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年轻首饰商人,本来是一个首饰工匠的学徒,因为天分高,人又努力,从师父那儿偷学了不少做首饰的本事。回到家中努力钻研,又在别的首饰店积累了一些经验和银钱,就辞职自己回家创业了。
这两年翡翠生意越来越好做,可他的首饰店刚刚起步,资金又少,没有采购翡翠的渠道,只能干看着。没想到,今日出门逛逛的他,竟然在京城的街头遇到卖毛料的。
看到别人开出翡翠,说不动心是假的。可是他手中的资金,不能有半点的闪失,否则小店就要关门大吉。这个首饰铺倾注了他全部的心血的积蓄,他不敢也不会去冒险的。
开出的好翡翠料子,都被那些大珠宝商看中高价买下了,他只能在旁边捡一些人家看不上的。好在最先选毛料的年轻夫人说话算话,卖给他两块质地还不错的。
今日收购的翡翠,应该够他的小店支撑月把两个月的了。最大的收获,还是他跟一个毛料采购商搭上了关系,以后不愁进不到翡翠料子了……
顾夜回头看了一眼热烈的选购场面,和一开始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也算帮了那位缅甸商人一把,深藏功与名啊。不过,她今天也赚翻了!好料子,都在那几块没有解开的原石里呢!
“闺女,你那几块料子,为什么不让他解开?”镇国公看到装了整整两车的毛料,有些替闺女发愁。这回去可这么把翡翠弄出来?
顾夜冲他挤挤眼睛,道:“闷声发大财嘛!咱们今天出的风头够大了,免得被惦记。虽然咱们不怕被惦记,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吗?爹,那块紫罗兰的翡翠,你打算给娘雕什么?”
“要送,当然送一整套了!也给闺女你做一套。剩下的都存起来,给孙女们存嫁妆!”镇国公不担心闺女挑的毛料开不出翡翠,自己开出翡翠的这两块,可都是闺女帮着挑的呢。
褚慕桐问自家妹子:“小妹,你什么时候学的赌石的本事?”
“你家小妹的本事多着呢!”顾夜傲娇地道,“你妹夫手上有一支采购翡翠毛料的商队,高价请了几位赌石大师。商队的管事,也是赌石的好手,我就是从他那学的!”
学是真学了,不过只限于理论而已。她挑选原石,更多的是靠了金手指作弊。没想到,让她又爱又恨的灵敏五感,居然还也这么用!
顾夜看向自家老公道:“尘哥哥,等森国的事告一段落,咱们去蒲甘走一趟吧?我想在那儿买一座翡翠矿坑。”
镇国公睁大了眼睛:“矿不是属于蒲甘朝廷的吗?也能私人买卖?闺女,咱又不缺钱,不必为了银子去冒险!”
凌绝尘向岳父解释道:“蒲甘的翡翠矿,大多掌握在私人的手中。只要有钱,走合法手续,是能买到矿坑的。”
镇国公还没原谅女婿呢,对凌绝尘依然没有好脸色。他看向自家闺女,道:“买翡翠矿需要不少银子吧?你那银钱够不够?要不……爹捎信回去,让你娘给你多准备些银票,送过来?”
“不用,爹!”顾夜笑着抱着老爹的胳膊,甜甜地道,“女儿的银子不够,不还有你女婿吗?媳妇用夫君的银钱,不是天经地义吗?再说了,现在捎信回去,一来一回小半年过去了,那时候我已经从蒲甘回来了呢!”
镇国公心情有些失落。唉!女儿嫁人真不好,现在都不花他的银子了。哼!臭小子,你的银钱还没有上交?难道那时候跟老子保证的,都是放屁的话吗?
凌绝尘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岳父不高兴了。岳父这是更年期了?比来大姨妈的女人还喜怒无常!他小心地解释了一句:“蒲甘那边交易,是不能用银票的,一般都是金银直接交易……”
顾夜摸摸下巴,道:“那……筹备现金的工作,要提上日程了。老公,这项艰巨的人物就交给你喽!”
凌绝尘做出一个“”的手势,道:“放心吧,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顾夜突然露出坏坏的笑:“都说在家靠兄弟,出门靠朋友。你在这森国,不是有现成的兄弟兼好基友吗?那家伙当国师那么多年,肯定存了不少黑心钱。要不,咱们先借来用用?”
