哥一样蠢笨。”
陈敏委屈道:“又没人教我。宫里嬷嬷又不教这些。”
湖阳瞪了她一眼,“往本宫没教你吗?是你自己不乐意学,嫌弃本宫下三滥。本宫告诉你,过子,还就得靠我这下三滥的手段。
要不然,今我们娘两都会被朝阳那个老巫婆给拿捏住,欺负死了也不会有人替你出头。想过痛快子,与其指望别人替你做主,不如指望自己。”
陈敏半信半疑,三观已经碎了一块边角料。只等下一次猛烈的冲击,三观就得轰然倒塌,重新塑造。
她对她娘湖阳郡主的话,向来是左耳进右耳出,不走心。心中十分嫌弃。
但是亲眼看到大表嫂顾玖怼人,还将子过得红红火火,所向披靡。
她才觉着自家老娘说的一些话,的确有些道理。
要不然大表嫂为何和自家老娘那么要好?总不能是为了讨好自家老娘吧。
她心里头存了疑问,就想问个究竟。
开席前,终于叫她找到了机会。
“嫂嫂可有累着?”
顾玖摇头一笑,“敏敏坐下说话,我不累。”
“嫂嫂今儿扫了朝阳长公主的面子,不担心吗?”
顾玖笑着反问,“为何要担心?”
陈敏还是用之前的理由,“她毕竟是长辈。”
“长辈又如何?在国法家规面前,可没有长辈晚辈之分。”
陈敏若有所思,“嫂嫂,我们女子想要过好子,就必须得用非常手段吗?”
顾玖轻声一笑,“这得看你所求是什么,还得看你理解的非常手段又是什么。”
“请嫂嫂教我。”
顾玖斟酌了一番,“一个人,如果想求贤惠名声,自然是处处讨好,处处奉承,处处辛苦,处处委屈。别人满意,才叫满意。别人高兴才是真高兴。
一个人如果求利,自然是谁给自己好处,就向着谁。谁穷,谁没前途,就远着谁。这种人,通常也被人称为势利眼。
还有人只求一个痛快,比如你娘湖阳郡主,她就是典型的只求自己子过得痛快,哪怪他人感受。别人满不满意,从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陈敏好奇一问,“嫂嫂求得是什么?”
顾玖反问:“敏敏求得是什么?”
陈敏脸颊一红,悄声说道:“我求夫妻和睦,子顺遂。”
“想要子顺遂,就不能处处委屈自己讨好别人。因为你若退一尺,别人就会进一仗,最后就会骑到你头上撒野。”
陈敏有点担心,“那怎么办?”
顾玖笑了笑,“自然是在对方第一次欺你的时候,就干脆利落的打回去,叫人都知道你的厉害。
当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是个软柿子,他们再想欺负你,就得掂量掂量。记住,世人都欺软怕硬,都喜欢捡软柿子捏。
想要不被人欺负,想要过上顺遂舒心的子,就得亮出自己的武力。”
“嫂嫂就是这样,才过上了自在舒心的子吗?”
顾玖摇摇头,“人除了有脾气,还得有钱。钱是人的胆。”
陈敏皱了皱鼻子,“可是我没有钱。我的所有私房钱加起来,还不到两千两。”
顾玖笑了起来,“等你出嫁后,你的嫁妆就是你的本钱。有了本钱,钱生钱就变得十分容易。
所以,嫁妆一定要牢牢的捏在手上,谁都不给。要是有人打着替你好,帮你管嫁妆的名头忽悠你,不用客气,直接一巴掌打回去。
就算是你相公,也别客气,照打不误。一个男人,惦记媳妇的嫁妆,不是蠢就是坏,要么就是又蠢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