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无痕冰冷的眼神毫无一丝温度,看向在场的人,只一眼便让人心中发寒。
笑声一瞬间戛然而止,就连宫无悦的手下也被这冰冷的气息震慑,沉默了几秒,继又恢复如初。
“谁再敢再本宫面前笑试试看,凌迟的滋味你们大可尝尝鲜。”
宫无悦嗤笑一声,一双阴寒的眸子看向宫无痕,不屑道:“太子私自带兵闯入本王的府邸,企图刺杀本王,不知这个罪名可够太子殿下吃上一壶的。”
宫无痕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宫无悦连个眼皮子都吝啬给他.
微微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面上的笑容缓缓绽放,如同红莲一般妖艳倾城,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极其的柔和,眉宇间尽是宠溺的味道,温柔的将她完全包围:“小猫儿的不愧是小猫儿,这伶牙俐齿的本事,可真是无人能及!”
冷若看着宫无悦极致妖娆的面容,耸耸肩,嘴角勾起一抹温良无害的笑:“彼此彼此!”
宫无悦微微一怔,面上的笑容越发的妖治:“所以我们绝配。”
冷若:“……”
神经病,谁跟你绝配啊!!!
宫无痕一甩衣袖:“走。”
“是,太子殿下。”
宫无悦道:“太子殿下来都来了,这么着急走作何?本王我可是亲自为太子殿下准备好了一场好戏,不如喝杯茶,看完戏再走如何?”
“哼本宫可没那个闲情逸……”
“那可由不得你!”宫无悦打了个响指,院内四周的屋顶上站满了手持弓箭,黑衣蒙面的暗卫。
“你……”他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眼睛里并出火般凌厉的目光。
“皇弟以下犯上的可是要凌迟的!若是死到临头,可别怪皇兄未提醒你。”
宫无悦讥讽一笑:“太子殿下带兵私闯本王的府邸,刺杀本王,本王一时防卫过当,错手将太子殿下杀死,想来父皇也不会追究吧。”
宫无悦平淡的说着,却让宫无痕面上冷汗直流。
“你简直卑鄙无耻!”
“呵呵,我卑鄙无耻,若是本王像其他几个皇兄弟一般毫无自保的能力,今日说这句话的恐怕会是本王吧,太子殿下!”
“本宫跟你走。”宫无痕咬牙切齿道。
宫无悦抱着上了一辆马车,身后宫无痕被押上了另一辆马车,马夫驾车,冥岚看守,直气得这个临月国最尊贵的太子殿下,火冒三丈。
约莫一个多时辰的功夫……
马车徐徐停了下来,宫无悦抱着昏昏欲睡的冷若下了车,老早便有小厮前来侍候。
一番请安行礼后,小厮们战战兢兢的在前面领着路,身后宫无痕一张脸早已黑沉的滴墨,眉头紧蹙成一团:“不是看戏?你带本宫来你的斗兽场作何?”
宫无悦停下脚步,微微侧眸看向身后的宫无痕:“这么着急作甚,进去不就知道了?”
夕阳西下,宫无痕看着四周残破不堪显得狰狞的竞技场,丝丝血腥味钻入鼻中,空气仿佛还残留着杀戮的气息,不由自主的吞咽了口口水,眸底满是慌乱之色,身躯纵然紧绷的笔直,却止不住的轻颤着。
‘放轻松些皇兄,今日只是请你看戏,我还不会杀你。”
宫无悦说罢,抱着冷若便向斗兽场的最高的看台走去。
斗兽场?
听着二人你来我往的话语,冷若原本早已眯成一条线的凤眸,顿时散发着精光,来了精神。
宫无悦稳坐在斗兽场的看台上,怀中抱着冷若。
斗兽场最高的看台,坐在这里不仅空气清新,就是视野也是一等一的好,将偌大的斗兽场的尽收眼底。
冷若微微垂眸,细细打量了一番斗兽场的场景,石头建筑,一层一层,大块的石头成一个环形雅砌,一层一层的向高处递减,整个建筑的样式与古罗马的风格很是像似。
斗兽场中央圆形的空地,周围围着一群身穿铁甲的弓箭手,他们脚下泛着猩红的土壤,将那处的火一般葱郁的花朵培育的格外的妖治。
红色的花、悲哀的花。开在彼岸,只见花,不见叶。
清风中,绽放出妖异浓艳,近于红黑色的花朵,整片整片的看上去满是触目惊心的红,如火,如血,如荼。绝望而妖娆,多了一分尘世的俗气,少了几分彼岸的虚无。
它是引魂之花——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
“美?”宫无悦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如此温柔,冷若却有些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目光移到那大片大片的彼岸花上。
确实很美……美得惑人,也美得不祥。
“你想说的应该不是这些吧。”
宫无悦垂眸,轻吻着冷若柔顺、夹杂着丝丝药香的发顶:“我的小猫儿,就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将我的心中所想尽数猜出,可是……”
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之上:“可是这里面一声声倾巢而出的爱意,你为何就看不到,听不到呢?”