凌绝尘觉得好笑,自家媳妇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坑阿岩啊!阿岩,对不住了!反正你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要那么多金银放着也是放着,就先借来用一用呗!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司徒岩,突然一个大大的喷嚏,毁了他写的一幅字。他用帕子擦了擦口鼻,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没生病啊!今天瘟神带着她父兄出门了,他好不容易能清净一会儿,兴致来了,练一练书法。他的字,在外面可是很值钱的,可惜了……
顾夜的父兄不能在森国久留,他们带的精兵良将都在边关驻扎着呢,这一天下来,光消耗的粮草就有不少。
顾夜被掳,东灵皇帝能派五万精兵过来支援,一方面是因为东灵是炎国的属国,很大一部分是冲着她这个大药师的面子来的。
投桃报李,顾夜写了几个养生的方子给东灵皇帝,并且把自己新研制出的药丸,慷慨地送了两瓶出去。
这药丸中,加入了从小红莲花瓣上采集的露珠,长期服用对保养身体很有帮助。她本来是给爹爹和娘亲准备的,既然东灵皇帝这么上道,就忍痛分给他一些好了。
把老爹和两位哥哥送到边境,挥别了亲人,顾夜想起那个随性又豁达的闵国公夫人。带着她的手术工具,登了国公夫人娘家——安国将军府的大门。
大鹏的伤有了顾夜的好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月圆惦记自家主子,在他恢复大半时,就挥着小手绢,包袱款款地离开军营,来到顾夜的身边。
大鹏咬着小手绢,哭湿了枕头——果然,在未来媳妇心中,排在第一位的永远是她的王妃。他得赶紧好起来,把媳妇娶回去生猴子。军营里的兄弟们说了,女人只有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心才会有归宿感,才能彻底安定下来。
亲自带着儿子们迎出大门的安国将军,看到顾夜身后太子殿下和琳琅公主的身影,很是愣了愣。这小神医出诊,还带着俩重量级保镖?面子太忒大了吧?
顾夜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太子殿下,我待会儿要给闵国公夫人手术。琳琅公主是女人,跟着也就跟着了。你……”
太子殿下很好奇神乎其神的“手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听说,有的手术,是要把人生病的地方割下来的。国公夫人的病灶应该是肚子里,难道要剖开她的肚子?
可他又不好说自己好奇心过剩,就不走心地随便找了个理由:“最近父皇考教孤的时候,提到让我多看些兵法。孤听说安国将军府中兵书种类很多,所以来借阅几本。”
安国将军在心里翻了白眼:本朝开国皇帝是武将起家,谁家的兵书能有宫里多。能不能找个靠谱点的借口?
闵国公听到手下传来的消息,推开怀里的小妾:“什么?世子真请动了小神医,去安国将军府给夫人看诊了?”
“是的!太子殿下和琳琅公主也一同前去!”手下回禀道。
“快,给我更衣。吩咐备马车,去安国将军府!”本来,他老丈人和大舅子对他就很不满了。要是他夫人治病,他却不在身边,以后有他好果子吃。套他麻袋的事,大舅哥又不是没做过!
现任安国将军,是闵国公夫人的大哥。顾夜的手指,从闵国公夫人手腕上移开,安国将军忙问道:“我妹妹的身体怎么样了?”
顾夜微笑着点点头,道:“这几日夫人养得不错,心也放宽了。身体和精神都大有好转。手术成功的几率,又可以增加两成!”
闵国公世子这几日也住在大舅家,在母亲身边伺候着。闻言,他在心中默默算着,本来只有三成的把握。因为母亲心态乐观、心志坚强,成功的机会达到五成。
现在又增加了两成,那就是七成的成功率了。孝顺的他,几乎要流下眼泪来——太好了,母亲一定是那七成中的一个,他愿意用后半生所有的好运,换母亲的平安!
顾夜让月圆去布置无菌手术室,自己留下来陪国公夫人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好在,国公夫人心态不错,并未表现出多少担忧或紧张。让顾夜佩服不已!换做是她,都不一定能如此坦然,如此淡定。
顾夜亲自给国公夫人验了血型,从她的俩侄子身上抽了血备用。
闵国公世子懊恼不已:母亲如此痛苦,他一点都不能帮着分担。就连手术需要的血,他都无能为力!明明他是母亲的亲儿子,为什么他的血不能用呢?
闵国公夫人被抱进了手术室,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顾夜和月圆换上了无菌手术衣,戴上了口罩。闵国公夫人好奇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