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于清那儿的。”
许司燊不解,“你拿她擀面杖干什么?你又不会做饭,难不成用来压标本啊。”
沈听风突然就有点尴尬,这事要说出来许司燊肯定得笑他半个月。
“…没什么。”
许司燊也没在跟他纠结这个问题,他来这儿可是有事要问清楚的。
“听说你昨晚被一男的带走了?”
沈听风极力压下去的尴尬又悉数重来,“…嗯。”
许司燊蓦的就带了些许怒气,“你们都干了什么?!”
沉浸在昨晚尴尬糗事中的沈听风没察觉到许司燊突如其来的怒气,他极不自然道:“没…没干什么。”
这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许司燊心里“咯噔”一下,不会真如他想象中的那样吧?
“你老实交代!”
天生就缺根筋的沈听风完全没听出来许司燊的语气活脱脱就像是在质问,只得微微低头逐一拉了自己的十个手指,这小动作看在许司燊眼里就更是确定昨晚发生了一些事情,因为沈听风一紧张就会拉自己手指,是以他更加没耐性了。
在他的耐性用光之前,沈听风像是豁出去般正视着许司燊,“许三,我……”
说了三个字,沈听风又没了下文,他眉头挤成了一个川字,他到底该从哪说起?是从穆于清女扮男装说起还是从雎沐里喝得酩酊大醉说起?
许司燊是彻底没了耐性,“快说,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沈听风也不知道怎么就怂了,“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阿言出轨的事儿吗?”
“记得,不过这跟你昨晚有什么关系?”
沈听风一拍大腿似是痛心疾首,毕竟在穆于清面前又是脱衬衣又是解皮带又是扭屁股的,还一堆乱七八糟的举动,真的是难抬起头来。
“昨晚就是那…小子载我回来的,我在…她家睡了一晚。”
这么说应该没问题吧?
“你俩怎么混到一起去了?还一夜都在他那。”
“不是,你听我说,我也是今早才知道,那小子居然是女扮男装,你知道她是谁吗?”
“谁?”
沈听风神秘兮兮地凑近他,“那小子居然是于清,我还纳闷呢,怎么阿言当初非于清不娶,人家不乐意他也要绑在身边,怎么一下子就跟男人混起来了,原来都是同一个人啊,害得我整天就想着给于清捉奸……”
那小子居然是穆于清?许司燊也是觉得相当不可思议,因为他们丝毫没有看出来,而穆于清扮的男装丝毫不显女气,举手投足都是潇洒帅气,压根也没人会想到这居然是女扮男装的。
“女…女扮男装?”
沈听风此时极不自然,扭扭捏捏地说:“嗯,然后我昨晚对她……”
沈听风实在是没脸再说下去了,他昨晚在穆于清面前是面子里子都丢了个一干二净,想起昨晚做的混账事,沈听风就想自扇耳光。
沈听风想着想着还真无意识地扬起了巴掌,面上是一言难尽的愁绪,许司燊在一旁看得是眉头紧锁,这货昨晚该不会是醉了兽性大发把穆于清强睡了吧?
看样子这是要出大事了。
“你昨晚不会把她睡了吧?”许司燊艰难地问出口。
沈听风扬起的巴掌顿在半空,怔怔地看向一旁同样脸色不好的许司燊,颤抖着声音道:“你特么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你看你自己的表情有多难以启齿有多发愁。”
沈听风差点被他的话给吓死,“我说我脑回路清奇就算了,你比我还厉害。人于清昨晚一直没换衣服没洗漱,我又还不知道她的身份,我恨他都来不及,怎么还会那样做。”
“那你这欲言又止的,是个人都会想岔好吗?”
“唉,我这不是觉得自己太丢人了吗?”
许司燊目光灼灼等着他说下文,沈听风被他看得不自在,灌了大半杯凉透的茶下去才接着说起来。
目光扫视到墙边的那一大袋东西,他决定还是全盘托出,“看到那一大袋东西没有?”
