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于清真是想仰天长啸,这男人时不时就撩她,不知道自己很容易感动吗?
宋庄适时打了电话过来,南绪言接听后眉头一拧再拧,“想等让他继续等,我现在没空。”
手机那头的宋庄沉默了一阵,南绪言随即挂断了电话。
“有事你就先去忙,我自己回去也是可以的。”
“夫人,那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好吧,你说什么都对。
“送我去医院吧,我去找沈三。”
南绪言不动声色依旧开着车,“好。”
穆于清一下车就直奔沈听风办公室,这身伤总得让他看看,害得自己没法去上班还不是拜他所赐。
沈听风身着白大褂坐在桌前写着病历,认真工作的他看起来还挺像模像样的。
“叩叩叩”,沈听风抬眼望去,穆于清站在门口看着他。
“于清?进来坐。”
穆于清坐在他面前,眯着眼盯着他,这沈三昨晚发脾气像只暴怒的野兽,今天这么乍一看还是没法跟昨晚暴怒的他的形象联系上。
“不是,你这眯着眼看我是什么意思?”
“觉得沈少玉树临风,所以趁着没人多看几眼。”穆于清睁着眼睛说瞎话。
沈听风一副你少来的表情,“打住啊,你家南少相貌更是世间少有,你别给我来这套,说吧,是不是又有事找我帮忙了?”
“确实是有事,但不是来找你帮忙的。”是来找你算账的!
“咦,我这才注意看,你脸怎么了?”
穆于清哼哼:“你还好意思问!”
沈听风整个人都迷糊了,什么叫他还好意思问?他都多久没见到她了,怎么隐身期间还能惹上她了?
“不是,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今天才见到你的吧,我又惹你了?”
穆于清扬扬受伤的手臂,“看我这手你就没点印象?”
沈听风脑袋都大了,“怎么你也受伤了?你跟人打架了吗?”
穆于清敏锐地捕捉到他说的措辞“也”,还有谁来过?
沈听风轻咳两声做解释,“阿言早上刚来过,他也是左臂受伤,你现在来也是同样的部位,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你不是最清楚吗?
“听说昨晚你在雎沐发了飙?”这么提醒你,也该想起来了吧?
“对啊,我觉着我那一瞬间爷们爆了,就该给那小子来点实际的万点暴击。”
穆于清:去你大爷的万点暴击!
“你的万点暴击就是磕个酒瓶子?”穆于清凉凉反问。
沈听风尴尬的摸摸鼻子,“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举动相当爷们相当霸气,把那小子吓得一愣一愣的,别提多爽了。”
穆于清真的可以说是满脸黑线了,不就磕个酒瓶子,这就爷们霸气了?他是对霸气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你确定她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那必须啊,小爷我一出场气场全开,一个酒瓶子就掷过去了,那叫一个五彩缤纷。”
场面一度的诡异,穆于清满脸黑线,沈听风是激动溢于言表,怎么看怎么怪。
穆于清很想破口大骂,特么我那时候就是相当淡定,哪来的被你吓得一愣一愣的,我还怕个酒瓶子不成?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
“先不说这个,然后呢,你又去了哪?”
“当然是回家睡大觉啊,你没看见我今天神采奕奕光彩照人的,肯定是因为昨晚睡得好啊。”
穆于清腹诽:神采奕奕光彩照人倒不见得,满口胡言倒是真的。
穆于清循循善诱,非要把你推人的事给你记起来,“路上就没碰到点别的什么事什么人?”
沈听风“啪”一拍大腿就激动起来,“我昨晚上回去在你小区门口又碰上那倒霉孩子了,居然跟了个男人,你说可恨不可恨,我就又正义凛然地凑上去狠狠辱骂了他一番,那叫一个畅快!”
穆于清:我待会给你一个回旋踢,你叫的那才叫一个畅快!
穆于清眯着眼,眼里迸出一丝冷芒,“只是辱骂没动手?”
沈听风乐得合不拢嘴,“我是那种光说不打的人吗?肯定一上去就把他胖揍一顿,揍得他直叫我爸爸!”
穆于清是见识到沈听风的吹牛神功了,要不是自己就是他横竖看不上眼的那小子,自己还真差点就信了,说得那么真!
“我说沈少,难怪你这没有牛呢。”
沈听风脑子发蒙,什么牛?
“什么牛?我这是医院又不是生鲜超市,哪来的牛?”
“这牛都上天了,哪还能在你这待着不动。”
沈听风这回反应过来了,这是在说他吹牛?
