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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冷若身形颤抖蜷缩在软塌一角,白色惨白,额头上不断冒着冷汗,一副痛苦不已的样子。
容清看到此处,眸中一痛,面上满是心疼之色,双手刚要碰到冷若之时。
一把剑横了过来。
容清面色一变,顺着那把剑缓缓向上望去。
此时容清的面上哪还有之前的温文、谦和,双眸灼灼,傲气逼人,周身萦绕着的暴戾,真真是让人不敢直视。
朝云心下一惊,看着容清的眸子,眸中复杂带了几分探究。
容清冷声道:“朝云小哥若是要和容某试试拳脚功夫,容某自当奉陪!”
朝云被容清周身的散发的暴戾之气,给震住了,心中自是知晓敌我悬殊。
敛下眸子,暗道:怕是自己加上外面的幽,估计也不是他的对手!
握住剑身的手猛然收紧。
为今之计只能找主子了!
容清的手,轻而易举的推开了拦在身前的剑,将痛苦不已的冷若抱在怀中,触手的凉意让容清心下一凉。
抬手摸上了冷若的脉搏。
自己病痛缠身时,久病成医,也熟读过几本医术。
可是,若儿并无中毒迹象,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抬眸,看向冷若的惨白的面容,心中一痛。
拉起衣袖擦去她额上布满的冷汗,声音焦急道:“若儿,若儿,快醒醒,快醒醒……别睡了,快醒醒……若儿,快醒醒……”
躺在他怀中的冷若,面色越发惨白,额上的冷汗,将将擦去,又敷上了一层。
昏睡着的冷若紧咬着下唇,丝丝血迹顺着唇上流出。
容清看着又是好一阵心疼,急忙掰开她的唇齿,将自己的手背放到了她的口中。
牙齿入肉,一阵疼痛传来,容清紧锁着眉头,面上温柔依旧,手轻柔的拍打着冷若的身子,让她将身体放松。
在她耳边温声的低唤着:“若儿,快醒醒,不能再睡了,快醒醒……该醒醒了……”
朝云侧眸目光深沉的看了眼面色惨白的冷若一眼,随之看向容清。
一把挑开了帘子,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幽见此问道:“诶……你要去何处?”
朝云没有说话,只是握住剑身的手越收越紧,脚上的伐子又加快了几分,转眼便消失在幽的视野中。
幽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一怔,挑帘看向马车内,入眼的场景让他愣在当场。
急道:“若儿,这是怎么了?”
若儿?容清目光幽深的看了幽一眼,抱着冷若的手,渐渐收紧,未再说话。
幽见此,气道:“问你话呢,你为何不答。”
容清面无表情,淡淡的扫了幽一眼:“你问我,我便要回答不可了吗?”
话落,幽一哽,心中气结,拳头紧握,全身颤抖,一副快要火山爆发的模样。
一道尖细、有些女里女气的声音插入。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琰王府的世子爷啊……”
他说着回去看向身后的那个小太监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给咱家好好的长长眼,看看我们天祁朝的琰王世子爷架子到底有多大,这都到了宫门口了,还一直驻足在这马车之上,也不下车……莫不是我们这位世子爷是想让皇上亲自来请他不成?”
话落,刘义身后跟着的两名小太监都忍不住低低的笑着。
讽刺的话语传来,容清从刘义初初开口之时便听出了他的声音。
如玉般的手,挑起帘子和幽顺着迎面而来的人望去。
便见刘义手臂上搭着拂尘,身后跟了两名十五六岁、低眉顺目的小太监,缓缓走了过来。
容清面上附着面纱,面带歉意道:“刘公公实在是抱歉,并非容清摆架子不进宫面圣……实在是……是……”
他有些语顿,微微低下头看向怀中的冷若,刘义也顺着他的目光向他怀中往去。
不等容清开口,刘义问道:“这……其貌不扬的这位,莫不是那神医?”
容清点了点头。
刘义:“看神医面色惨白莫不是途中出了什么乱子?”
容清点头应道:“若……”
似是还没接受冷若神医这个身份,轻咳了几下道:“神医来的途中突然,本来只是在软塌上小歇片刻,后来不知为何陷入了昏迷……容清也正在为此事犯愁,故此,马车才一直停在宫门口,才未进宫面圣,万望公公待会儿在皇上那里多替容清美言几句……”
抬手从袖中掏出一个模样精致的锦盒递了过去。
刘义见此,面上一喜,接过了锦盒,打开一道细小的缝,盒内刘光闪烁,刘义仅瞄了一眼,便顿时变得眉开眼笑、好不欢喜。
抬眸看向容清,面上挂市侩的笑容:“世子爷这般惦记了老奴,老奴自是也会照顾好世子爷的!”
