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儿你觉得这样的信,有没有可能是代笔。”他不是疑惑,是觉得这样的可能,也许就是事实。
颜乐在听到代笔一词,极快的将自己的一个猜测接壤上。
“凌绎你觉得这最后两句话,轻,浮吗?像不像向紫嫣的情郎对她的调戏?”
她微蹙着眉,认真的审视最后两句话。
分隔两地,慕卿,思卿,念卿。
慕卿之颜,思卿之怀,念卿之名。
这样的话,出现在女子和女子之间,显然是不可能的。
因为没有哪个女子,会以一副怀春的模样去书写思念的。
就好似昨日,自己给冰芷写信,会露古,但是玩味的意味更浓,绝不会透着柔情的。
穆凌绎看着这样两句话被他家颜儿娘子说成了轻,浮,说成了调系,蓦然有些庆幸自己的情书,还未写完,还未寄到她的手里,不然...她一定也觉得自己轻,浮。
毕竟这样的话,不是调系,是真正意味上的情书。
“颜儿不喜欢这样的句子吗?我觉得颇有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意境。”他承认自己想为这两句话抱不平了。
颜乐听着穆凌绎的话,终于抬头看向他。
她有些不解,凌绎并没有和自己一样觉得这两句话不适合出现在这吗?
“凌绎你看这写信人的名讳,是向紫嫣曾经的同窗好友耶,只有女子的学堂,肯定是女子写的来信,但却莫名写上了两行情诗,你觉得不会奇怪吗?”她觉得自己的思绪好乱好乱,猜不透,抓不住,好迷茫。
穆凌绎看着她满是疑惑不解的目光,无奈的轻笑,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
“小傻瓜,既然是代笔,那真正的写信人就有可能是男子了,这两句情诗就不突兀了。”
他真的对她有时候突然显现的单纯没有抵抗力,觉得真是是可爱到了极点,好想好想好好的教教什么都不懂的她。
“男子?向紫嫣?难道!”颜乐呢喃的念了两句,蓦然的惊醒。
她知道哪个缺少的理由是什么了!
“凌绎!是美男计对不对,向紫嫣爱上了尹禄那边的人了!然后才会和他站在一边,帮助尹禄!”
颜乐莫名的觉得雀跃,觉得兴奋,她没想到这世上除了美人计,还真的有美男计!难道那男子真的好看到向紫嫣迷了心窍吗?
穆凌绎看着颜乐眼里被这个想法点燃起了光亮,好笑之余,强忍着笑意。
自己的颜儿,又开始垂涎别人的相貌了。
“颜儿你想见识见识这个男子的容貌多么的惊人,是吗?”
他说着,微眯着眼睛,不断的凑近本就已经在自己面前的颜乐,手扣着她的要来帖向自己。
颜乐看着穆凌绎带着邪魅的模样,心一顿,很快速的反应过来。
她将手里的信件放到桌上去,而后环抱着他,对着他很是讨好的笑着。
“凌绎在颜儿的眼里,哪有除了你还形容得上惊人的男子呢?是没有哒!”她很是识时务,也很是真心的表达着这个事实。
她觉得,自己的凌绎,在吃醋。
但是他的吃醋是怀着对自己的信任的,所以,他很是好哄。
就比如现在,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已经很是满足了。
穆凌绎看着颜乐极为真诚的回答自己的问题,心里被她软软的爱意包裹住。
“颜儿说话,总是那样的甜,”总是猝不及防的让自己一颗心无限满足起来。
他想,自己的颜儿,一定一定要一直如此的爱护自己。
然后自己会给她更深的爱护的。
颜乐看着穆凌绎满脸的笑意,眼里尽是对自己的神情,不觉得沉谜在他的眸光里。
她不觉的凑近,不觉的就亲吻了他的唇。
穆凌绎的心停滞了一瞬,而后便是狂跳。
他没想到她会突然的就给予自己甜蜜,给予自己无限的温柔。
“凌绎别乱想,我们看信件,好不好?”她轻轻的推开他,柔着声音祈求着他停下来,然后把注意力转移到信件上去。
穆凌绎艰难的吞晏,强逼自己冷静,然后回答他家颜儿的话。
“好”他极少有的对她只回答了一个字。
话落,他先她一步拿到桌上的信件,递到了她的手上去。
颜乐再继续看着刚才的第一封信,在拉家常的寒暄之中,带着不解的将一些凌乱的字,却可以组合成一句完整的句子念了出来。
“西北关,弱,年末,换。这样的意思,怎么那么像指明那个城门可以攻占呀?”她不解的呢喃,而后转头看向穆凌绎,寻求他的解释。
穆凌绎有些惊讶,她对这样的句式,比自己还要敏锐。
而且她明明没有接触过行军打仗,却懂得辨别方位与换防之间的联系,还懂得攻占城门一事。
“颜儿不愧是武家之后,这样的事情竟然是天生的敏捷。”
他想,自己都要忘了,她可是武家的后代。
武家代代杰出,将军军师每每青出于蓝,而自己的颜儿只是比较特殊,没有了从小的培养而已。
但好似就算没有培养,她的天赋也没有消失,只是变得开窍比较晚而已。
颜乐听着穆凌绎的夸奖,心里十分的开心,她看着他,高扬着头,很是傲娇。
“那当然啦!凌绎我爹爹以前可是大将军,我哥哥现在也是大将军,我大哥是能文能武的世子兼军事,我...虽然什么都不是,但还是有一点小智慧的!”
