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江县是一座还算繁华的县城,只不过,当几大世家的武者进入之后,这街道就显得有些拥挤了,而街道上的那些百姓也都很有眼力见儿,都让开了一条道路。
程家长老笑吟吟的看着李天玄,打趣道:“莫非二公子看上了那个小镖局的大小姐,虽然武功是差了点,但确实别有一番风味,若是二公子有心,老朽倒是愿意去做个媒人。”
李天玄嗤笑了一声,说道:“媒人就不必了,那女人还入不了我李家的门,我李天玄虽然比不得我大哥,但是眼光还不至于落在这么一个旮旯里。”
“那倒也是,”程家长老说道:“不过一个乡下小地主而已,不过,那个叫徐行的镖头是个识时务的人,这一次如此轻松攻破枫叶谷,他功不可没。”
“嗯,”李天玄点头道:“我李天玄为人处世一个唾沫一个钉,以后绝对会提拔一下这个徐行镖局。”
程家长老掳着胡须,笑道:“这还不简单,以后这蜀中江湖都由二公子说了算,要提拔一个小镖局还不简单。”
余江县在石林郡中算是比较繁华的一座城,面积也挺大,而徐行镖局作为余江县中最大的江湖势力,在城中边缘几乎占了半条街,在这余江县中,威名远扬。
今日的徐行镖局中门大开,所有下人都在忙碌之中,连总镖头徐行都亲自四处检查,整个镖局的人都严阵以待,具体的原因,镖局里知道的人不多,只是隐约知道有什么大人物要来徐行镖局做客。
后院中,徐行正坐在一处亭子里休息,管家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说道:“老爷,李二公子他们已经进城了。”
才喝了一口茶的徐行急忙站了起来,说道:“快,去通知大小姐,随我一同前去迎接,你注意吩咐府里的人,千万不能怠慢了。”
“小的明白。”管家急忙离开。
不一会儿,一身劲装的徐菲菲背着长剑走了过来,喊道:“爹,您找我?”
徐行看了徐菲菲的装扮,眉头一皱,说道:“你怎么还这副装扮,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今日要迎接贵客……”
“爹,”徐菲菲不悦道:“爹,迎接客人就迎接客人,干嘛非要我打扮,我这样有什么不好,您又不是要让把卖去换取前程。”
“呃……”徐行哑然,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爹是那种人吗?只是,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找个人家了,可是这两年,来提亲的那些年轻人,你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今天来的人的是什么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李家二公子我就不想了,但是,还有那么多青年才俊……”
“爹呀,”徐菲菲说道:“女儿有心仪的人了,您老就别一天天的瞎点鸳鸯谱了,你还怕我嫁不出去呀?”
“算了,”徐行叹气道:“你就是随你娘亲,什么事情都自己做主,我也不逼你,不过,你今日可得收敛一下,要不然得罪了那些人,我徐家可担待不起。”
“我知道的,”徐菲菲点头,又道:“爹,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几天总有些心绪不宁,爹,我觉得您这一次有些冒险了,不论是那些世家还是武林盟,都不是我们得罪得起的,要是,事后武林盟来清算,那可怎么办,武林盟盟主顾青石行事有多霸道,您应该也有所耳闻的。”
“唉,”徐行叹了口气,说道:“菲菲,你以为这些事情,爹想不到吗?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当初那些世家找上了我,你以为真的是来找我商量的吗?”
“如果当时我敢说不答应做他们的内应,恐怕我徐家就直接血流成河了,他们会允许一个知道他们计划的事外人活着吗?爹这也是无能为力,被逼无奈呀?我又何尝不知道走出这一步,就意味着和武林盟成为了死仇,可我能怎么办?现在只能够期待武林盟失败,世家能够护得住我们了。”
徐菲菲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行的话说得很直白,换句更浅显的话来说,就是徐行镖局太弱了,在两方巨擘之中,他们没资格选择沉默,没那个实力作壁上观。
当初世家找上徐行镖局,要求徐行镖局作为内应,让那些世家冒充成为镖局的人潜进石林郡,打入枫叶谷,其实徐行是很害怕的,但他真的没办法,他很清楚,他根本没资格跟那些世家讨价还价,只能够服从,或许还能为徐家博取到一份前程。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
徐菲菲有些沮丧,莫名的,她脑海里突然出那个背刀的身影,不由得暗叹,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做出那样的选择,徐家,或许也不至于面临这样的境地。
“啪啪啪”
就在这时候,院里很突兀的响起了几道拍掌声,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响了起来:“徐总镖头不愧是老江湖,倒是看得清楚,不过,你似乎有些过分高估你徐行镖局的排面了,你说,如果我现在屠尽你满门,那几个世家会不会为你出头?”
徐行顿时身上冒出冷汗,急忙转身,抽出腰间的腰刀,额头上冷汗直冒,一个陌生男子居然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亭子里,正慢条斯理的倒着茶。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人,身上背着一把血红色的刀,还有一个黑木匣子,面色冷峻,虽然嘴角有笑意,徐行却有一种被死神盯上的感觉,就在他想要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浑身被一股真气压制着,无法动弹。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惊悚的念头——大修行者!
徐行惊呼道:“阁下是什么人,和我徐行镖局有何恩怨,在下愿意倾尽所有赔礼道歉。”
那黑衣男子放下茶杯,缓缓站起来,嗤笑道:“不愧是敢和世家合作对付武林盟的人,倒是真的果决,不过,你觉得你的赔礼足够吗?”
这时候的徐菲菲已经彻底呆住了,整具身体都在颤抖,紧绷着,直到那黑衣男子走进,才惊道:“聂……聂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