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的动静,离叔听得一清二楚。
但替陆俊行针,在紧要关头,所以一屋子的人一直装聋作哑。
这会儿都要来后院请人,情况又不一样了。
萧子骥颓然一笑:“自从家父归隐西陵州,萧家势力大不如前,什么牛神蛇神都出来作妖了,对付萧家,秋闱是个好机会。染娘,这次怕是梧桐书院连累本草堂了。”
“从公孙冥死在泽城,泽城就没有太平过,若说招黑,萧家怕是不及我一二,我倒以为,是本草堂连累了梧桐书院。”
夜染问易朝阳:“那个阿旺说的,可是实情?”
虽说夫人信他的人品,连着萧三公子也没有过多呵责于他。
给了别人可乘之机,易朝阳还是心中有愧。
“昨晚我与陆兄饮酒,的确有找了一个伙计帮着去灶房点几个菜,没想到这种事情,也能被人拿来做文章。”
易朝阳脸色惨白:“夫人,那个叫阿旺的,明显就是想栽赃我是毒害陆兄的凶手,怎么不一口气说下去?反而想先找我和陆兄去对质。”
“试探!”
夜染看向离叔:“若今天没有离叔在,凭我的医术,虽然能救得了陆俊,但解毒配药总要几日功夫。这个姓贾的总督,为人狡诈,显然知道下在陆俊身上是什么毒,本草堂的大夫暂时无药可解,但也怕有个万一,他要摸清楚情况,再一击必中。”
“圣上命驻守西陵州的督府,维护秋闱前后的秩序,可没有给他审案的权力。就算泰安客栈闹出了人命,涉及到应考的学子,那也是该由府台大人来办。到底是谁,给他的权力?真当我萧家软弱可欺不成。”
萧子骥眸子里掠过一抹冷光,看向夜染。
夜染朝他点点头,彼此心照不宣,已经拿稳了主意。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夜染突然伸手,拍了一下易朝阳的肩:“信我吗?”
易朝阳心中忐忑,还是坚定的朝夜染点头。
“信我就行了,你可能会受些委屈,背上谋害陆俊的罪名,最坏的结果,甚至有可能会被关押进州府大牢。”
夜染话锋一转:“但是,我保证你明天能参加秋闱,不会误了你的前程,你可敢一赌?”
易家的希望,在他身上。
如果背上了害陆俊的罪名,那会是什么下场?
真还有机会参加明天的秋闱吗?
说到底,还是他不慎,给了背后之人可乘之机。
就算他不愿意赌,也已经被人算计,赌这一把,或许能杀出重围,明天顺利参加秋闱。
他要挺直了脊背,哪怕是为了在素荷面前像个男人,也不该怯弱。
易朝阳像是下定了决心:“好,我赌!”
“一个男人,只有抗得住压力,才能抵得住官场的险恶,这种担当,才不会辜负一个女人的爱意。”
夜染掷地有声:“易朝阳,你选择相信我和子骥,我们定能保你周全。”
夜染的话,让易朝阳触动很大。
一旁的萧子骥,却是一头雾水,染娘在说什么,辜负一个女人的爱意?
不过,他显然没法深究,因为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屋外响起了叩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