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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楚琏满意地点头,钟嬷嬷恨不得现在就捂住自己的脸。
朝食吃罢,歇了小半个时辰,楚琏便去庆暿堂给贺老太君请安。
老太君年纪大了,特别是这样的苦夏,觉头不多,一早就起了床。
楚琏到的时候,老太君刚用完朝食。
到跟前给贺老太君行了个晚辈礼,老太君就弯着眼睛对着楚琏招招手,“三郎媳妇儿,快到祖母身边坐。”
楚琏来到老太君塌下的小杌子上坐了,瞧着老太君问道:“祖母可有夫君的消息?”
她与贺常棣成婚才几日,两人没有圆房,贺常棣对她又是那样冷冰冰的态度,就算他外貌再出色,楚琏对他也是没什么感情的。
她这样问上一句,不过是做给老太君看的而已。
楚琏虽然不喜欢贺常棣的作为,但是对贺老太君她还是很喜欢的,从新婚敬茶的那日,她就知道这个年纪一大把的老太太对她流露的关怀。
对自己好的人,楚琏当然也不想让她难过。
老太君叹口气,摸了摸楚琏柔顺如绸缎一般的黑发,“三郎这小子真是……三郎媳妇儿,你也莫要太记挂着,我已经让大郎去托人打听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楚琏听后乖巧地点头,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可正是这样什么表情都不显,才更让老太君心疼。
毕竟人是她求太后娶进门的,现在却让闺女独守空闺,贺老太君比旁人更多了丝愧疚。
楚琏瞧老太君神色抑郁,忙岔开话题,“祖母,您今早朝食吃了什么啊?”
话出口楚琏才汗颜,自己这是怎么了,开口就是吃?
可是话出口又不能收回来,只好强撑着红脸看向贺老太君,老太君眼睛一瞥就瞧出楚琏脸上的尴尬,哈哈一笑。
“怎么,在自己院子里没吃饱啊?”
楚琏被贺老太君说的脸红,她哪里没吃饱,早上吃了半笼汤包,现在肚子还撑呢!
贺老太君年纪大了,就喜欢瞧小闺女这副脸蛋红红、娇俏可人的模样,靖安伯府的姑奶奶们早就出了门,靖安伯夫妇又只有三个儿子,邹氏嫁过来多年,已经二十多岁,像是楚琏这样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贺老太君身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当然更是稀罕。
见她脸色酡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样子,脸上笑意更浓,“夏日里祖母早上胃口不好,只吃了半碗血燕窝,一会儿你回去,让刘嬷嬷给你取半斤来带着,你这年纪,还长身体呢,是该好好补补。”
楚琏虽然没吃过血燕,但是作为一个资深美食爱好者,也知道血燕是燕窝中的极品,大武朝一般勋贵人家平日里吃的燕窝都是官燕,也就是白燕,要比血燕低两个档次。
老太君吃的血燕等闲是买不到的,恐怕只有宫里才有,而贺老太君与老太后交好,这血燕不用说就是老太后赏赐的。
太后赏赐给老太君的东西,楚琏可不敢随意接受。
楚琏忙摇头,“祖母,不用,我身体好着呢!再补就要发胖了。”
“你这小身板还担心发胖。”老太君笑的不行。
“祖母要是硬要给我,还不如给母亲呢。”
老太君一怔,“你这孩子,就知道想着别人。”
楚琏微微仰头瞧着贺老太君慈爱的面庞,“母亲是夫君的亲娘,怎么会是别人。”
贺老太君心里一暖,伸出手指点了点楚琏挺翘的小鼻尖,“三郎媳妇儿,真是个小棉袄,好了,回头祖母让人送些去你母亲那里,你也带些回去。”
老太君这么说,楚琏如果再推辞就是矫情了。
外头靖安伯世子夫人进来了,一进门恰巧就听到了贺老太君说的这句话。她微微低着头,眉头皱了皱。
邹氏背着光,这一刻谁也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神色。
小丫鬟打了帘子让邹氏进了内间。
“祖母。”邹氏行礼后坐到了贺老太君的另外一边。
贺老太君笑着看向邹氏,“大郎媳妇怎么今日来的这么早?”
邹氏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她嘴角牵起一抹优雅的笑意,“祖母忘记啦,今日是府上管事们沐休的日子。”
邹氏每日起来要在院子里听后院各房各院管事娘子汇报事情,等汇报布置完,她才会来庆暿堂给老夫人请安,去完庆暿堂再去靖安伯夫人那里看望。
“对了,今儿十六,你瞧祖母这日子都过忘了。”
邹氏又与贺老太君随便寒暄了几句,见老太君没有再提血燕的事情,心中有些失望。
老太君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大郎媳妇,后日便是你娘家祖父的寿诞吧?”
