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雨苦笑:“误会误会。我会跟娘好好解释。她孙子都有了,哪还会再给我定亲?也没哪家闺女敢要我是吧?”
品雨看着如意漂亮风情的脸,想起那几夜的颠鸾倒凤。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如意是少爷不愿碰的女人,于是唤他夜里伺候时不容拒绝的将如意推到了他的身前。
“从今以后,如意就是你的人了。”阿简声色清冷。“你们俩只要忠心于我,我绝不会亏待你们。”
品雨也是气血正刚的少年,哪拒绝得了衣衫不整脂香肤凝的如意?
“可是,这事万一让老爷夫人知道——”
“他们不会知道。”阿简勾唇轻笑,“你不敢?”
品雨咽了口口水,敢,有什么不敢的!如意是丫鬟中最漂亮妩媚的,又是夫人留下的人。连嫁妆都替她备好了。往常他连想都不敢想,今日送到怀中,哪有不收的道理?
于是他和如意夜夜笙歌,少爷却只在黑暗中静默无声,品雨有时候忍不住想:他和如意闹腾得这般厉害,少爷怎么忍得住?那时候,少爷心里想的是谁?
六叔公无言的别过头。
这戏没法唱了。
阮氏却不甘多时的筹谋就此溃败,她勉强笑道:“若是如此,倒真是我们误会阿简了和如意了。”她拧了下帕子,忽的面色一沉,“只是我实在不明白,阿简,你为何对女子这般抵触?”
奏简淡笑道:“并无抵触女子。只是不想碰自己不喜欢的人而已。”
阮氏眉尖轻蹙:“仅是如此?”她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唉,你在南京和练白棠、魏国公府的三爷情同手足,谁知那两人竟然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什么?真有此事?“六叔公满面不屑的唾弃道,“简直伤风败俗!阿简,你可不能再和他们混在一块儿了啊!”
阿简的眼神慢慢沉了下来。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们,可不是正是如此?表面上是好兄弟,暗地里成了情人!骗得他好苦!
阮氏察言观色,暗暗冷笑。她安排在北京的暗探向她禀报,说阿简不知为何,常在松竹斋外流。她当时就觉有异,此时见连阿简阴沉如暴雪前夕的面容,心中那个不敢触碰的念头又蹿了出来。练白棠容貌出众,才情过人。折倒了徐裘安,难道连阿简也——心中的碎片立即拼在了一起,又轰的声炸裂!
阿简不会——也那个了吧?
“大哥!”秦琛见阿简呆呆出神,忙拉了他一下。“六叔公跟你说话呢。”
阿简恍过神,牙根略有腥味,吸了口气,他义正言辞的道:“六叔公,母亲。莫要听信流言蜚语。白棠和裘安——清清白白。绝不是外头传的那种关系。若非如此,陛下和魏国公府怎会视若无睹?”
秦南星连连点头道:“秦轩也让咱们不必理会外头那些话。”
阮氏盯着阿简的眼睛,心里立时生出五六个绝妙的令若瑜弃婚的主意。她抿唇一笑:“那就好。”
阿简黝黑的眼睛沉得见不到底,看着阮氏微笑道:”阿简让母亲操劳多年,待阿简成亲后,必定和若瑜好好孝敬您!“
阮氏眉目舒展道:”好。我便等着那一日。“
眼看一场庶长子的风波散去,阿简却漫不经心似的对如意道:“有件事我一直没问你。你是从哪儿听说避子汤可以服解药化解功效?”
如意羞愧的道:”奴婢,奴婢的确是听人私底下议论……说若是怀了孩子,就算是庶子也能分到家产,这辈子就能衣食无忧了。她们还说,外头有家药铺专门有偷卖避子汤的解药。所以,我就……“
阮氏目光微闪。
四叔公恼怒的瞪了眼阮氏,似是责怪她管家不利。竟让奴婢们这般暗中议论算计阿简。
“你听谁说的?“阿简皱眉,”这样的奴婢,秦家留不得。“
阮氏唇角轻扯。那两个安排好的丫头,早让她打发出去了。
“不错。“秦南星也道,”你还记私下议论的人是谁?“
如意低头道:”好像,好像是——“她小心的觑了眼夫人,”是夫人屋里头的丫鬟。“
众人目光的焦灼下,阮氏面带惊讶的道:”竟有此事?你可记得是哪两个小蹄子胡言乱语?“
如意不敢说,只模糊的道:“记不清了。”
四叔公怒道:“才一年的时间你就记不住人了?”世上哪那么巧的事儿,两丫鬟私下说话正好让如意撞了个正着连解药在哪个药铺都说了出来?
他活了一大把的年纪。可不是傻子!
如意苦笑摇头道:“真记不清了。”
阮氏略觉放心,却觉诸人射向她的目光满是怀疑,不禁倒抽了口冷气:死丫头!若真说出那两人的名字,她还能说自己早发现她们不安份打发了。偏如意欲语还休,给了人无数遐想的空间!
可恶!
秦简笑了笑:“你仔细看看,是不是她们——”
门外不知何时站着两个年轻女子,都做妇人打扮。阮氏一见,刹那惊魂!
不正是当初那两个暗中挑唆如意的丫鬟?!她们怎么会——阮氏清晰的感觉到背上的汗毛一根根的竖起来,然后全身毛孔张开,冷气一丝丝的往里面钻。她难以置信的瞧着阿简:他竟然反将了自己一军!
如意迟疑道:“奴婢要听声音才能确定。”
两名女子战战发抖,跪在秦南星跟前哭道:“老爷,是夫人要咱们挑动如意要她留下少爷的子嗣啊——”
“闭嘴!”阮氏面孔通红,“你们两人,怎敢信口开河污陷本夫人?!”
六叔公见情景急转直下,震惊茫然!
这可怎么整?
秦南星脸色铁青,他看看阿简,又看看阮氏。阮氏委屈不尽的红了眼眶,阿简淡然自若面无表情。他轻轻冷哂,一脚踢开两女子道:“夫人视阿简若亲生,含辛茹苦养大阿简,细心教导十多年,她为何要害阿简?”
六叔公喘了口气,道:“不错!阮氏怎会害阿简?她对阿简的好,咱们都看在眼里!”
阮氏听得心头大安。不禁泪光盈盈,脸上却带着欣慰欢喜的笑意。
阿简亦对着两名女婢怒道:“母亲待我与亲生儿子无异。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污蔑她——”
“少爷!”一名女子急道,“我们说的是真的。夫人、夫人以前是对少爷一心一意。但是这两年眼看着二公子长大了,夫人心里各种不自在起来!少爷,老爷,各位族老,夫人她还害过大小姐!”
闻迅赶来为娘助阵的秦婙在门前听到这句话,大惊驻足!
秦南星蓦地想起长女的病因及丫鬟雀翎的陷害!他当时就有怀疑,区区一个丫头怎么能想出这般精妙的害人法子?明显是内宅中女子才会用的高超的阴毒手段,杀人于无形!他甚至怀疑过阮氏,但阮氏的表现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