冷若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你还真是喜欢把肉麻当情趣……这个时候比起你那些看不见,摸不到的爱意,我更想知道你接下来想做些什么?”
宫无悦低低的轻笑着,无赖道:“不过,我现在却很想与你讨论这些。”
冷若冲着他翻了翻白眼。
宫无悦月白如暖玉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朵开得妖治的彼岸花。
一双勾魂摄魄的妖媚眼眸,看着手中的花朵,他轻轻的笑了起来,清清冽冽的,带着几分妖艳,几分诡异,却又蛊惑,就像他手中拈着的那朵彼岸花,妖娆又致命。
将手中的花朵别在她的发髻上。
“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唯一一种愿意投身地狱的花,象征着恶魔的温柔,虽妖治却也哀伤……”
话到此处,冷若等了许久,也未见他再说下去。
“小猫儿,知道格斗场那处的彼岸花,为何比其他的地方开得要妖治许多?”
不等冷若说话,宫无悦道:“因为那下面埋得都是一群无用的废物,他们的唯一的作用就是给那片彼岸花充当化肥……”
冷若看着他面无表情道:“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真的很变态?”
宫无悦微微一怔,薄唇轻启,勾起一抹完美弧度:“有。”
冷若微微诧异。
以宫无悦的凶残度,冷若恨好奇那个胆大且不怕死的人是谁。
似是看懂冷若眸中的意思,宫无悦笑道:“那个人不就是你?”
冷若:“……”
在他身上丝毫讨不到便宜的冷若,直接将目光看向那大片大片的彼岸花,懒得再去看他。
可是将她环在怀中的男人,却是很不解风情的在她耳边喋喋不休。
“我最近发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你看看底下,那些人有一些是别人派来刺杀我,被我擒住的俘虏。还有一些是背叛我,被我抓回来的叛徒,本来落到我的手里,都是死路一条,不过我给他们留了一条生路!”
哗啦啦的锁链声传来,冷若的目光看向格斗场中三十多名衣衫褴褛的男人,他们身上、面上布满了泥泞与污渍,手腕上,脚腕上牢牢套着一条婴儿手腕粗、玄铁制成的锁链,个个显得狼狈不堪。
格斗场中一名身穿黑衣衣衫褴褛的男子,看到冷若的那一刻,不由瞪大了一双幽深的黑眸。
她……还活着。
丝丝晶莹的液体从眼中滑落,早已模糊了视线。
只要她还活着,没什么比这个消息还要让人欣喜若狂。
看台上的人似是察觉到了男子灼热的视线,猛的看向他。
四目相对,冷若不由的一愣。
眼前的男子,约莫十八九的年纪,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锐利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倒也清俊。
这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
脑中的画面一闪而过。
女子舔了舔嘴唇道:“虽说不是模样清俊,皮肤白皙的小生,但……”
“但我想兄台这般阳刚味的男儿,若是卖到城中的小倌馆,虽不能成为头牌楚翘,定也少不了有些好色的老头子好你这口的,为你千金一掷,或一怒冲冠。”
黑衣人被女子的话气得又羞又怒、全身颤怒瞪着着她。
“他是……”幽。
冷若猛的起身,便要向下面的格斗场走去,刚走没几步,手腕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包住,那只手的主人向后一带,冷若措不及防跌入了他的怀中。
冷若的手小心的护住腹部,抬眸与他对视,眸底尽是寒光:“宫无悦,别太得寸进尺了!”
“怎么,认识?”下巴被钳制,宫无悦倾城的脸缓缓靠近,恶意的在她脸上吹着热气,目光却错开她看向格斗场上的幽。
看到幽又急又气的几乎暴走的表情,不屑的勾了勾唇角。
“小猫儿,要下注吗?从左边数第三个,他的实力与幽,皆比其他人高出好几个等级,你说待会他与幽对战谁会赢。”
冷若闻言一惊:“你是怎么认识幽的?”
宫无悦见她突然这么紧张,嘴角泛起冰冷的笑意:“小猫儿可真是健忘,我好似刚才与小猫儿说过,这群人当中有一些是背叛我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