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于清回头问:“这是哪?”
地势不平还到处是石子,车前是棵大树,四周黑骏骏的还有着几簇荆棘,应该是郊区了,不过具体是哪块她暂时不知道。
老平哼哼着不说话,穆于清也没再问,只对着柳知夏道:“打开导航,启动就打表,到公安局记得收费。”
柳知夏忍俊不禁,“于清,你也是够狠的。”
“按劳分配,给他开车就得打表收费,照两倍收。”
“后座的大叔听见没,到时候别赖账啊。”柳知夏朝后座一喊,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反正她就是通知他一下。
穆于清被颠得反胃,“挑的什么破地方,自己浑身被硌伤,该!”
沉寂了几分钟的老平开始嚷嚷了,“两位行行好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你看我又没得手,不如就算了吧。”
穆于清:……
柳知夏:……
“我真的是一时糊涂鬼迷了心窍了,念在我初次心生邪念,你们就给我一回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穆于清悠悠开口:“去了公安局你照样能改过自新,而且还有极好的待遇。”
“我真的是初犯啊,还没得手呢,不算铸成大错啊,你们怎么就那么狠心啊!”
穆于清头开始发晕,他一直嚷嚷实在是太烦人了,她揉揉太阳穴,“聒噪!夏夏,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堵住他的嘴?!”
“你找找。”
柳知夏把包扔给她,她翻开包包左找右找愣是没找到什么可以堵住他嘴的东西。
“小兄弟,我看你也是那种心地善良的人,不如你把我放了,咱们结拜成异性兄弟,你看好不好?”
穆于清一头黑线,“大叔,你武侠片看多了吧?你年龄都可以做我爸了,还结拜个鬼,你还是想想待会去公安局怎么解释你的罪行吧。”
“小兄弟,我就是一时起了歹心,这不也没得手,你也把我揍了一顿了,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唔…”
穆于清从柳知夏包包的隔层里翻出两片姨妈巾,卷吧卷吧塞进那老平嘴里,真是太吵了。
车内终于安静下来了,柳知夏拐了个弯问她:“你拿的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嘴?”
“姨妈巾!”
“什…么?你可真是个人才,居然拿姨妈巾堵住他的嘴,我决定更加膜拜你了。”
“我晕,你赶紧的。”穆于清晕到没心情跟她说笑了,她紧紧贴着座椅难受得脸都皱成一团。
穆于清的额角覆上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她揪着腹部咬牙忍耐,天杀的死胖子,没事开到这么偏的地方干什么?
想起椅背上固定着老平的手机,穆于清站起来躬身拔下他的手机。
老平看到手机被拔走眼睛猛地撑大,嘴里呜呜咽咽地喊着什么,穆于清审视他一番,越发觉得这手机里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时手机还在录像,穆于清按了暂停返回去看这个录像,一开始就是老平肥腻的大脸出现在屏幕上,眼里闪烁的邪光让穆于清有些不适。
“深夜遇美女……”
恶心的腔调和眼神让穆于清几欲作呕,她耐着性子看下去,这个视频的主人公是柳知夏,她狠狠皱了眉,这是什么癖好?!
没再看下去,她又翻了翻他的录像列表,竟然有二十多个录像视频,她随便点了其中一个,出来的依旧是老平的大脸,还是同样的腔调同样的话,只不过对象是另外一个女孩儿。
穆于清越看越愤怒,老平确实侵犯了那个晕倒的女孩儿,完事儿后又把那女孩儿衣服整理好,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那个女孩儿始终没醒。
看了眼日期,五天前,就在五天前他侵犯了一个女孩儿!而这多达二十多个录像视频证明了他侵犯了二十多个女性,她们有可能是学生,有可能是单身白领,也有可能是,她们都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遭受了这个禽兽的侵犯!
而她们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上了这趟车后晕倒的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老平一直呜呜喊个不停,穆于清狠狠瞪向老平,“畜生!!”
穆于清恨只恨刚才没下狠手,就应该多踹他几脚的,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就该千刀万剐!
好不容易捱到了公安局柳知夏先一步下车,才搀扶着面色苍白的穆于清下车。
站岗的警员第一时间发现了她们两人,迅速过来,“怎么回事?”
