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叹息了一声,李婶幽幽道:“可别将我这桶水给打倒了才是,没事儿,我不气。”
梁绿珠只见的李婶手边正提着一桶水,右手还拿着一根棍子,显然是怕摔倒。一时之间,他心里一酸,这就顺手去帮她提水。
“婶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这眼睛不方便,打水的时候多危险啊,怎么也不让我帮你,回头打水我给包了,可别一个人在往井边走了。”
李婶原本还想客气,听着梁绿珠这话语,忍不住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低声道:“绿珠,我知道你这姑娘心好,婶子心里暖和啊。”
梁绿珠笑了下,也不多说,这就提着水桶往李家走。
听李婶说起李如意许久没回来的事情,梁绿珠少不得又安慰了一番,心中暗想,改日上的集市,一定要去找找如意,就算农家再忙,也得抽些时间回来看看李叔李婶才是。”
帮李婶将水提回去后,倒在水缸里,梁绿珠又赶着帮忙提了两桶水,这才将水缸填满。
听李婶讲这水能吃上好几日,梁绿珠也记在了心里,打算再过几日就来帮李婶提水。
收拾妥当,梁绿珠正要走,杨秀莲就进了屋中,一看见李婶,杨秀莲忙热络道:“嫂子,我来找你商量个事儿。”
看她这眼珠子直打转,满脸心花怒放的模样,显然上次那猪油事件就没有让她好好反思过。
杨秀莲一看见梁绿珠,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将脸转到了一边,小声嘟囔了一句,梁绿珠虽是听不清楚,但也知道,她定然是骂人的。
她自是不想和杨秀莲同出一个屋檐下,可又担心李婶,怕他们又中了她幺蛾子的计划,此时,索性也就站在那儿,想看看杨秀莲究竟能折腾个什么事情出来。
“嫂子,你家挨着水边的那块地,能不能跟我换一换?你瞧瞧,你这眼睛也不好使,我哥身体也不好,你们种那么远的庄稼,也不方便。你瞧瞧你地里的那个红薯也没工夫收吧,要我说,你要是种不了,你还得给我换一换,换一个近一点的,大家都方便,是不是。”
哪有这么好的事儿,不用想,梁绿珠也知道杨秀莲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换哪里的地?”李婶问了一句。
“自然是换一个挨着你屋子的地呀。”杨秀莲走了过去,将梁绿珠从李婶旁边挤开,拉着李婶的手,甚是亲密模样。
挨着屋子的地?
李婶一听,面色一变:“那可不成,我家水田,那是是上等地,占地也得有一亩多宽,可你屋子后面那块地不过也三四分地,这一亩多地换三四分地,摆明就不成。如意回来,那可不得骂我。”
“不是我说你,你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哪能做家里面的主,更何况她要是当真有心帮你的,早就就回来帮你收这庄稼了,还至于拖到现在。”
杨秀莲也不顾李婶是什么反应?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桶,一边嘲讽着李家没人接管田地,一边又说着讨好的话,恨不得李婶立马点头答应将那块地送给他们才是。
“谁说如意不管的,她早就跟我商量好了,这两日就将地里的庄稼收完。”梁绿珠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她哪儿看不出杨秀莲打的什么主意?这人根本就是想占便宜,这家里面也没有个做主的。她不能由着杨秀莲把李婶给骗的团团转。
上次那猪油的事件,不还历历在目吗?
“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你当真以为你是谁?”杨秀莲冷冷的哼了一句,差点没直接用手指头指着梁绿珠额头打了。
就在这时候,李婶坚定的开了口:“这田不能取,如意说了要回来种,那就一定会回来种。”
“你,你凭什么听她的?她能出什么馊主意出来。”杨秀莲龇牙咧嘴的看着梁绿珠,就怪梁绿珠坏她好事儿。
梁绿珠嘴角含笑,也没将杨秀莲的话放在心里,只道:“表婶,如意确实让我帮着收成庄稼啊,我也没说什么。”
“不换,不换,你给我出去。”忽然之间,李婶情绪失控,大力的推着杨秀莲,要将杨秀莲推走。
“梁绿珠,你给我等着!”杨秀莲狠狠地说着,此时,她不过是有些忌惮张里长的,过阵子,让她抓住了机会,看她弄死这小贱蹄子!
出了门子,她还不忘冷哼了一句:“我倒要看看,那些红薯烂在田里,你会哭成什么样子!”
