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每次坐马车,都喜欢趴在窗口,看窗外的景色。
从一禅法师那儿得到一串佛珠后,却歇了看风景的心思,上了马车后,一直在把玩那串佛珠。
“娘亲,爹爹,好香!”
殷天接过她手上那串佛珠,凑近鼻尖闻了闻,是一串价值不菲的沉香木珠串。
这么好成色的沉香木已经是难得,这串珠子,被一禅法师温养过,颗颗光滑润泽,是难得一见的好珠子。
“这是一串极为难得的沉香木珠子,一禅法师开光润养过,有驱邪癖秽之功效,他将这串珠子与了月儿,倒也出手大方!”
“他给的是这块玉牌,珠子不是他给的诊费。”
夜染从袖笼里取出那块玉牌,怕殷天误会,特意解释一句:“这块玉牌是一禅法师用来断因果的,唐云哲感激我从中周旋,非要将玉牌给我,离叔说成色不错,让我留着把玩。”
殷天一触上那块八卦图形的玉牌,神色变了变。
因为玄诚在北疆战场跟随他身边六年,时有将玉牌拿出来把玩,这块玉牌是他师门所赐之物,听说是用来保命的。
如此贵重之物,他从不离身。
没想到,他会通过一禅法师的手,将这块玉牌赠与染娘。
那天玄诚追了他一路,苦口婆心劝说他将应国公府的人接到身边来伺候,否则会有一场劫难。
因为在泽城时,周管事提醒过他,不能拂了应国公府的颜面。
他一直以为,连玄诚道长也会说出,将如烟接到他身边伺候,与染娘分开一段时日这种荒唐话。
一定是因为受了周管事所托。
当时他以为,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就算真有劫难,他也能挡在前头,一切应劫在他身上便罢。
但如今,玄诚道长将自己护成命根子的玉牌,突然给了染娘。
莫非,劫难是应在染娘身上?
“王爷,王爷,老道掐指一算,真有一场劫难啊,当年在京城算的卦象,一一应验了,老道又何曾妄言过?”
殷天握着玉牌,耳边回荡着玄诚道长的话,眸子里黯了黯。
当年,若当年在京城,他真信了玄诚所言,就不会筹成大错,不会因为奸险小人的算计,让她肝肠寸断。
更不会后来远离京城,奔赴北疆,让奸险之人亲近她,却无可奈何?
他再也承受不起一次失去!
纵使玄诚给的玉牌能驱邪避难,代价是染娘犯险,他也不敢赌这一把……
夜染见殷天神色不对,狐疑道:“怎么了?可是玉牌有什么不对?”
“这块雪玉晶莹剔透,入手温润,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离叔说得对,成色不错。”
殷天将玉佩塞回夜染手上,柔和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动作温柔替她拢了拢鬓发:“染娘,骁王殿下相召,回泽城后我要赶回州府一趟。”
“又要回州府?”
夜染惊了一跳:“那什么时候能从州府赶回来?”
殷天将她的头拢在肩上,在夜染看不到时候,眸子里全是留恋和不舍:“是中州那边的买卖出了些差错,少不得要跑一趟中州,秋闱后我会从州府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