他嘿嘿一笑,“虽然说有点夸大的成份,但是也是八九不离十啊,我是那种吹牛不打草稿的人吗?”
“你就是!”
沈听风一下子就怂了,“好吧,就不能好好听我吹下牛吗,非得揭穿我!”
“沈大夫,咱得实事求是,可以适当吹点小牛,但也不要太夸张了,你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
“行吧,说说你这手怎么回事,要不要我给你来个妙手回春肉白骨活死人?”
穆于清真想拍案而起给他来颗含笑半步癫让他早登极乐算了,这沈听风不正经起来就不能把他当人看。
“都说医者不自医,要是可以的话,你先治治你那张破嘴和秀逗的大脑,到时候我保证给你送面大锦旗,上面写几个大字‘拯救脑残除暴安良’,那场面绝对壮观。”
沈听风嘴角抽抽,“你怎么跟阿言一样话一出口就能噎死人,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腹黑,都腹黑!”
穆于清笑笑,这就算腹黑了,那是你还没见识到我腹黑的真本事,保准你永世难忘。
“来来来,给我看看我的伤,可别留疤了。”
沈听风撸起袖子走到她面前,仔细看了眼,“这包扎手法似曾相识,阿言包的吧?”
穆于清有点惊讶,这都看得出来?她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给她换了绷带的,只记得她昏沉沉醒来的时候绷带已经换过了。
别人怎么包的沈听风不知道,但像南绪言这种简洁绝不拖沓包出来的肯定就像她手上这样绝不会多缠一下,而且缠得相当均匀,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不差分毫。
“别惊讶,我这人虽然嘴偶尔不靠谱,但这眼力可是不错的,一看就知道这出自谁的手。”
穆于清暗道,你眼力不错不也没看出我女扮男装?
沈听风轻手轻脚地开始拆绷带的“我现在给你解下看看,有的伤口边缘平滑不易结疤,但有的又不一样了,我得好好给你看看,这么漂亮的手结疤了那多可惜。”
穆于清幽幽出声,“那你说把我伤成这样的人心思得有多恶毒,我一个娇弱的女人哪禁得起这种伤痛。”
“对,实在是太可恨了,对你这么漂亮的人都下得去手,简直是丧尽天良道德沦丧!”
穆于清突然咧嘴一笑,指着沈听风道:“这话你可要记住了,到时候你可要这样子帮我骂回去。”
沈听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穆于清挖好的坑里,一听穆于清软绵绵的说出这话顿时义愤填膺道:“那必须的,到时候我搬张凳子站他面前狠狠唾他一脸,大骂他不是男人,孬种!”
末了还一手插腰一手指着空气不断地点啊点,可把他厉害坏了!
穆于清笑得前俯后仰,这沈听风果然好玩,也不知道南绪言这个冷面阎王是怎么俘虏了他的心的,让他死心塌地跟着他。
“怎么样,这气势够不够?不够我再凶点表情狰狞点?”
“够够的了,但愿你那时候能表现得这么突出。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沈听风拍拍胸脯保证,“我是那种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人吗,我只会更加猛烈地抨击他,让他分分钟怀疑人生怀疑自我!”
沈听风到时候对着镜子骂自己的事情,想想就很有画面感,穆于清又忍不住大笑,手还不住地捶打桌面。
沈听风一看穆于清乐成这样眉头一皱,“停停停,笑得那么夸张,还死命捶我桌面,手还要不要了?”
穆于清好不容易止住笑声,抿着嘴点头,生怕她一张嘴又是连续不断的笑声。
沈听风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入目而来的是一大片触目惊心的伤痕,他倒吸一口凉气,“你这是…被砸的?还是摔的?”
为什么看起来有点像昨晚那小子手上的伤痕,位置几乎别无二致。
穆于清撇撇嘴,“先是跟一个猥琐的胖子在地上打了一架,后边又有个脑子进水的家伙狠心推了我一把,然后就这样了。”
沈听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说你怎么就能说得这么云淡风轻,你就不疼不愤怒吗?”
“不云淡风轻又能怎样,我又不能打他,疼就忍着咯,我迟早会找回场子的。”
他仔细查看着她的伤口,“你别动,消毒消得还不错,看你这伤口边缘,啧,等结了痂自然脱落会留疤,这是肯定的。”
穆于清挑眉,“留疤也不是不行,就想问什么时候能结痂,我都没法去上班了。”
“你外边买的药肯定没我弄的好使,等我待会给你弄点软膏回去擦,痂掉了再来找我拿祛疤水,保准你的手臂光滑如初看不出一丝痕迹。”
穆于清表示怀疑,“这话有没有吹牛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