柳知夏指指车后座的老平,“给你们送作奸犯科的禽兽来了。”
警员赶紧拉开车门,就见一个只穿着裤衩的肥胖男人被捆绑着躺在车垫上,嘴里还呜咽着什么。
一只手抓上衣服就把老平拽了出来,张涛此时刚好跟几个小警员出来,一看这阵仗愣了半晌,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肥胖的男人双手双脚被分别被衣服和裤子绑住,全身上下仅穿着一条有点褪色的红裤衩,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身上还有着大小不一的伤痕,尤其嘴角的淤青特别明显,嘴里还塞着两张卷起来的姨妈巾,也是够奇葩的造型了。
老平好不容易站稳,在几个警员或戏谑或嫌恶的审视下身子抖如筛糠,浑身都是汗津津的,看起来格外狼狈。
推搡着老平进了审讯室,张涛才看向面色发白干呕的穆于清,“小兄弟这是晕车了?要不要先下去休息一会?”
穆于清白着脸不理他:你才晕车呢!
穆于清晃了晃头朝外走,没注意就跟来人撞了满怀,身子无力就直直往后倒,梁谌赶紧拉住她的胳膊,她又随着梁谌的力道扑到梁谌怀里。
“梁谌,给我点糖,好晕啊…”
梁谌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馨香,他仅是愣了一瞬就半扶着她朝外走,这个人是谁?怎么知道他叫梁谌?还跟他要糖?
吩咐跟着的警员去买了糖,梁谌扶着她到另一间接待室里坐下,此时他才好好看这个扑在他怀里的小兄弟。
清秀的面庞,白皙细嫩的皮肤虽然多了道小伤口,但也无损他的美貌,左耳还戴了长长的耳钉。倒是有副好皮囊,可惜身子看起来单薄了点,手指也冰凉凉的,却意外的光滑,像是女人的手。
穆于清已经精神涣散了,她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她只是无意识地喊出梁谌的名字,在这里,提梁谌的名号再提点要糖的条件会好些。
“你叫什么名字?”
“展…展宏图。”
穆于清突地就干呕不止,梁谌狠狠皱眉,这小子到底什么毛病,难道真像张涛说的晕车?
“糖…”
梁谌头疼,怎么买糖的人那么久还没回来,这小子吐也吐不出什么来,看得是梁谌有些揪心。
买糖的回来了,梁谌赶紧剥了颗塞进穆于清嘴里,糖的甜味和穆于清口腔里的苦味交织在一起,她的眉头狠狠拧着,直到甜味充斥了整个口腔好一会她的眉头才舒展开。
脑子清明了,穆于清擦擦额上的冷汗看向他,“梁谌谢谢你,能再给我点吃的么,比如剩饭什么的。”
对上她清亮的眼眸,梁谌心跳不由加速,怎么一回事,一个男人的眼睛也这么好看。
吩咐人下去准备点吃的,他问:“展宏图?”
穆于清咧开嘴笑,“你也看不出来吧?”
梁谌被她灿烂的笑容恍了下神,什么他也看不出来?这小伙子怕是脑子有点问题。
“什么?”
穆于清看了眼外边,凑近他耳边轻轻开口:“梁谌,我是于清,穆于清。”
她娇软的语调和温热的气息在梁谌耳边萦绕不去,他身子僵了僵,他说他是于清?
瞥见梁谌眼里的不可置信,穆于清只得摆摆手,“算了,回头跟你细说,我还得去看看他们审得怎么样了。”
与此同时审讯室内,张涛和另一个警员坐在审讯桌前盯着狼狈不堪的老平,拿下他嘴里的姨妈巾,老平才大口大口的呼气。
柳知夏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一遍,她现在也是心急如焚,不知道穆于清怎么样了。
张涛看向老平的眼神越发嫌恶,他挥了挥手里的手机,“这是你的手机?”
老平摇头死不认账,反正手机已经上了锁,他们又不知道密码,他要是认了就完了,少说也得关几年。
张涛也不恼,把手机放到一边,又接着问他几个问题,老平也是精明,不是矢口否认就是拒不回答,都把柳知夏给急死了。
穆于清边吃面边给梁谌讲今晚发生的事,对于打起来的事她就一句带过,只字不提当时的凶险。
梁谌听她轻描淡写地叙述今晚的事情,他越听越揪心,尽管她没细说两人对打的情形,但他还是止不住的担心,那胖子体型大,她低血糖又犯了,怎么听怎么觉得凶险。
穆于清吃饱了才跟着他走进了审讯室,老平还是拒不承认他做了侵犯女性乘客的事实。
“梁队”,张涛站起来给梁谌打招呼,看到梁谌后边的穆于清调侃道:“小兄弟不晕了?”
梁谌淡淡应了句:“于清是低血糖,不是晕车。”
张涛盯着穆于清看了半晌,结巴道:“这…这小兄弟是于清?”
穆于清俏皮点头,“我这伪装得是有多成功,这么几年也没几个人看得出来,看来你们的眼睛还不够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