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必须有啊!女主子难得来庆丰楼吃顿饭,就是要吃龙肝凤胆,他也得想办法给弄过来!不过,这佛跳墙炖制起来费工夫,都是提前预定的。掌柜盘算着,从哪桌匀一份过来。大不了,许给那人一个月免预定的特权便是了!
“那太好了!”这佛跳墙,庆丰楼的厨子比颜婶有天分,炖得那个浓香,那个正宗,顾夜早就想来尝尝了,“其他的,你们随便点!”
话虽这么说,小姑娘们勤俭、朴实的天性在,每个人只挑选了一份自己感兴趣的菜。顾夜又加了些汤品和点心。
因着大多数都是青山村出来的,顾夜让人请了顾茗过来。菜上得差不多时,两个高大的身影推门进来了。
率先进来的那位,嘟嘟囔囔地道:“小七,你在庆丰楼请客,叫了顾茗,居然不叫我。太不把我这个亲哥当哥了吧……哟,这么多人哪!你们好,我是叶儿的六哥,你们可以跟着她叫我‘六哥’!”
其他人,都在衍城的时候,跟顾茗见过面,青山村的几位跟他更熟。不过,镇国公府的六公子,他们有的还是头一次见,神色间露出些许拘谨。后来,见他谈吐豪爽,不拘小节,神色间丝毫不见轻视。渐渐的,也就放开了!
十几个人坐了满满一桌子,花样繁多的菜品,一盘盘端上来。本来还聊着故土的小姑娘、小伙儿,嘴巴再也没空聊其他的,都被美食给占据了。
“这个叫什么?佛跳墙?太形象了!这道菜鲜美得,连佛祖闻到,都会被吸引过来!”李浩夹了一块里面的食材,以前见都没见过,更不用说吃了,“好吃!这道菜得多少钱啊?”
“不太清楚,至少也得二百多两银子吧?”顾夜尝了一块鱼唇,软嫩柔润,浓郁荤香,又荤而不腻,味中有味。这庆丰楼的大厨,厨艺果然了得。
顾芝儿听了一哆嗦,筷子上的鲍鱼差点没掉下来:“什么?二百多两?我觉得自己的年终奖已经够多了,谁想到连这庆丰楼里的一道菜都买不到!套用我听到的一句话‘京城居大不易’,果然如此!”
她旁边的小姑娘对甜点情有独钟,闻言点头道:“可不是嘛,光这盘点心,就十几两,我这一口下去,就是一两多银子啊!要是被我娘知道了,肯定会说:‘这哪是吃饭,是吃命啊!’“
另一个小姑娘道:”还是咱们药厂好,免费提供房子住,食堂里的饭菜价格也实惠!咱们小食堂的饭菜,味道也不比这儿差多少呢!”
顾夜笑着道:“佛跳墙这道菜,贵有贵的道理。里面这些食材,可都是山珍海味,鲍鱼、海参、鱼翅、鱼肚、鹿筋……哪一样不是食材中的珍品。尤其是这鱼肚,价格堪比黄金呢!再说烹制上,工序繁杂,这一坛要炖上大半天呢!”
李秀儿叹了口气,道:“想着三年前,咱们连吃饱都是一种奢望。有钱人的一道菜,是咱们一家人近十年的收入……难怪书中写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呢。”
在座的人,包括褚慕杉之内,都是从苦日子里熬出来的。褚家一家人流放西北苦寒之地时,也是缺吃少穿的。闻言,都颇有感触地点点头。
顾夜道:“梅花香自苦寒来,咱们现在不是苦尽甘来了吗?过去的苦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大家好好干,以后的工钱和年终奖,只会越来越多的!过几年,你们在京城买房置产,再把户籍迁过来。就成了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士了!好日子,在后头呢!”
“叶儿说得对!”顾丽儿举起手中的果酒杯,“来,干了这杯酒,愿我们的日子红红火火,长长久久!”
小姑娘们喝甜甜的果酒,几个少年喝的自然是顾家酒厂最好的酒水。药厂过了年,还会扩招一批员工,规模会越来越大。药厂发展的越好,而他们这些大小管事,只要好好干,以后无论是工资待遇,还是奖金,肯定比今年高!
几个背井离乡的小姑娘、小少年,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李秀儿小脸喝得红扑扑的,举杯道:“跟着叶儿有肉吃!来,我敬你一杯。是你,带着我们走出了大山。是你,领着我们走进了府城。也是你,让我们到京城长了见识,开了眼界!”
