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自小有心疾,后来好不容易将身子调理过来,在她和龙天大婚时,又出了吴天霸劫持她一事。
夜染以为自己变得强大,一定能保护身边之人。
可是,她低估了对手的强大,她在改变和成长,她的对手也是。
这一次,是倾尽她和萧家之力,才将小月儿顺利救回来。
那么,下一次呢?
夜染艰难的开口:“是不是,月儿身上的毒,不能等你和离叔从陶滇回来?”
“也不是一定不能,太过凶险了,怕是撑不了那么久。”
端木渊劝她:“师妹,我知道,将月儿带离你身边,是在割你身上的肉。但是,真正的爱,不是将她绑在你身边,而是让她成长。”
夜染望一眼半掩的屋门,想到星儿脆在月儿床前自责的话,终于痛苦的闭上眼睛。
“我将月儿交给师兄,师兄一定要护好她。”
端木渊立誓:“我会用命护着她,绝不让她有一丝闪失。”
夜染在龙轩身上下了毒,会致使他头疾频繁发作,这本来可以当作给月儿换解药的筹码。
但是,拿月儿与那人做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这中间不知道会出哪种变数。
月儿的性命像吊在悬崖峭壁上,倘若一个不慎,很有可能掉下去粉身碎骨。
事关月儿,夜染赌不起。
她舍不得与月儿分开,但端木渊说得对,她爱月儿,就应该让她成长。
在湖边她搂着月儿时,小人儿自责说自己没用的话,夜染一直记得。
她想保护月儿,将月儿留在身边。
可是月儿呢?
她或许希望自己更强大,不要成为娘亲的累赘。
再说等端木渊回陶滇取药,再折返回来,只怕月儿等不及。
月儿随端木渊去陶滇,已成定局。
离别来得这么突然,夜染颤声问:“师兄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越早越好,月儿身上的毒耽搁不得,拖久了,会落下病根。”
端木渊想说即刻出身,但一触上夜染那复杂的眼神,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的那双眼睛里,有不舍,有悲伤,有无可奈何,有担扰,有……
那是一双复杂的眼眸,复杂得让他狠不下心来。
端木渊万般无奈之下改口:“明日一早动身,不能再拖下去,云颜该备好浴汤了,你将孩子抱回去,今晚多陪陪她。”
“好!”
夜染眼角含泪,点头应下,要回屋抱月儿,却见门缝虚掩着。
她推门进去,星儿端正的坐在床榻边,凝望着熟睡过去的月儿。
听到动静,他握着月儿的手扭过身来:“娘亲,月儿什么时候会醒?”
“你端木叔叔说泡过药浴后,月儿的浴汤快备好了,娘亲这就抱她回去洗药浴。”
夜染俯身抱起月儿,朝进屋的端木渊点点头,一路往她住的院子走,星儿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不时侧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妹妹,怕月儿冷还脱下自己的夹袄盖在月儿身上。
春暖花开,白日里阳光明媚,此时已入夜,天色黑下来,气温也骤然变凉。
虽然从端木渊的住处回院子不过几步路,她家小男子汉撤了夹袄替月儿小心翼翼盖上的动作,让夜染心头有些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