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笼罩在酷热暑气之时,整个夏国都是一般无二,即便是一些不一样的地方,也都渐渐热了起来,唯有天山之上,依旧还是风雪无际,冰天雪地。
天山并非一个山头,而是延绵不绝的一座山脉,只是常年飞雪,即便是有着闻名天下的道阁在这里,也并不是很热闹,甚至于连很多道阁弟子都不在山上,渐渐被很多人把天山就当成天池所在那一座山峰了。
雪山深处有一座简朴的道观外站着一个风度儒雅的中年道人,他轻扣道观门,恭敬道:“师父,您老人家可醒了么?”
好半晌,屋里传出一个不满的声音:“没醒也被你吵醒了,我说横桥啊,你都老大不小了,就没正事儿做吗?一天天来缠着我这个老头子。”
原来,这中年道人表示道阁当代阁主俞横桥,自然,能被他称为师尊的,也只有天山上那位传说中的人物,道主李乘风,也是世人俗称的道仙。
门开了,李乘风打着哈欠,满头白发随着寒风而动,说道:“怎么了,这么大清早来找我。”
俞横桥恭敬道:“有三件事情,一件是关于小师妹的,另一件是关长江尽头的那位,第三件是无缺先生传来了话。”
李乘风哈欠打完,慢慢走出门,淡淡道:“那你就一件一件的跟我说吧。”
俞横桥平静说道:“小师妹去黑域捉拿我天山叛徒遇到了一些麻烦,因为之前顾青辞出事,小师妹心急火燎的,暴露了行踪,被那叛徒埋伏,虽然没有出什么事儿,但是却也失去了先机。”
李乘风点了点头,道:“这个事情你不用管了,让你小师妹多练练手,另外,如果我没记错,顾青辞那小子应该也快要去黑域了吧,他会给你小师妹帮忙的。”
俞横桥盘走在李乘风后面,又说道:“但是,师父,据我所知,地府的不可知之地,很有可能就在黑域,小师妹在那里待久了,会不会遇到地府的人。”
李乘风突然抬起手,轻轻在俞横桥脑袋上一拍,说道:“地府咋了,它还敢动我李乘风的宝贝徒弟了,要是敢动我宝贝徒弟,我一剑劈了它,我说横桥啊,你怎么胆子越来越小了,丢人!”
俞横桥无奈的摇了摇头,地府,这两个字可是压在整个江湖武林头上的一座山,他师父不在意,他又如何能够不在意,三仙那个时代,的确压制了地府,可之后地府何其强大,整个江湖七八成的武林势力出手围剿都未能够成功。
走上石阶,俞横桥急忙扶住李乘风,继续说道:“师父,第二件事情是关于长江尽头的书仙前辈的事情。”
李乘风问道:“怎么了,不会是那老东西又出来了吧,都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爱折腾,又去找谁搞什么辩证?”
上了石阶,到了雪湖边,错落有致的出现了几间金碧辉煌的草房,只是普普通通的草房,廉价寒酸,却偏偏出现庄严华贵之气,色如金玉,无视了经年尘埃风雨,显得华美。
往湖边而去,俞横桥说道:“的确是书仙前辈出山了,不过倒不是找人辩证,但也却是寻人,而且动静不小,说是找什么轮回之人。”
李乘风叹了口气,道:“都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如此固执己见,世间百态,自有定论,天道酬勤,轮回与否,人力如何抗衡,他……唉,颜修那死老头子也是如此。”
俞横桥皱了皱眉头,道:“师父,这轮回之人,是什么人,为何让书仙前辈如此执着?”
李乘风摇了摇头,道:“具体的,我们谁也不清楚,只是年轻时,我们曾遇到过一个翻书人,从他那里得到一个关于轮回的猜测,也因为如此,七十年前,我就走过一趟地府,只可惜,这个地府不是传说中的那个地府。”
俞横桥紧皱眉头,道:“师父,您说,轮回真的存在吗?”
李乘风望着冰湖,说道:“道家修今生,佛家讲来世,你问我,我又不是佛主,我怎么知道?好了,你不是说无缺先生传来了什么话?”
俞横桥平静道:“无缺先生说,袁天师以精血为媒介,推测出二十年之内,地狱将开,让您做好准备。”
李乘风终于有所动容了,眼睛里泛着光泽,轻轻推开俞横桥的手,负手望着山巅还飘着风雪,轻声道:“又要来了,这一次,又该是谁,颜修已经去了,恐怕……”
李乘风突然回过头,问道:“对了,无缺先生现在可还在京城?”
“没有,他去了燕国!”
扬州有一座瘦西湖,在这瘦西湖外有一座山外山,这山外山上便是天下七宗八派七秀坊的不可知之地,只不过,坊间很多人都知道七秀坊,开遍了全天下的商行,但是偏偏山外山周很多百姓,却极少有人知道这山上就是七秀坊的不可知之地。
某日,一个黑黝黝的小孩儿从山外山下来了,这山下有一个不大的山村,阡陌交替,鸡鸣狗叫,那黑黝黝的小孩儿傻乎乎的笑着,在村子里跑来跑去,终于有人注意到,这小孩儿有点陌生。
只不过,这小孩儿也不怕生,看到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儿就凑上去跟人打招呼,手里还拿着糖果,不一会儿就认识了好几个小孩儿,跟着一起到处跑。
在一块田土旁,七八个汉子拿着草帽,坐在田埂上休息,喝着茶,有说有笑的吹着牛,那大树下有一条小河沟,几个小孩儿正在里面熙熙攘攘的捉泥鳅。
那个黑黝黝的小孩儿跑到小河沟旁,嘿嘿笑着,嘴里嘀咕着:“那里……那里……快,跑了……”
正在喝茶的一个汉子看到了那黑黝黝的小孩儿,笑呵呵的喊道:“小孩儿,你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以前没看到过你?”
那黑黝黝的小孩儿抬起头,咬着手指,指着那座大山,嘟囔道:“我是从那山上来的,我叫小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