小姑娘们越说越兴起,果酒一杯接着一杯,比几个小少年还要放得开。好在顾夜酿的果酒,都跟果汁差不多,度数低得很。即便如此,小姑娘们都喝得醉眼迷蒙,脚步踉跄。顾夜只好又派了马车,把这群小醉鬼给送回厂里。
次日,顾夜母女递了帖子到荣亲王府,去看望刚刚生产没几天的泰郡王妃上官绯儿。上官绯儿的母亲永宁侯夫人也在,看到顾夜,她上前抓住小叶儿的手,急切地道:“我正说去镇国公府上请你来帮绯儿瞧瞧呢!”
原来,上官绯儿这胎生得艰难,差点一尸两命。孩子虽然生出来了,上官绯儿却出血不止,虽说量不是太多,总是止不住多少血也不够流的。荣亲王府请来了宫里擅长调养妇人病症的太医,药也换了好几种,却依然没有好转。
泰郡王早就想去请顾夜前来给媳妇看病,却别荣亲王妃拦住了。顾夜是个没出门子的小姑娘,妇人生产这等腌臜的事儿,本不应让小姑娘看到,免得产生心理阴影,将来怀孕生产的时候有个什么不好……
永宁侯夫人这几日,几乎天天来荣亲王府造访。看到越来越虚弱的女儿,永宁侯夫人这心,就仿佛有人往上面捅刀子似的。如果再这样下去,女儿会没命的!她决定,过了今日再没好转,就舍了这张脸,去镇国公府求往日的好姐妹,让叶儿帮忙看看……
顾夜听了,忍不住皱了起了眉头,不悦地对着泰郡王训斥道:“真是糊涂!这是闹着玩儿的吗?搞不好会一尸两命!绯儿姐姐难产的时候,就该派人去请我过来!先去看看绯儿姐姐!”
顾夜以前来过荣亲王府,知道上官绯儿的院子在哪儿,率先快步朝着院子的方向走去。泰郡王蔫头蔫脑地跟在后面。他也是有些后怕,当初拼着被镇国公府的人埋怨,也该求上们去。幸好,媳妇和儿子都没什么大事……
顾夜来到上官绯儿房中的时候,她已经昏睡过去。本来恣意飞扬的女子,此时脸苍白得像白纸,嘴唇没有血色,呼吸轻浅,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撒手离去似的。
永宁侯夫人什么时候见过,女儿如此虚弱无力的样子?她背过脸去,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滴。君氏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顾夜为上官绯儿诊了诊脉,眉头皱得更紧了。泰郡王紧张地问道:“叶儿妹子,你绯儿姐姐没事吧?”
永宁侯夫人,也攥着帕子,朝她看过来。
顾夜狠狠地瞪了泰郡王一眼,道:“怎么可能没事?绯儿姐姐失血严重,濒临休克。我要是再迟上一天过来,她连命都没了!月圆,快马回去把我的手术箱拿过来!”
然后,她又对荣亲王妃和永宁侯夫人道:“绯儿姐姐急需输血,好在她的血型是比较大众的型,你们多叫几个身体康健的人过来,我要采血!”
泰郡王凑过来,伸出自己的胳膊,坚定地道:“抽我的吧!绯儿是为了给我生儿子,才这样的。用我的血救她!”
荣亲王妃张了张嘴巴,想要阻止,最终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永宁侯夫人也道:“我是绯儿的母亲,我的血肯定能用。用我的吧!”
顾夜冲他们摆摆手道:“都不要争!即便是亲生母亲,血型也未必一样。你们的血能不能用,得验过以后才知道。”
顾夜取了一颗止血补血的药丸,溶于半碗温水中,亲手喂上官绯儿喝下去。这可不是一般的药丸,里面加入了小红莲的露水,药效是普通药丸的十倍。
服药没多久,上官绯儿的呼吸平稳了许多。每隔一炷香时间,就要给她换月事垫的贴身丫鬟,惊喜地道:“郡王妃流血量减少了!这药也太神了!”
荣亲王妃显然松了一口气,终于开口道:“是本妃顾虑太多,的确该早让人去请叶儿你过来。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荣亲王妃没让人去请顾夜的原因,主要是怕冒犯了这位小药神、小神医,触了她的忌讳。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人家这位小神医,百无禁忌。
没多久,永宁侯府上来了一群大男人。京中跟镇国公府上交好的几个武将之家,大都阳盛阴衰。且不说,镇国公府上一连生了六位公子后,才得了一个宝贝掌上明珠。
就说着永宁侯府,也是生了四个嫡子之后,才有了上官绯儿这个闺女,下面两个也都是带把的。上官绯儿从小也是被当做眼珠子疼着宠着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