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转过亭廊,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将藏在指甲缝里的药粉,再弹一些到阮国公身上。
阮国公看见夜染,眸子一亮:“林头领你看,夜大夫已经出来了,你快去御书房通传一声,臣有事禀奏皇上。”
擦肩而过,有那么一刻,夜染差点动手了。
但是到底还是忍住了!
阮国公毕竟不像公孙芷那么好对付,这老狐狸有足够的耐心和心机,也能沉住气。
如今未央宫不能暴露了,那药粉弹在他身上,也不能一击致命。
又何必多此一举?
还有,阮国公身后是太后,必须收拾好了公孙芷后,才能招惹太后。
饭得一口一口吃,有龙幽的前车之鉴摆在那儿,夜染知道跟阮国公这种老狐狸斗,一定要先沉住气。
阮国公果然是只笑面狐狸,先前算计了龙幽,如今还能像没事人一样。
“夜大夫,皇上的头疾可好些了?”
夜染冷睨着他:“这位大人是?”
“本官姓阮,与百里大人是挚交,同在翰林院为官。”
看看,这种老狐狸,一句话里还带着坑,等着她往里跳。
夜染突然笑了:“民妇猜到了,大人可是阮莺莺小姐的家父?阮小姐真是心仪百里公子啊,民妇只是去百里家诊过两回脉,阮小姐竟当街拦马车,说民妇勾引了刑部右侍郎大人。幸好,阮老夫人是个懂礼数的,还不算老糊涂,亲自来本草堂登门赔罪了。”
在林头领面前,被夜染如此揭了老底,阮国公一脸无光。
姜还是老的辣!
他到底是能沉住气的:“国公府家教森严,一点小误会,家母回府说夜大夫是个有肚量的人。”
家教森严?
这是提醒她,她出身乡野,不及国公府的教养吧?
既然如此,他一个乡野女子,还要什么教养。
“呵呵,阮大人当真风趣,国公府的家教森严,民妇算是见识到了,西陵州地处一隅,州府的世家小姐,也不会为了嫁男人,公然在街上拦人马车。”
夜染含着笑看阮国公:“京城的女子及笄后多是定了亲的。阮小姐看着与民妇年岁不相上下,至今没有成亲。敢问国公爷阮小姐是不是身上有缺陷?”
她在说什么?
她竟敢如此明目张胆讥讽莺莺?
阮国公万万没想到,夜染如此难缠,牙尖嘴利,什么话都敢外捅。
他再能沉住气,这会儿也沉下了脸:“夜大夫说笑了!”
如今阿松和龙幽都没有捏在皇上手里的,阮国公这只老狐狸还敢招惹她?
玩阴的,夜染的确玩不过人家。
但她一个乡野村妇,有什么说什么嘛!
“阮国公脸色有些不对啊,可是动怒了?不好意思啊,民妇自西陵州乡野而来,习惯了直言不讳。民妇在西陵州时,见那些世家小姐扭扭捏捏,不像阮小姐那般敢爱敢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