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风还没来得及叫下一位,就感受到了一股凉意,他转头就见穆于清眼神凉凉地看着他。
“听说我看过的屁股蛋子数不胜数?”
“嗨,这不是怕他放不开嘛,看病要紧看病要紧。”
穆于清耸耸肩,反正她又没看也没什么损失,“哎,你不是心脑血管专家吗?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到你这儿来了?”
沈听风无奈摇头:“怪我过分优秀。”
“搞不好你其实是个招摇撞骗的游医,看似什么都懂,其实都是忽悠人的。”
“还不是那些个坑货请假请得不是时候,别的医生又已经预约满了,就剩我这么个镇馆之宝了。幸好我各种病症都有涉猎,要不然那么多病患怎么办?”
好嘛,拐着弯来夸自己,她就暂时不怼他了。
这时走进来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看起来应该是个大学生,穆于清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小兄弟这是怎么了?”
大高个紧张兮兮地:“我手受伤了,不过不流血了,但我觉得我应该要打一针。”
沈听风和穆于清这才注意到他左手紧握着的右手,莫不是伤的很重?
“我看看。”
大高个手一放开手,沈听风定睛一看,不就食指被划了一道嘛,血早就止住了,很浅的一道伤口根本不是事儿。
这么大一小伙子因为刀子划了一下就这么大惊小怪跑医院里来?沈听风惊了又惊,现在的大小伙子都这么脆弱的吗?
“医生怎么样?会不会截肢?”
坐着的两人额头齐齐浮上黑线,你是哪来的判断要截肢的?
“你这没事,贴个创可贴就好了。”
大高个明显不是很满意这个答复,试探着问:“您看我要不要打个破伤风针?”
沈听风默了默,这年头是怎么了,还有上赶着来求打针的,不答应他实在是对不起出诊遇奇葩的自己。
“那行,到一楼去打个针。”
“唰唰”又开了张单递给大高个,大高个显然放松了许多,拿着单走路明显轻快了不少。
穆于清目送他远去,张口问沈听风:“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嘁,我给他开的最贵的针,够他心安的了。这年头的男娃娃怎么跟个姑娘似的,划个手搞的像活不成了一样。”
穆于清在玩游戏的间隙看了眼诊室门口,还是乌泱泱一大群人,这得看到什么时候去啊?
“这一堆人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只要还有一个病人,我就不打烊。”
穆于清翻了翻白眼,“要我夸你敬业爱民不?”
沈听风顿时傲娇了:“哇,还用得着你夸?全国人民都知道我爱岗敬业视病患如亲人,不过,你夸我一下也是可以的,反正我一直这么骄傲。”
穆于清腹诽:呸,我才不夸!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沈听风也焦灼起来,她都在身边玩了两个多钟的游戏了,虽然没抱怨,但自己再没脸没皮也是会不好意思的呀。
好在诊室外的病患已经寥寥无几,他仿佛看到了希望。
看完最后一个病患,沈听风结结实实伸了个懒腰,什么劳什子的世家公子哥形象,不要了,舒适才最实际。
穆于清的游戏也接近了尾声,她的队伍势如破竹直捣敌人基地,胜利无疑了。
沈听风一看战绩,哇,没听说过她还会玩游戏,而且还玩得这么溜。
“嘿,你也玩这个啊,改天一起约赛呀。”
穆于清嫌弃地瞄他一眼,“你不坑吧?”
沈听风差点没跳脚:“喂,我好歹也是体验官好不好,居然质疑我,改天跟你solo一局,把你打个落花流水!”
穆于清不屑地嘲讽:“我等着,到时打到你自闭。”
“游戏回去再说,先带你去吃饭。”
取了车沈听风载着她去了一家高档餐厅,沈听风大手一挥点了红烧竹笙凤丝翅、上汤焗波斯顿龙虾、清蒸大海斑、古法蒸元贝四个菜。
再把菜单推给穆于清:“你看看还有什么要的,别客气尽管点。”
穆于清心想,两个人点那么多菜干什么,吃不完多浪费,随手点了个环球佳果就合上了菜单。
“喝杯红酒?”
“我酒量不行,吃饭就好,让沈少破费了。”
沈听风摆摆手,“别说这种话,我呢确实挺欣赏你的,就喜欢你这种不矫揉造作,随性大方的人。”
“从沈少嘴里听到一句夸赞的话着实不易啊。”
沈听风不好意思笑笑:“说实在话,我之前对你的印象可谓是差到了极点,你一个孤女傲什么呀,那可是南绪言,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你凭什么弃若敝履还几次三番地逃婚?!”
