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去泽城大牢门口接你家夫人吧!”
夜染点到即止,马车到了县衙门口,她将青杏放下马车,笑意吟吟道:“近来只有你们两个守着花茶铺子,实在辛苦,我会尽快从宅子里调两个人过去帮手。”
“染姐姐,染姐姐……”
青杏还想说什么,夜染压根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马车扬长而去。
等拐过街角,离叔突然拍拍她的肩:“心肠软,还非要放狠话,你这是何苦?你与陈家的人不对付,为何独独对她不一样?”
“因为她不一样。我犯下事,被关押在泽城大牢时,那会儿她还是县令夫人,其实我娘早失踪了,她可以和陈家的人一样冷漠,不管我。”
一触上离叔关怀的眼神,夜染有些哽咽:“是她拼着和沈辰闹翻,也要进泽城大牢将我救出去。她对我有恩,我就要加倍回报于她,还有,大概是因为我娘吧,她不曾出嫁前,与我娘很要好,我娘教她读书识字,替她找了一门好亲事……”
以前的沈辰虽是寒门学子,身上一定可取之处,夜紫芸才会替陈柳儿看好他。
不过,人终是会变的。
谁也没想到,沈辰利欲薰心后,无所不用其极,会习惯性的踩着别人的尸骨上位。
夜染感觉很奇怪,离叔明明一张冷脸,说话也冷声冷气,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反而与他相处时,让夜染很放松,甚至愿意将心事吐露给他。
泽城大牢内,一身发臭的陈贵,抱住陈柳儿号啕大哭。
“水莲,水莲,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不管。”
“潘水莲死了,死了,你看清楚,我是柳儿,柳儿啊!”
“柳儿啊?你是柳儿?”
陈贵一把推开陈柳儿,终于看清楚了她的样子,突然拉着陈柳儿的手摇晃了一下:“柳儿,你瞧哥这身新衣裳好看不?你嫂子见了会不会欢喜?”
那个为了潘水莲,来小泽镇讹诈她的陈贵,让她感觉很陌生。
如今这个捏着她的手,一脸天真无邪问他新衣服好不好看的陈贵,也同样让他感觉陌生。
他突然不知道,跑到大牢内来看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是她哥没错,但他从来沉默寡言,很少跟她说上话,让她感觉到温暖的人,从来只有夜紫芸一个。
陈贵一时哭,一时笑,对陈老太太和陈宝儿都不再惦记,却唯独会念叨什么水莲。
这样的陈贵,让陈柳儿失望的摇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陈柳儿一从泽城大牢出来,青杏急得直跺脚,朝她扑过去:“夫人,你怎么才出来?可急死人了。再晚一些,我要喊郑大哥带我进牢里看看,夫人不要被伤着了。”
一看到青杏这丫头,陈柳儿感觉很温暖。
从沈辰出事以来,也只有她和染娘,会真正关心她。
她握着青杏的手:“你怎么知道我来泽城大牢了?”
“是染姐姐送我来的,她猜夫人来了泽城大牢,染姐姐刚从小泽镇回来,将我送到了县衙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