待杨秀莲一走,李婶急忙拉着梁绿珠的手,着急道:“如意当真跟你说了这些话?你刚刚怎么没有跟我说。”
梁绿珠面色微顿,反手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婶子,你就放心吧。罗府确实事情多,不过她也已经与我说好了,让我先帮着收庄稼,过两日就回来。”
“这,这怎么好。”李婶始终是有些不好意思,面上有些为难。
我也微微一笑,拍了拍李婶的手:“这有什么好不好的?我跟如意是多年的姐妹,这么点小忙,倒是可以帮的。婶子,你就放心吧,你就等着我把庄家给你收回来。”
也不等她多说什么,梁绿珠径直回了家,拿了家具,叫上了梁生喜,让她跟自己下地,帮李婶干活。梁双喜倒是乐意,屁颠屁颠的跟在了后头。
姊妹俩提着竹篓,扛着锄头,跟周氏道了别,这就往李家地里走。
李婶家的田地离自家的田地还有些距离,因靠水边,是一块上好的水地,平日里灌溉水也是十分的方便,也难怪会被杨秀莲打上主意。
路上两人说起了杨秀莲的事情,梁双喜那嘴皮子翻的倒是很快,直接将杨秀莲的种种罪行,一一数了出来。
梁绿珠听得无奈,只好回头瞪着她,埋怨道:“你就不能总记着这些?”
梁绿珠发现自从自己回来之后,梁双喜的性子也是大大的发生了变化,以前连个大气儿都不敢出的,如今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梁双喜捂嘴,知道梁绿珠不想听了,心里却是别扭的很。
明明就是那杨秀莲可恶,她那么可恶,还不允许自己说了!
目光一转,看到了王秀秀,梁双喜立马警惕的开了口,面色紧张道:“二姐,你瞧那是谁?”
梁绿珠皱着眉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得王秀秀正抹着眼泪往自己这边走来。
“二姐,你可要注意点,这女人满脑子的坏水,真不知道她要什么。”梁双喜说这话,面上带着担忧之色。
“你还怕她?她能将我们怎么样。”梁绿珠淡淡的摇了摇头,只不过,心中奇怪,自己都还没动手,到底是谁将王秀秀气成了这样?
王秀秀许是自认为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路哭了过来,从远至近,梁绿珠几乎能听见她杀猪一般的哭喊声。
自然而然,她除了哭自己的委屈,也根本顾不上去看别人了。梁绿珠摇了摇头,心中满是同情。
这丫头倒也不注意注意,田野间这么多人,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去。
待王秀秀一走开,梁绿珠回头,看着梁双喜大松一口气的模样,越发诧异:“你是当真怕她?”
梁双喜咬着牙,面带心虚之色:“谁说我怕她了,她就是满肚子的坏水,我就是担心你,怕你被她恶意中伤。”
梁绿珠摇头一笑,不打算继续戳穿她刚刚的行径,不过,梁双喜之所以害怕,也是因为担心自己,梁绿珠十分动容。
梁双喜扭头看了王秀秀离去的身影,满脸的诧异:“真没想到这个惹事精,今天竟然这么温顺。”
平日里,她仗着赵玉瑾耀武扬威的厉害劲儿哪儿去了?王秀秀没有了小人嘴脸,梁双喜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呢。
梁绿珠瞟了梁双喜一眼,不置可否。
要知道,这王秀秀当初可是要了梁绿珠一条性命,让她哭一哭有个什么?往后的罪,可有的她受的!
梁双喜见梁绿珠不说话,不由凑了上去:“二姐,你就当真不好奇,人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为避免梁双喜再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来,梁绿珠赶忙打断了她的话:“地里的活儿不干了?多大的事儿,至于说到现在。”
梁双喜撇嘴,被她二姐这么呵斥,她也不敢多话了,这就带着她二姐往田里走,这才刚刚走到田边,又看见秋莲嫂在地里忙活。恍然之间,梁绿珠似乎也想明白王秀秀为何会哭着离开了?
一定是被秋莲嫂训斥了吧?
而且,定然是跟杨家有关系的。她早说了,想将杨荣和王秀秀促成一对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现在秋莲嫂的眼光高了,看不上杨三郎啦。
嘴角冷勾,梁绿珠带着梁双喜下地,
梁双喜先是在前面割红薯藤子,梁绿珠则跟在她的后面,保持一段距离,开始挖红薯。将红薯挖成了一堆,准备一会儿一并装回去。
李婶家这块地,当真是不错的地,红薯长得又大又红,看起来都觉得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