她说着,自满起来,看着穆凌绎一副炫耀的姿态。
穆凌绎眼里含着柔情注视着她,很是赞同的点头。
“颜儿说什么都对,颜儿岂止一点小智慧,是很大的智慧,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了。”
他喜欢看她如此高傲的模样,喜欢她开心笑着的模样,喜欢她对着自己十足坦诚自己的模样。
自己的颜儿,有千千万万种模样,都是自己爱的模样。
颜乐对于穆凌绎着有些过于夸张的称赞十分的喜欢,对着他很是开心的点头。
“凌绎你要一直这样盲目着,把颜儿当成最好,知道吗?”她喜欢他这样,眼里心里只有对自己无限的爱,宠着自己,别去搭理别人。
穆凌绎极少见颜乐会说出这样的话,心里无限的开心。
“颜儿,这样不是盲目,是事实,无论是在我的眼里,还是真的在这世间,你都说最好的,是我最重要的人。”
他明明是寡言的人,但对着她,总是不知疲倦的诉说着爱意。
他深邃的目光里含着深情的光,将颜乐不断的吸引进他的柔情里。
穆凌绎看着颜乐变得有些木讷,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看着自己,而后明亮的眼睛里渐渐被晶莹填满,赶紧安抚她。
“颜儿乖不可以哭,”他有些紧张,每次见到她要落泪都紧张。
他慌乱的抬手要去擦拭她的眼泪,见到她手里的信件,换了了理由安抚她。
“颜儿哭了,眼泪滴落会滴落在信件上。”
颜乐听到他的话,重重的点头,不再沉寂在那样的柔情里,然后任由着泪水溢出来。她任由着穆凌绎帮她把眼泪擦净,而后注意力回到信件上。
“凌绎,第一封看完了,我们看第二封吧。”她将第二封拆了,然后抽出来看了看。
穆凌绎看着颜乐,答了声:“好”而后帮她把第一封收好,陪着她看第二封。
两人都是第一次看这第二封的,因为穆凌绎刚才只看了第一封就没有时间再看,他的在病中的颜儿呢喃着想要凌绎,凌绎不要乱动,然后他就终止了所有的动作,躺了下去陪着她一起睡觉。
自己的颜儿,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第二封的收信人,是向宵浩本人的,是属下从外地传回来的信件。第三封,亦是。
他是文臣的总领大人,所有大多文官与他之间,会多多少少存在讨好的关系。远在京城之外的官员会想要通过这样的联络,将自己管辖地的困难,更好的传达给皇上,然后让国家可以在各地官银周转不过之时,通过打开国库,开仓放粮或增加银两赈济地方的灾民。
而这样的事,每每很好的上传到皇帝的耳中,在这位体恤天下百姓的皇帝眼里,无论是开仓放粮或增加银两赈济地方的灾民,他都做得很好,完全不会寒了任何人的心。
只是——这样的事情,无论在哪一个步骤,都会有向宵浩审批,监督,再实行。
就是说,这样的事情,被他完完全全的掌握在手里。
穆凌绎和颜乐没有办法说第二封信里体现了什么,这个写信的官员有什么嫌疑,向宵浩和他之间是否有着什么利益关系。因为,这样的事情是整个朝廷办事的流程,如若要追查,那就说明所有人都在怀疑的行列之中了。
这样大氛围的调查,会被太多太多无用的事情遮盖住真正的线索。
穆凌绎看着颜乐眉心越蹙越深,抬手温柔的抚平。
“颜儿,”他的声音,还是如常的温柔,没有一丝苦恼。
“就算这人太过平常,但至少我们发现了他确实存在暗箱操作,这样只要我们紧跟这条线,我们就能找到真正可疑的人了。”
穆凌绎知道,这样的做事方法,无异又和之前一样,他们又陷入了被动,又得等待真正异动的出现。他们和尹禄之间,说到底差的,不止是一个十二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追上的。
只是现下这样的情况,颜乐觉得,里解开真相不远了。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