容清笑道:“那便有劳公公了……”
顿了顿,他垂眸看向怀中、面色依旧惨白的冷若:“今日容清怕是不能领着神医进宫了,还请公公替容清向皇上转达容清的歉意,万望皇上原谅。”
刘义一听面色微变:“怕是不可……”
容清问道:“不知公公,皇上那里是否……”
他说道此处,便再未往下说去。
这皇宫之内皆是耳聪目明的精明人,是以,即便是容清只说了一半,他们也是知晓话中意思。
更何况,站在容清身前的这位可是自小伺候圣上与圣上一起长大的公公,能久坐大太监之位,无论是制人的手腕、心机还是城府、耐力,皆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刘义看向容清道:“世子爷已然误了面圣的时辰,圣上早已动怒,倘若你现在还不领着神医进宫给圣上请罪,怕是圣上的盛怒难消!”
容清面色有些犹豫,看向怀中的人儿:“可是……”
刘义淡笑,上前几步,小声道:“世子爷请附耳过来。”
容清一怔,将耳朵附了过去。
刘义在容清耳边小声道:“我来此处,便是受了皇上的口令,请世子爷与神医进宫……如今神医突然昏迷……”
他说道此处顿了顿,略思忖了下容清与冷若之间的交情,目光触及到那冷若口中被咬的鲜血淋漓的手时,目光一顿:“如今神医突然昏迷……你若是就此回去,定是会让圣上的的颜面扫地,怕是……”
他直直注视着容清的眸子:“怕是赔上真个琰王府,也是难消圣上的怒火!”
闻言,容清心下一惊,微微垂眸,思忖了会儿:“不知公公的意思是?”
刘义哈哈一笑,一甩手中的拂尘:“老奴能有什么好的意见,无非是一些搬不上台面上的话。”
容清敛下眸子。
心知凡是宫中之人,人人必是一副贪得无厌的面孔。
容清从袖中掏出了一把打赏用的金叶子,放到了刘义的手中,唇角微勾,眸中真诚:“还请公公言明。”
得了便宜的刘义,他满是皱纹的脸活生生的笑成了一朵菊花:“好说,好说……”
幽看的一阵恶寒,干脆不去看他。
刘义垫了垫手中金叶子的分量,满意的眯了眯眸子:“老奴的话不多,仅六字便能言明。”
容清谦和道:“还请公公指点迷津。”
刘义:“既来之,则安之!”
容清闻言面上的笑容一僵,稍稍垂下眸子,勾了勾唇角:“谢公公指点迷津。”
刘义敛了敛面上的表情,一甩拂尘,领头向走了两步,冲着容清道:“请吧,世子爷”
一旁的幽,此时早已被惊掉了下巴。
他做杀手那会,日日出身入死,浴血奋战,除了换回了微薄的银两,其次就是换来了一身数之不尽的伤疤……
他抬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刘义。
心中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个老不死的,这才多长功夫,不过是说了几句废话,眨眼间便赚的盆满钵满的。
一种叫做好嫉妒,好羡慕,好恨的情绪,和眼神从幽的眸中涌出,直直射向刘义的面门。
一阵寒意袭来,刘义猛的看了过来,幽心下一惊,连忙低下脑袋。
此时的幽眸中一片复杂,就凭刘义将将露出的这一手。
双手紧握成拳。
这老不死的定也是个高手。
刘义细细打量了幽几眼。
一身黑色劲装,英姿飒爽,墨发高束,面上带着一个银质面具。将大半边面容遮住,只能看到一双泛着黑亮光泽的眸子。
收回目光,看向马车内的容清:“世子爷的这个侍卫看这身形打扮,面生着呢。“
容清笑道:“公公好眼力,这是府上近日才招来、保护容清安危的新侍卫……因为颜丑故此一直带着面具,公公莫不是被“无颜”给吓到了?”
不得刘义作答,容清睨着眼看向幽,沉声训道:“无颜,还不给刘公公认错!”
被容清换做无颜的幽,此时心中一个劲的抓狂。
你他娘的才是无颜,你全家都无颜。
犹豫了许久,幽起身向前了几步,声若蚊蝇道:“小人无颜无心冒犯刘公公,还请公公恕罪。”
刘义呵呵一笑:“无碍,你也起身吧。”
容清道:“还不谢过公公。”
幽后背一僵:“……谢公公不怪罪之恩。”
刘义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看向容清,笑道:“世子爷请吧!”
城墙之上,站着一位身穿一袭织锦月儿白广袖衣袍、头戴斗笠面纱的男子,斗笠面纱虽遮住了倾世的容貌,可是及腰的银发却忍不住让人侧目多看上两眼,缕缕清风中银发飞扬,衣诀翩跹,好似乘风踏燕而来的仙人。
他不知站在那里看了多久,目光看向容清怀中抱着的女子,嘴角微扬:“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