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净瞎说,罚你把接下来这些都拧干了!”赵依指着大木盆里的衣裳,这些已经是她自己的衣裳了,比较薄,拧一下也不为难婧媛。
婧媛一脸委屈巴巴看着赵依,可怜兮兮道:“大姐,不要这样嘛!”
“你自己想办法!”赵依晃了晃脑袋,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等着看婧媛的好戏了!
“我……”婧媛欲言又止,深深叹了口气,像个苦命的老妇人,哀叹道:“有个这么疼爱我的姐姐,我怎么忍心拒绝你的要求呢!”
说着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对着木盆连连叹息,赵依在一旁悠悠地看着她做戏,继续……
婧媛看这招对赵依似乎不管用了,便如虫子蠕动一般,极不情愿又不得不笑嘻嘻地走向木盆。
手掌心真气凝聚,火花四起,将木盆里的衣裳都托了起来,周围白烟霎时腾腾冒起,赵依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赶忙惊呼:“婧媛快快停下!”
可惜为时已晚,婧媛手中红光一现,顺着炽热的真气连线以无法捕捉的速度窜向那些衣物,可惜了那些衣服,瞬间就火花“喵”一下就扫了过去,只留下灰烬纷飞。
“嗷呜~”婧媛双手捂住整张脸,条件反射后跳一下,惊叫出声。
赵依不可思议的看着地上的灰烬,就一瞬间,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这心酸心疼的滋味……
婧媛咧开指缝,看赵依并不是很恼怒,便把手放下来,“嘿嘿嘿嘿”的干笑,好一番尴尬的处境,抓着赵依手撒娇,“姐姐,姐姐,我知道你最好了,不过一两套衣裳,你一定不会怪罪于我的对不对,你平时最疼我了!”
“你要毁了它也得在我没洗的时候动手啊,现在我白洗了!”赵依苦笑着,好不不甘心啊。
“呃呵呵呵~”婧媛跟着尬笑。
这一天有婧媛在,赵依可白忙活了一天,直到亥时才可以休息。
房内灯火阑珊,赵依解衣欲睡,烛火却毫无预兆的晃了晃,幸好没熄灭。
赵依对这空气佯装惊奇道:“你是来找我的?”
婧媛一屁股坐到床上去,鼓气道:“我说大姐,你别没良心了,这大晚上的,我不找你,你让我露宿街头?”
赵依轻笑:“呵呵,我相信我的好妹妹,你呢,到哪里都不会沦落到街头露宿的,不过既然你有意来找我,我就勉强勉强收留你一个晚上,权当顶替小离咯!”
赵依说着悠悠朝木榻方向走,留着婧媛瞪着大眼睛,不可置信这个大姐也学着伶牙利嘴调皮了。
连忙跟上去的婧媛恢复了从容淡定的神情,脑子里不断想着怎么气赵依。
忽然,脑子灵光一现,道:“听说叶涛每天都在西城给病人诊治!”
赵依摇头,“他这几日应该是来回折腾于药铺之中,毕竟他手里有螟虬的眼泪毒分,他需要找解药!”
婧媛似懂非懂,也无意去听那么多,道:“罢了罢了,姐姐你什么动手呢?我还想着等你完成任务跟你一起回宛杀的,”
赵依也问自己这个问题,真要等叶涛治好西城百姓,恐怕自己没那么多的时间了!
“我也想早点动手,不过我更想等他治好西城百姓,不然良心难安。”
“那好,你乐意就行,不过就别发生什么风花雪月的故事哦!”婧媛调笑道,
赵依制止道:“你这丫头不学好,净瞎扯!”
婧媛作出一副认罪的可怜模样,道:“好了好了,大姐我知道错了,你们才不会有什么事情呢!”
就在赵依舒心满意的时候,婧媛突然又小声说道:“他一副冰山的样子,怎么可能会跟你有什么故事呢!”
话虽小声,却是故意说给赵依听的,赵依确也听得脸都绿了,引得婧媛一阵欢笑。
“算了算了,你这丫头一天到晚就是跟我闹,赶紧休息吧!明天我要去一趟西城,怎么说也得有点行动不然我就忘记了自己为什么来永乐城了!”
