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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常棣:……
郭校尉大力拍了拍贺常棣笔直的脊背,鼓励道:“男女之间就那么回事儿,你看老哥我这么多年,和你嫂子娃都一堆了,感情不是照样好的很,听老哥的,没错。”
两个老油条还要说一些限制级的话题,贺三郎连忙阻止住了。
他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两位哥哥还是快去围场吧!”
郭校尉和张迈临走前还不忘嘱托他,将他们的提议带给贺常棣口中的那位部下。
贺常棣嘴角直抽,郭校尉和张迈根本就是故意的,哪里有什么部下,分明就是贺常棣自己。
篝火晚宴楚琏仍然没去,在围场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的时候,她已经一个人闷头睡觉了。
许是这次春猎出了许多岔子,原本定下的行程也缩短了。
承平帝的旨意在下午的时候就传了下来,明日一早就拔营回盛京城。
半途只会在上京的行宫停留一晚,给此行人员赏赐温泉沐浴。
许是明日就要动身,今夜的篝火晚宴格外欢腾,不过这些与楚琏已经没有关系。
直到夜半承平帝才吩咐宴罢。
贺常棣是后半夜回来的,他仍然是先去屏风后看了楚琏,随即才在营帐中的长榻上和衣歇下。
次日,春猎的队伍巳时才准备拔营出发,上京行宫路途不远,并不用赶时间。
因为贺常棣算是武将,拔营出发的时候要随着龙虎卫和御林军的人一同守卫皇撵,所以他一大早就被何林派人叫走了。
楚琏起身后并未见他。
这么一算来,他们随着御驾来围场后,楚琏居然有整整两日没有与贺常棣当面说过话。
问青瞧三奶奶脸上神情淡淡的,心里一叹,轻声问道:“三奶奶,东西收拾好了,咱们现在出发?”
楚琏揉了揉脸颊,勉强笑了笑,站起身时却突然一阵晕眩,好似瞬间天翻地覆一样。
问青骇了一跳,眼疾手快地扶住楚琏,她神情焦急,“三奶奶,您怎么了?”
“头晕。”楚琏低声答道。
她被问青扶着重新坐回了床边。
一坐下,那股天旋地转的晕眩感就消退了不少。
问青拍抚着她的背部,“三奶奶,奴婢去给您请医女吧?”
司马卉昨日送来照看楚琏身体的医女今早才被送回去,早知道楚琏身体会不舒服,问青问蓝也不会将人送走。
楚琏可不是那种有病不治硬撑的傻蛋,她挥手让问青去请大夫来。
只是问青转身还没出帐篷,那边就有御林军的人通知出发了。
御林军来传的就是皇令,任何人都不能违抗。
问青只好回来将这个消息告诉楚琏。
楚琏无法,只好先忍着,还好,之前因为楚琏受伤,这次回程,承平帝允许几个受伤的伤员乘坐马车,这其中就包括楚琏、乐瑶公主、萧博简。
忍着晕眩,楚琏由问青问蓝扶着上了马车。
一将楚琏安顿好,问青就想去请医女,却被楚琏拦住了。
“路不长,等到了上京行宫再请医女也无妨。”那些随行来的医女要骑马,还要收拾药材等物,比她们还要忙几倍。
问蓝将一块柔软的毯子盖在楚琏膝盖上,目中担忧,“三奶奶,那您撑得住吗?”
楚琏一笑,“好多了,只要不站起来就没大碍,许是我这两日吃的太少的缘故,可有点心,那些出来吃。”
问青连忙将旁边一个精致的梨花木食盒打开,从食盒里端出几个甜白瓷的小碟。
“奴婢就想着三奶奶一路上定然会饿,所以准备了这些,都是三奶奶平日里爱吃的。”
几个绘着不同吉祥图案的小碟里放着灯影牛肉丝、秘制的小鱼干儿、糖渍贡桔、盐津桃肉。
问蓝在旁边的小银壶中给楚琏倒了一杯温热的蜜水递到她面前。
楚琏接过轻轻抿了一口,随即扫了一眼马车内小几上摆放的几盘小吃。
最后她选了偏酸的贡桔和桃肉。
温热的蜜水下肚,嘴巴里又有了味道,楚琏才觉得身体好受点。
问蓝在一旁看到楚琏只吃了贡桔和桃肉,觉得奇怪,那秘制小鱼干三奶奶最是喜欢,以往尝尝吃下一小碟都不会觉得腥腻,今日怎的一口都不动了?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
只是在楚琏吃完默默的将小几上的零嘴儿都收好。
承平帝专门分发下来给伤员的马车,很是舒适,马车虽然不大,但是里面铺了一层厚厚软软的毯子。
木质的车壁也用软布给蒙住了,里面被熏了沉水香,坐在马车里,轻轻颠两下,很容易让人睡着。
半途的时候,贺常棣好不容易托人换班来马车边看了一眼,想与楚琏说几句话,一问守在马车里的问青问蓝,才知道楚琏睡着了。
媳妇儿睡着了,他总不能上去故意将她吵醒。
贺三郎觉得奇怪,这两日楚琏好似非常嗜睡,也不知道是与他赌气还是真的睡得多。
带着一丝无奈和失落,贺常棣冷着脸骑在马背上,守着楚琏的马车走了两刻钟。
果然,上京的行宫不远,上午出发,下午申时就到达了。
行宫的官员先前就收到文牒,知晓承平帝会带领春猎的皇亲和官员来此暂歇,所以根据名单已经安排好了住处。
品级不同分到住处也不同。
安远侯的封号是二品,被分到的行宫院落自然不差。
离的不远就是杨大人和定远侯府住的院落。
楚琏一安顿下来,问青就连忙去请了医女来。
楚琏躺在床榻上,皓腕搭在床沿,李医女捏住她手腕上的脉搏,把了好一会儿。
想了想,她又把了把右边的手腕。
李医女眉头蹙起,最后放下楚琏手腕,陷入了沉思。
问青瞧着李医女的神态急了,“李医女,我们奶奶到底如何了?”