“看到了。”
“你去看看。”
许司燊走向墙边,拖着那一大袋东西过来,他低着头翻着袋子里的物什,越翻越疑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到那个载玻片没有?我昨晚把她的多肉给全部掰了,切成片弄了个植物细胞标本,余下的扔得满屋都是。”
“那些个葡萄瞧见没?我昨晚当棒球打来着,你手里那擀面杖既是棒球棍也是我的尚方宝剑。”
许司燊脑补了一下那些个搞笑的画面,竟是不厚道地笑出声来,“我就说吧,你酒后无状真的是挺令人头疼的吧。”
“据说我还搂着一条狗子亲热地喊翠花,还问它怎么又换了物种,想想我就觉得丢人。”
许司燊是放了心了,只要不是伤害了穆于清就成,到时候这事处理起来就真的是头疼不已了。
看到许司燊拿出了自己的衬衣,沈听风苦笑起来,“这还不算最糟糕的,更糟的是,我居然脱掉了衬衣在她面前疯狂地扭屁股,我那时候一定是疯了。”
脱掉衬衣么,沈三你真是越醉越疯魔了。
沈听风的眉头都要皱成一朵花了,“然后我就解开皮带扯裤子,她就把我推进了卫生间,我上完厕所回来就在卫生间门口睡了。可能是我半梦半醒又把裤子往下拉,她就把我的手给绑住了。醒来的时候发现皮带是解开的,裤头也是解开的,以为她对我做了什么,还大骂她畜生,真的是丢人丢到家了。”
许司燊听完了才理解沈听风那欲言又止是因为什么了,吓得他还以为要出大事了。
“更尴尬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天亮了我去阳台望了望,发现晾着有女性的贴身衣裤,然后我怒不可遏跑到衣柜去查验,果然有好多贴身衣裤,然后我拿了两件甩他脸上直骂她变态。”
许司燊这会是嘴角抽搐了,沈听风平常喝醉酒了总是会有异于常人的举动,抱狗诉衷肠或者狂舞都是够让人头疼的了,没想到他居然还干了这么件尴尬到想分分钟自闭的糗事。
“…总之,你以后少喝点酒。要不是于清载你回来,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是是是,多亏了于清,不然我现在有可能在桥底下。”
许司燊说是高兴也不为过,因为沈三并没有什么事,也没跟人发生什么,这就好。
“我刚才差点被阿言打死,那袋东西就是他带过来给我一饱眼福的,吓得我瑟瑟发抖。”
“知道他珍视于清,你还来这么一出。”
“这我哪知道啊,反正以后是清楚于清的两个身份了。”
南绪言被穆于清推着去公司了,穆于清在回秦家路上接到了梁谌打来的电话,说是让她去局里一趟,于是穆于清半路下了车又换乘公交去了局里。
再次来到这里,穆于清不免有些唏嘘,前段日子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也令人痛心。
“来了?”
进了房间梁谌把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她,穆于清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我们之前不是发布悬赏了吗,是你抓到的凶手,这赏金自然是给你的。”
穆于清捏紧了这个信封,只轻轻问道:“婶子他们还在这吗?”
“嗯,过两天就要回去了,说是家里不能没人,叔摔了腿要回去照顾。”
穆于清把钱放在桌上,“我有个想法……”
耐心地等穆于清说完,梁谌深深看她,才道:“这事需要上报批示,我们之前没有这样的例子。”
“凡事都有特例不是吗?我能保证他跑不掉,况且以他孝顺的性子也是不会跑的。”
梁谌点头,“那行,我待会拟个报告上去,批不批示就要看上级了。”
穆于清漾起柔柔的笑容,“谢谢你。”
梁谌再度被她的笑容晃了神,心底的酸涩突然就涌了上来,她,始终不属于他啊。
“…你的丈夫…原来是南绪言…”
穆于清微愣,随即笑笑:“嗯,他是我丈夫。”
“可是为什么外人都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哦,这是为了方便我,等我办完了自己的事就可以公开了。”
梁谌没来由的一阵失落,“哦。”
穆于清从局里回到秦家,秦豆蔻不知道上哪玩儿去了,秦朝阳也不见踪影,只有袁梦琳在客厅捧着一本杂志在看,穆于清笑了笑上前去跟袁梦琳搭话。
“姨在看杂志呢?”
袁梦琳听见声音几不可见地皱了眉,抬眼看她却一阵的害怕,这张脸像极了何君柔,真是令人厌恶!
“…对…对啊。”
穆于清把她的神色收在眼底,故意坐在她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袁梦琳几乎是咬牙切齿在跟她说话。
袁梦琳在短暂的不耐烦之后,主动挑起了话题,“于清啊,现在咱们秦家日子不太好过,你呢也不要老往外边跑,被人揪着辫子就不好了。”
“是有人弹劾姨夫受贿包庇吗?”
袁梦琳合上杂志正色道:“那都是有人嫉妒你姨夫,要诚心害他,你姨夫可是光明磊落的,哪有他们说的那些腌臜事。”
穆于清心里冷笑,也不知道袁梦琳哪里来的脸面说秦朝阳是被人冤枉的。
“那既然是被冤枉的,那我为什么不能出去了?就是因为是被冤枉的,我们才更应该走出去,以我们内心无愧的姿态去反击他们才对啊,缩在家里才更让人怀疑有鬼吧?”
袁梦琳一怔,居然没被震到,反而自己的说法还被质疑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