“后来你为了团团妥协了,我也跟你接触多了,发现你也不是那种自视清高的人,这才明白阿言为什么死不放手,你就值得他喜欢!”
“你们俩就是金童玉女嘛,怎么看怎么和谐,再适合不过了。看到你俩浓情蜜意的,做兄弟的替你们高兴,阿言可从来没对谁这么上心过,他身边连只母蟑螂都没有,可见你有多特别。”
穆于清静静地听着,她又何尝不知道南绪言对自己的情意呢,只不过这份情意太深重,她有点承受不起。
服务员端菜上桌,沈听风才止了话头。
吃了没两口,沈听风便向她说起了他们小时候的糗事,穆于清不由嘴角上扬,原来他们小时候就这么好玩吗?
不远处一双冰冷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们,从他们点餐到离席。
文竹端庄地坐在顾念北对面,她优雅地用着餐,时不时含蓄地看他几眼,这个男人她很有好感。
顾念北又倒了一杯酒往嘴里灌,他的心微微发涩,她现在已经人尽可夫了吗?她怎么就堕落到这个地步?!
从老头子到青年才俊,她到底有过多少男人?!
顾念北越想越愤怒,一瓶酒不多时就见了底。
文竹见他兴致不高,试探着询问:“顾少心情不好?是文竹的缘故?”
放下酒杯,顾念北才想起对面坐着他的相亲对象文竹,他摒弃掉脑海里的所有思绪对她友好笑笑:“文小姐多虑了,只是顾某刚刚看到了一个极其厌恶的人,多喝了两杯而已。”
文竹也是帝都有名的世家千金,她父亲是汽车大亨文冶怀,身份倒也于顾念北相配。
沈青素也对文竹有着极大的好感,恰巧文竹也到了婚配年纪,遂安排两人见面以促成好事。
文竹闻言识趣地不再多问,嘴角仍挂着浅浅的微笑。
又喝了两杯,两人也离席走了。
“送你回公寓?”
穆于清想了想,“去秦家。”
沈听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去哪个秦家?”
算了,这沈听风嘴没个把门的,还是回公寓吧,反正也提前知会秦朝阳有可能不回去了。
“那就回公寓吧。”
沈听风古怪地看她一眼,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就飞奔而去了。
“沈少肯定没少玩赛车吧?”
“你怎么知道?”
“你看看你开的多少迈?不是飞车是什么?”
沈听风讪讪,慢慢减了速,边开边跟她侃大山,“于清啊,瞧我这车技如何?”
还敢跟她提车技!
“沈少车技自是不俗,不然上次也不会撞隔离带了。”
沈听风登时闭了嘴,他都快要把这黑历史给忘了,结果因为自个儿一个嘚瑟又被旧事重提,呸,都怪自己嘴贱。
“呵呵,意外意外。”
“今天沈少没有饮酒,车技自然再好不过。”
想起那日在雎沐的情形,沈听风还是忍不住问她:“你跟阿言真没吵架?”
“没有。”
她倒是想吵架呀,可问题吵不起来呀,南绪言包容着她的小脾气,也从不对她生气,她再生气他也会柔声哄她,这架怎么吵的起来。
知道沈三又要说起南绪言外边有人了,她心里稍微有点不舒服,可是她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她也不想知道,南绪言对她的好她都记在心里,若那天真的到来,她也会欣然接受。
看她面色平静,沈听风又接着道:“你且放心,我是铁定站在你这边的,小爷我捉奸那是相当在行,保证一捉一个准。”
穆于清抿唇一笑:“那就仰仗沈少了,到时候可别忘了多揍几下教他做人。”
两人聊着聊着,穆于清的公寓就近在眼前了,聊得火热倒也没发现后面跟着的黑色商务车。
顾念北以喝了酒不宜开车为由,叫家里的司机开了辆车来送文竹回家,又以还有事为由先行离开了。
他一路尾随着沈听风,瞥见那两人相谈甚欢,心里那簇妒火越烧越旺,恨不得把沈听风撕碎了。
沈听风没送穆于清上楼,跟下了车的穆于清又聊了几句才挥了挥手转向离开了。
穆于清盯着他的车看了一会,沈听风真是个可爱的人呢。
才有段日子没回来,这楼道的灯又坏了,她只得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上楼,好在她住的不高,很快就到了四楼。
四楼楼道的灯没坏,但光也不是很亮,穆于清从包里找出钥匙开门。
“于清。”
谁在叫她?声音好熟悉。
她一个转身就被拥入一个怀抱,她惊慌抬头欲看来人的脸却被攫住了唇。
带着酒气的吻铺天盖地向她席卷而来,她惊慌失措,这并不是南绪言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