斟酌了一番,脉象实在是太浅,李医女并不敢确定,为保险起见,她道:“乡君这两日忧思过度,又受了惊吓,这才导致气血两虚,既然身子并无病因,不如食补。”
楚琏无奈,原来她身乏体弱是因为低血糖……
听了李医女的话,问青问蓝都是松了口气。
问青脸上终于有了笑颜色,“真是麻烦李医女了。”
李医女摇摇手,“这是我分内之事,乡君既然来了上京行宫,不防泡泡温泉去去乏。”
楚琏笑笑颔首,让问青将李医女送了出去。
这边楚琏让问青请了医女的事情自然是瞒不住贺常棣。好不容易从承平帝那挤出了空,就紧赶着往楚琏所在的院子跑。
李医女回了太医身边。
这次随着春猎队伍一起来的是太医院孙太医。
孙太医天命之年,家里更是医药世家,如今太医院除了医正大人就属他官职和地位最高。
他医术精湛,行医的经历丰富,虽比不上缪神医这种的神人,但也算是医名远播了。
孙太医最擅长的不是儿科,也不是外伤内伤,而是妇科。
素来有妇科圣手的美称。
李医女也是宫中资格老医术精湛的医女了,又得过孙太医的指点。
一见到孙太医,她就将楚琏的脉象和情况给说了。
“孙叔,锦宜乡君脉象中滑脉不显,您说乡君是否有孕了?”李医女也不能确定,所以方才干脆就没说。
孙太医停下手中的动作,捋了捋花白的胡须。
“照你的形容有孕的可能占上七分,但也有可能只有体虚,你这么说是对的,我们在太医院当差宁可小心谨慎也不能拔头冒尖,就算是锦宜乡君有孕现在不易诊断,等再过几日就能确定了。”
李医女点点头,很是认同孙太医的看法。
做皇家的大夫还是小心谨慎的好,若是她说了有孕,让所有人都高兴一场,万一是误诊,那后果她根本就承担不起,所以宁可保险一点。
如今身处要职的安远侯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何况锦宜乡君还有魏王妃那样的大靠山。
阴差阳错的,楚琏有孕的事情就这样暂时被瞒了下来。
等贺常棣紧赶慢赶的回来,李医女早已离开。
殿内外间只有几个陌生脸的侍女,是原本在上京行宫的宫女。
问青问蓝都在里间。
来越候在外面,贺常棣进了里间,眼锋一扫,就只看到问青问蓝在收拾东西。
“你们奶奶呢?”
贺常棣眉心一拧,问道。
问青问蓝虽然心中对贺常棣有小小不满,但并不敢不尊敬他。
两人低头回话,“三奶奶去殿后泡温泉了。”
贺常棣顿了顿,解下身上的披风递给问青,他迈开长腿两步走到桌边坐下。
出口的声音冷的像是啐了冰,“怎么回事?怎么请了医女?”
问青一五一十将楚琏早上不舒服的事情与贺常棣说了。
“李医女如何说?”
“忧思过度,气血两亏,需要食补。”
有了前世记忆,贺常棣对宫中的这些太医医女并无多少信任,他担心楚琏身体,脑子里已经盘算好了等回府一定让缪神医再好好看一看。
“琏儿什么时候进去的?”
问青算了算时间,“有好一会儿了,约莫两刻钟。”
贺常棣担心楚琏再温泉里气闷,干脆脱了外袍,自己进了后殿的温泉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