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不信,我的朝恩哥哥会真的狠心遁入道门,了无牵挂。真到后来,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你还是没有归来,我再等下去,父亲母亲被我连累要被整个家族嘲笑。那时候我就想着,跟着灵儿入宫来,成了宫女能逃过这一劫。没想到命运阴差阳怪,帝君因为宠爱灵儿,爱屋及乌,到底还是召我侍寝,给了我一个贵人的名份。这个时候你归来了,在神算门学艺多年,还成了陶滇国尊贵的国师。”
端木婉凄婉落泪:“也是在皇后怀着身孕离开陶滇后,你帮着帝君平定内乱那刻,我才知道,当朝的国师到底是谁?也才知道,你恨皇后将我送给帝君,说她肚子里怀的孩子是亡国妖孽,逼得她不得不逃离宫中,远离陶滇。”
端木婉质问他:“你说我心中有执意,你为了一己之私,诬陷皇后肚子里倘未出生的大皇子是野种,难道你心里没有执念吗?”
“皇后她天性善良,并没有害我的心思,她劝帝君给我一名份,也是怕我在这宫里难以存活,怕我的父亲母亲在端木家难以立足。可是你呢,神算门历代国师,都是为了守住陶滇的世代江山而存在,你却以遁入道门之心,做出了这种滔天罪孽之事。”
端木婉越说声音越是低沉:“朝恩哥哥,你知道不知道这些年,婉儿为何会幽居深宫,念佛礼佛抄录佛经?”
“那是在替你赎罪,替我们之间的纠缠却害苦了别人而赎罪。”
端木婉说到最后,已经是声泪涕下:“你为何要为了婉儿,犯下这等糊涂事?为何为了婉儿,要与你的师门反目?你可知道,这么多年后,婉儿做梦都要被吓醒,怕大皇子长成归来,怕他查出你是暗害他母后的真凶,来取你项上人头.......”
楚朝恩想说,让他说皇后肚子里怀的是妖孽的人,是帝君。
广平王谋反那时,帝君患得患失。
那时候他登基不久,朝堂上的势力被广平王彻底把控。
而后宫太后也步步紧逼。
皇后心性纯良,一直被蒙在鼓里,还以为太后真心待她。
他为了捍卫先帝传到他手里的锦绣江山,不得不与广平王的势力拼死一搏。
他与广平王的势力拼死相搏,便不能腹背受敌。
皇后肚子里怀的子嗣,是整个陶滇国的希望啊!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最风声鹤吠的时候,逼得皇后逃离深宫,远走大漠凌云。
他想说,他不是害皇后母子的真凶。
但是,当端木婉凄婉的指着他,将他心里埋藏的东西一点一点剥除了,他才发现,当初说皇后肚子里怀的是妖孽时,他何尝没有私心?
他对皇后端木灵,当真没有一丝恨意吗?
帝君的病,如今已经到了油灯枯尽的地步。
当年逼走端木灵母子,一直是他心里最大的遗憾。
帝君还能用丹药吊些时候,在这之前,他苦苦的支撑,都是因为知道大皇子已经回了陶滇,隐在暗处。
在将大皇子找回来,参加祭祀大典为他正名前,帝君都要忍受着病痛煎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