确实,赵依这些日子做的事情少之又少,任由事态发展,可能就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了!
次日清晨。
自从赵依自封法力后,体质渐弱,常常就是一觉睡到天明。这会醒来已经不见了婧媛的身影,果真是五雷轰顶她都不一定起得来。
待到一切准备好了出门时,天色已经是大亮,赵依终究没赶上叶涛和几位仙长的速度,只能自己过去。
大街小巷,寻常人家巷道,却是铺着平整的大理石板砖,这整个永乐城似乎每个角落都在宣告着它往日的繁华。
走了好一会,赵依忽然回头来看。
怎么感觉有人跟着自己,可是回过头来确实见不着可疑的人。
赵依怀疑是自己多心了,又继续赶路。
懒散的漫步了好一会,临近西城与东城分界街道,这里行人十分稀少,赵依出其不意又回了头,果真见一抹白色身影倏忽一下窜到拐角。
好身秘的跟踪者,不过她也不是那么好跟踪的!
赵依嘴角冷笑一下,右手穿抚过空气,霎时自手掌心溢出玫红色的一团粉末,飘散在空中,在她手心聚在了一起,如缓缓的水流。
赵依松手一挥,手中玫红色粉末幻化出千千万万只彩飘飘包裹着她,随后整个人随着这些蝴蝶一起凭空消失。
在赵依走后,墙角里那人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再次出现,一双白鞋一尘不染,眼神却是很茫然的望着西城城门,人去哪了?竟然无迹可寻!
赵依再次出现已经进了西城,在人家屋顶里,彩翩翩飞舞,赵依亭亭玉立的身形在蝴蝶群中显现,一头乌黑的长发在蝴蝶群中犹如黑色瀑布。
彩身影又化为玫红齑粉,消失不见。赵依不慌不忙张望着附近的街道,只见民荣街一白衣人也在四处张望,可是远远望去,这身打扮,怎么总让她想起叶涛?
果然跟不住,不过她此刻却要在那人面前现身。
赵依悠悠地从从小巷出来,敲就拦着了白衣人的路。
那人见小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活生生的黄衣女子,虽是一时觉得意外,却也不慌张,若早有准备一般。
赵依似笑非笑看着男子,看着是轻慢了些,不过自己知道,见着这人时,她确实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眼前男子跟叶涛一样有着一头令她羡慕的云墨般的秀发,与叶涛一般穿着白色长袍,一尘不染。
可脸上妆容却与叶涛千差万别,叶涛就是一张素净不加修饰的脸,剑眉星目,轮廓清晰。此人柳眉杏眼,小巧玲珑的鼻子,还有着和她一样的鹅蛋脸,比一般女子还要美上几分,大可与婧媛相媲美,若说婧媛是夏日妖艳的美,这个男子就是冬天寒梅的美。
赵依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一个背影挺拔的高大男子,和叶涛有几分相似的男子正脸会是一个女子的模样,不,他不是女子,他只是长了一张女子都羡慕的精致脸蛋。
男子见赵依盯着自己,把玩着手里的东西,却不肯示人,赵依听着男子声音似月光一般清冷,
“姑娘,你就是再仰慕在下也不能一直跟看着呀,脸皮再厚的人被你一直这样盯着也是会害羞的。”
男子说着杏眼微微眨着,赵依无言以对,抽回视线张望着天空,欲言又止。
片刻后开门见山道:“谁叫你跟踪我的?”