邹氏带着淡淡笑意点头,“正是呢!多亏祖母还记得。孙媳就先代祖父谢过您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见外的话。”
坐在另外一边的楚琏哪想到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这件事情上,嘴里一苦,缩着头,想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么好的寿诞宴会,你们去参加就好了,千万千万不要提到她呀!
好的不灵坏的灵。
贺老太君突然话锋一转,“老三媳妇正值新婚,却只能一个人憋闷在家里,到时你便带着她一起去吧。”
明日贺老太君也是要去的,只不过她们老夫人有个社交圈子,哪里能让年轻的小娘子们插进去,这样也不伦不类。
楚琏是刚结婚的新妇,邹氏年纪不大,由邹氏带着多认识认识京中的年轻贵妇才是最合适的。
楚琏浑身一僵,怎么也没想到老太君会提出来让她跟着邹氏一起去。
张了张口想要拒绝,可是这个时候实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大嫂邹氏可一定不能同意啊!
邹氏温婉大方,答应的爽快,“成,祖母放心,明日,三弟妹就跟在我后头,我会照顾好她的。”
贺老太君满意地点头。
贺常棣刚离家,且还不知道情况,她是为了让楚琏出去散散心,才这样与邹氏提的,完全是好心,可却是办了坏事。
楚琏简直苦不堪言,可又怎么好表现出来。
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妯娌两人在老太君这里略坐了一会儿,就一同告辞去了靖安伯夫人那里。
靖安伯夫人今日病情越发的严重,楚琏去瞧的时候她还在睡着,邹氏与楚琏在外间坐了一盏茶的工夫,便道了别,各自回院子。
翌日,楚琏要随着大嫂邹氏一起去定远侯府贺寿。
晨起,桂嬷嬷和喜雁就帮着楚琏挑好了衣衫,还是新妇,所以衣裙颜色选的都是鲜艳的,配那套红宝石头面正好。
临出松涛苑前,钟嬷嬷突然咳嗽了一声,楚琏回头奇怪地看了钟嬷嬷一眼,忽然福至心灵的吩咐道:“今日去定远侯府,就喜雁和问青跟着吧!”
两个丫鬟恭敬应是,钟嬷嬷对着问青使眼色,临出院子时,钟嬷嬷还不忘在问青耳边小声提醒,“记得我昨晚说的那些话,要是出了纰漏,看回来我怎么收拾你。”
问青连连点头,放心吧,只要是男人,都休想接近三奶奶,为了以后的美食,她要努力奋斗,将那些不要脸的敢和她抢三奶奶的男人全部都打趴下。
幸好钟嬷嬷不知道问青的心理活动,不然,非吐一口老血出来不可。
丫头,她昨晚分明不是这么叮嘱的啊!
到了伯府照壁后,楚琏被刘嬷嬷请去上了贺老太君的马车,大奶奶邹氏带着大女儿安姐儿和二女儿琳姐儿乘了一辆马车,而靖安伯世子骑马带着护卫跟在马车身边。
一行人出了靖安伯府就朝着定远侯府而去。
贺老太君乘坐的马车不大,但是里面却很是舒适,刘嬷嬷伴在老太君身边,楚琏坐在对面。
刘嬷嬷轻轻摇着手中团扇,给老太君扇凉,贺老太君今日一身暗紫色的八幅裙,头上束了绿宝石的福纹抹额,花白的头发间插了一只镂空点翠金玉长簪,就是勋贵老太太的打扮,低调又端庄。
“三郎媳妇,你以前可有去过定远侯府?”
老太君这句话一问,楚琏就明白过来,今日为何是与老太君坐一辆马车了。
老太君是想着借这个机会提点提点自己定远侯府的人口关系。
她虽知道后文一些剧情,但是原文有限,不可能将盛京城每户人家都交代清楚,她诚实地摇头。
贺老太君似乎对她的不隐瞒很满意,轻声对她娓娓道来。
定远侯府是大奶奶邹氏的娘家,人丁兴旺,邹氏是老定远侯的嫡长孙女,宫中的德妃就是出自定远侯府,是老定远侯的。
不过德妃进宫多年,只生下过一个女儿,可惜五岁不到就夭折了。
乐瑶公主自幼长相就与德妃早夭的女儿有五分相似,所以在宫里众多皇子和公主中,德妃最疼爱的公主就是才十岁乐瑶。
等到定远侯府,楚琏已经将老太君说的缕了清楚。
总结出一点,那就是定远侯府是皇帝身边的近臣,不能得罪……
老太君见对面楚琏微微苦着一张小脸,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安慰,“放心吧,祖母与你说这些,也不过是让你了解定远侯府,至于旁的,你莫要担心,跟着你大嫂就是了,她会照顾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