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次性惹上这么多水蛭,而且,还全部密集的分布在小腿上的,那也只有可能是下水田了。
“我没下水田,我只是去看别人抓黄鳝。”梁东子大声辩解着,那口气竟还带着一些不满,显然是不满周氏说他下水田的事情。
梁绿珠看向梁东子,面上有些不悦:“你怎么跟你大伯娘说话的?”
梁东子年纪虽小,可早就被张荷花给惯坏了,脾气大,还总是说谎话!
在岸上看别人抓黄鳝都能惹上一身的水蛭?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相信的,不用想梁绿珠也知道,他势必是害怕被张荷花骂!
梁东子见梁绿珠黑了脸,小嘴一瘪:“我明明就是看别人抓黄鳝,我明明就只是看别人抓黄鳝。”
周氏怕他哭起来,这就连忙劝慰:“好,好,大伯娘相信东子,东子最懂事了。”
梁绿珠颇有些无语的看向周氏,周氏迎着她的目光,颇有些无奈的笑道:“跟个小孩子,你较真个什么劲儿。”
梁绿珠撇嘴,对于周氏的话,她是有一万个不赞成的,梁东子看起来可根本没有一点点小孩子的样子,她心里的鬼主意可是多的很,那是人根本就不敢想象的多!
梁绿珠看在周氏的面上,不跟梁东子多说,继续帮她抓着水蛭,没曾想,这时候梁东子却忽然指着她的鼻子,粗声粗气道:“你给我道歉!”
梁绿珠看着这小屁孩儿竟凶悍到了这个份儿上,整个人面色一变,怒道:“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大伯娘,呜。”梁东子见梁绿珠面色凶狠,这就朝着周氏身上扑,嘴里还可劲儿的哭。
正当这个时候,张荷花那愤怒的声音猛的从芦苇门前传来:“梁绿珠,你在干什么。”
梁绿珠翻了一个白眼,当真是不想来什么,还偏偏是要来什么。
她早就说了要将梁东子给送回去,她娘偏偏不肯,这不,还真是给自己惹事儿了!
张荷花一进了屋中,这就用手指着周氏的鼻子,谩骂道:“梁周氏,你到底存的什么歹毒之心,你跟你的女儿准备将我的东子怎样,你不能因为你生不出儿子,就将气撒在我儿子身上吧。”
“没,没有。”周氏连忙摆手,面上有些不知所措。
张荷花过去将梁东子拽在自己怀里,这就训斥梁东子道:“儿子,你忘记我跟你说的话了,这些都是坏人,都是害人精,你要离他们远一点,你怎么又给忘记了。”
梁绿珠心中冷笑,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教孩子,几乎可以想象,以后孩子长大了,也是没有多大出息的。
“四婶,孩子惹了一脚水蛭往我家跑,我娘让我给他弄出来,怎么又成了害人精了。”梁绿珠凉凉的说着,这就兀自的擦手,今儿个就当是给周氏上一课,让周氏以后莫要在当烂好人了。
此时,经过梁绿珠一阵提醒,张荷花这就看向了梁东子的腿脚上,再看向一旁木盆里装着水蛭,张荷花大怒:“好啊,梁周氏,你们到底存的什么心,我家东子这才多大的年纪,你们竟用水蛭来毒害他,你们都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四婶说这话就伤感情了,你该问问东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周氏在面对着张荷花的无理指责时,竟是急的说不出话来了。
梁绿珠实在是无奈,但不论如何,她都没有吃这哑巴亏的习惯。张荷花这种人刁钻无理,自己若是有一点不对的地方,都能让她说成是十点,所以,梁绿珠心中即便再是火大,却也注意着自己说话的分寸。
“东子,你告诉娘,是不是他们把水蛭往你腿上放的,你告诉娘,娘绕不得他们。”张荷花言语之间,狠狠地看向了梁绿珠一行人,面上的表情可谓凶狠。
梁绿珠听到这些话,心里只觉得好笑,他们这一家子到底是有多无聊,还专程往地里抓水蛭来害人?
“弟媳妇,话不能这么说,我们真没有害东子。东子,你告诉你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周氏越发着急了,只怕张荷花揪着这事儿不放,回头梁阿四和麻婆子轮番来闹,要怪也只能怪自家男人撑不起这个家,若是梁大海能撑起这个家,这些人也不至于这么肆无忌惮的将自己踩在脚底下了。
越发想着,周氏越发心酸。
梁东子依旧是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张荷花将嘴角一撇,冷笑道:“梁周氏,你别想威胁恐吓我儿子,之前我不在倒也是罢了,现在,有我给他撑腰,我看谁还能欺负他。”
梁东子被张荷花教的自私虚假,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孩子,对于梁东子的沉默,梁绿珠一点都不稀奇,毕竟,他怕说了实话,她娘会骂他,再来,他对周氏的恩情,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相反,他跟他娘张荷花一个样,认为别人对他们的好,那都是理所应当的,义务所致。
嘴角冷冷的勾起,梁绿珠轻声道:“东子,你要是不说实话,我也不帮你了,这虫子要是钻到你肚子里,你就再也不能看别的小孩儿抓黄鳝了。”
梁东子身子一抖,眼看着张荷花又要骂梁绿珠,梁东子连忙道:“娘,我痛,跟大伯娘他们没有关系,这些水蛭是我在岸边看人抓黄鳝惹的。”
张荷花一愣,整个人的面上竟有些挂不住了,她瞪大了双眼,怒斥道:“看人抓黄鳝能被惹一身的水蛭,你当娘傻吗?”
梁绿珠嘴角一勾:“四婶去外头问一问就是,四婶要是再不帮东子将水蛭弄出来,会出人命的。”
“你胡说什么,掐烂你这张乌鸦嘴。”张荷花扭头,愤愤的吼了一句,这才刚刚将话说完之后,梁东子就开始叫痛,张荷花扭头瞪着梁绿珠,命令道:“你,过来把这些东西全部给我弄出去,还愣着干什么。”
梁绿珠从来没有看见这样求人的,一时之间微微一愣,毫不犹豫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