“跟踪你?姑娘真会说笑,我好好的赶路,明明是姑娘你挡了我的路,怎地黑白颠倒,说成我跟踪你?”男子伶牙利嘴丝毫不亚于赵依。说白了就是无赖。
“好个无赖”赵依闷闷道,心里郁闷,心想:“永乐城最近多了奇奇怪怪的事就算了,怎么现在还多了一个让女儿家都艳羡的男子,这要是在永乐城街上走一遭,说不定得引起那些色心胆的人垂涎三尺。”
赵依自个儿心里想着,却不想那男子嫣然一笑,道:“姑娘的好意提醒我都记着了,不过如此娇小一个姑娘,却还要做心结的储藏罐,我都怕姑娘负重了,姑娘嘴上不问,怎地心里头止不住多说了”
赵依耳边鸣声聒噪,耳根子一热,脸便有些羞红了。
“你会读心术?”像是疑问,可赵依心中已有定论,
那人闻言杏眼微眯,轻笑一下,道:“只是这耳朵有些与众不同,听得到他人心声罢了。”
敷衍。赵依莞尔一笑,“这么灵巧的一对耳朵,我委实羡慕呢!不知该如何称呼公子。”
“行尸走肉,恕不留名。”男子说着手里折扇一敞,轻轻柔柔的扇着,赵依看到折扇上的图案之时心里一时震惊:白梅珠。
而震惊之后更多的是疑问。她虽长年在宛杀,可外界的事情还是有几分了解,真不明白白梅珠怎地是这个样子,传闻中的白梅珠是九嶷山上一只白鹤所化,见过白梅珠的人无不夸赞其相貌英俊,行为磊落,可并没有人提过,白梅珠实则有着一张沉鱼落雁的面孔,但白玉梅子扇世间无二。
白梅珠来于九嶷,九嶷想要攻陷宛杀的野心日益膨胀,以她在宛杀的地位,九嶷自然想对付她。
赵依想到自己法力只剩两成,不宜与此人交手,便道:“今有他事,他日有缘再会,告辞!”
赵依转过身向西城深处走去,白梅珠目光一凛,赵依感受到身后一股疾风刮来,回过身,白梅珠的白玉梅子扇挥斥而来,裹挟来一股旋风,直指她细致的天鹅颈。
赵依一双睫毛弯弯的迷人桃花眼片刻间变得冰冷,扬手一挥,一团赤色桃花瓣形状真气向着白玉梅子扇呼哧而去,两股气冲撞到一起,啷当一声各自折返。
白梅珠手中聚着一团浮动的真气,将白玉梅子扇收回手中,立即对赵依再次攻击,白色身影一闪便到了赵依跟前,现出白玉梅子扇的刀刃,对赵依的攻击极其狠厉,赵依侧身闪过,后仰腾空翻了身由守反攻,身子微微倾斜着浮在空中,脚心用力点向白梅珠肩膀,白梅珠托起白玉梅子扇抵挡,赵依动作凌厉迅速翻转着身子,两脚用力扣住白梅珠的扇子,白梅珠反应较快,也跟着赵依旋转方向转了去,若非如此,他这白玉梅子扇非折断了不可。
赵依转了一圈稳稳落地,白梅珠把摇扇合拢,立即躬身向赵依参谒道:“大护司法力果然超凡,即使封了八层法力,属下依然不是您的对手,甘拜下风”
看白梅珠双手附在扇子上,向她揖拜一下,来个态度一百八度转弯,赵依怀疑了一会后知后觉,试问道:“你是虎韶师叔的弟子?”
“是!”白梅珠直起身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此时的他虽是一副女子的模样却是一嗓子纯正的男儿音。
赵依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个白梅珠,疑道:“你既来自于九嶷,何必听从于虎韶师叔?这是叛徒行为。”
白梅珠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把赵依推向更深的迷雾里。
“我白某人生于九嶷,却也知道养育之恩不可不报,有些事情大护司不清楚也好!”
既然是不能告人的事,赵依也就不勉强了,转问道:“虎韶师叔何时来永乐城?”
“这个属下不知,不过也快了!”白梅珠一手拿着白玉梅子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摇着,一手置于腰后间,赵依隐约觉得虎韶是在孕育着一个阴谋。
“那好,那我就在永乐城恭候师叔大驾”赵依说着,白梅珠也点头应着,“如此属下会转达师尊,恭送大护司。”
白梅珠说着又是揖拜一下,赵依似得了逐客令,即便心里疑团诸多,也不得不缓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