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正阳买这本鲁班书纯属意外,他去新华书店选了几本关国画的书,像宣和画谱、林泉高致、芥子园画传等,出门后的拐角处有人在摆地摊。
鲁班书就在一堆旧书中的最上面,足足有成人一个手指的厚度。
牧正阳寻思着他自己斫琴,尽管悉知了斫琴的技巧,可这终究是一门手艺,先从普通的木匠活入手,对他将来斫琴有些帮助,便花三十块钱买了一本。
其中关于凶时吉日、风水符咒、阴阳五行的内容,牧正阳几乎可以肯定是假的。
不过他也只是想了解木匠手艺,其他的都无所谓。
况且他有神秘书籍在手,就算是假也有机会能推导出真内容。
牧正阳略微翻看了下鲁班书,于他而言这只是一个趣味,重点还是放在几本画谱上。
几本画谱,各有特色。
芥子园画传系统地介绍了中国画的基本技法,浅显明了宜于初学者使用。
问世三百余年来,风行于画坛,至今不衰。
画坛巨匠齐白石、著名国画家潘天寿、山水画名家陆俨少,都是靠着芥子园画传入门。
宣和画谱是由北宋官方主持编撰,传闻作者有可能是宋微宗赵佶。
按画科分为道释、人物、宫室、番族、龙鱼、山水、畜兽、花鸟、墨竹、蔬果十门,每门画科前均有短文一篇,叙述该画科的起源、发展、代表人物等,然后按时代先后排列画家小传及其作品。
林泉高致同样产生在中国山水画充分成熟的北宋,集中地论述了有关自然美与山水画的诸多基本问题。
牧正阳背上画板,带着几本画册,穿梭于天南山中。
孙小圣也偷偷的跑出来,不过这次却没有去糟蹋牧正阳的菜园,而是自己去山间寻找野果。
牧正阳则漫无目的在山里逛着,有时在一朵鲜艳娇嫩的花前驻足停留,有时瞧着一枚鲜绿欲滴的树叶入神,有时站在造型奇特的山石前面发呆。
南山书院。
赵雨石带着赵施然辛辛苦苦地爬山上,可却是书院的大门紧闭,桂花酒的香气从屋里传出来。
赵施然上前敲敲门,没有人回应。
赵雨石心里早有准备,也没指望来一次,就能见到牧正阳,道:“牧先生经常流连在这大山里,一般等晚上才回来,咱们今天来,他在家的话,是咱们的运气好,没在家的话,也是非常正常的。”
赵施然闻着空气中的桂花香,又环视云深不知处的天南山,以前隐士只是在传说当中,可这次却出现在现实生活里。
且这位隐士还是一位和她年纪相仿的书法大家,让她产生了一种浓烈地想一探庐山真面目的情绪。
赵施然心一横,目光坚定地道:“爷爷,你说他晚上才回来?那咱们就在这书院里等他!”
赵雨石愕然道:“在这里等牧先生?咱们下山还要三个小时,从这樟树村开车去县里也要一个多小时,而且都是弯曲狭窄的山路,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掉入悬崖,非常危险的!”
赵施然却毫不在乎,心里早就拿定了注意道:“那咱们晚上就不回去了呗,就住在这书院里,难道他还能眼睁睁地看咱们爷孙两露宿在荒山野岭啊!”
“住在这里?”
赵雨石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这种贸然强行留宿的做法,有可能会引起牧先生的反感,心里迟疑犹豫不决。
“爷爷,要是咱们明天来,他也没在呢!咱们就在这里等他到晚上,这样做还能表明咱们的意志!”
“试试就试试吧!
赵施然的心情非常的放松,大胆的坐到悬崖边玩耍,欣赏着远处波光嶙峋的落凤湖。
牧正阳在山里逛了一天,也试着画了几幅画,已经颇具神韵,但自己不太满意,随即就给销毁了。
书院的门外。
“咕噜……”
赵施然饿了大半天,望着残霞照晚的美景,也没有任何欣赏的心情。
“哎哟!”
突然间。
赵施然脑袋像是被某种硬物砸了一下,回头捡起来一看,是一种长圆形卵状的果实。
紫色的果皮已经裂开,露出里面的果肉,有点像香蕉。
赵雨石看后笑道:“这个叫野香蕉,学名叫八月果,饿坏了吧,这能吃的!”
他以前下乡的时候,就吃过这种果子。
但两人都很纳闷,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果实呢?
赵施然没有立即吃,环顾四周,发现有一只全身金灿灿的猴子,蹲在书院的大门的顶部,怀里还抱着一把同样的野香蕉,兴奋激动得拉着赵雨石的胳膊,指着孙小圣道:“爷爷,你看书院的大门!”
赵雨石闻言,顺着赵施然指的方向看去。
孙小圣金灿灿的毛发,在夕照的照耀下焕发红光,望着神骏非凡,漆黑灵动的眼珠打量着这两位陌生人。
赵雨石非常奇怪,怎么会只这般神俊的猴子盘踞在书院的大门上?
“哎哟!”
赵施然又被孙小圣的野香蕉砸了一下,但没有丝毫生气的情绪,甚至没有管掉地上的野香蕉,眼神怔怔地盯着孙小圣道:“这只小猴子太漂亮了吧!”
孙小圣还打算用怀里的野香蕉仍赵施然、赵雨石两人,可目光突然望向山林的某个方向,快得像是一团火一样从书院的大门下来,朝着某个方向冲去。
赵雨石、赵施然本能地望着孙小圣去的方向,一位青年背着画板、一篓草药从密林里走出来。
金灿灿的猴子亲呢地抱着青年,坐在青年的肩膀上。
赵雨石迎上去笑道:“牧先生,你可终于回来了!”
赵施然则瞪大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牧正阳,似乎想把牧正阳看个通透。
牧正阳微笑着道:“这么晚了,赵老先生还在山上等我,真是辛苦了!”
赵雨石无奈地笑道:“牧先生是闲云野鹤,我们想见你一面是可遇而不可求,也只能出此下策!这是我的孙女赵施然,目前在鲁美读大三,昨天在大溪河边练习书法,承蒙牧先生的指点,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