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烦关键时候哭哭啼啼的,夜染出声让妇人别哭了,话说到一半,看清楚躺在病床的少年,一下懵住了。
怎么会是他?
因为这少年,赫然是昨天在东市遇到的林朗。
他虽衣衫破烂,却是那般鲜活的少年,说要帮她打听消息。
她出十五文钱一斤,帮他将剩下的鱼都买了,少年还满脸涨红,一脸感激。
就是这样一个鲜活的少年,突然一身重伤躺在本草堂后院。
昨天她们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染感觉很愤怒,迫不急待想要知道背后的真相。
但是,眼前最要紧的,是救下这个少年的命。
她压下心内的愤怒,平息静气,手搭上他的脉搏,的确是淤血之症,还伤及肺腑,可见下手之人,到底是有多狠?
这样一个热心努力的少年,到底碍着谁了,要下此毒手?
替他把过脉,夜染平静的心里,再次涌上了一抹怒气!
好在,在京城时,他常跟师父出入军营,也跟着义兄数次出入天牢,比这严重被打伤的人,她都救治过,并研究出一套治淤血阻滞的针术。
眸眼里的怒火,强制自己掩下去,夜染让苏长顺和那个擦拭眼泪的妇人,将林朗翻个身,从袖笼里取出银针,开始替他行针走穴。
林朗的情况有些严重,普通的行针术,对他已经没有用。
且肩背腰身等穴位,很多离心脉脏腑近,若是针刺深一分,很容易有性命危险,这十分考验行针者的医术。
看似像平常一样行针走穴,却是以内力灌在针尖上透入,且下针的方位十分精准,控制得一丝不差。
行完最后一根针,夜染一身透湿了。
林朗她娘,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在一旁急道:“大夫,他什么时候能醒?”
“再快也要一柱香时辰!”
夜染看向眼窝深陷的妇人,突然问:“你面黄肌瘦,气息不稳,是有难言隐疾吧?”
妇人明显有一丝慌乱,讷讷的应了一声,然后低下头。
“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我找到朗儿时,他已经这样了!帮着抬他来本草堂的街坊,也在鱼市上卖鱼,听说昨天有人到东市打探一个女人的消息,朗儿像是认识那位夫人,很热心的说帮她找人,然后那位夫人给了很多铜子儿,买下了朗儿卖剩的鱼。”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听街坊说,人家是按早市青鱼的价格,十五文钱一斤买下了朗儿的鱼。
朗儿一直说,等卖鱼攒够了银子,带她来本草堂瞧瞧身上的病,昨天得了这些钱银,能换米面吃顿饱的,兴许还凑够了替她诊病的钱银。
没成想,惹了祸事!
妇人只有林朗一个儿子,还没有从天降横祸中缓过神来,一提起这事儿,哭得抽抽哒哒:“这本来是一桩好事,不巧鱼霸来收鱼,看朗儿将鱼卖完了,就逼他交出卖鱼的钱银。朗儿不肯,被那些人打成这样,还将他珍珍姐也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