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南绝望的缩在了床脚最深处。
白芨越发难过郑南对他的抗拒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这个他几乎是看着长起来的小弟弟,对他却越发生疏起来。
“小南,我跟你哥哥曾经也是过命的交情,后来他去世了,大家都很伤心,把你当亲弟弟看,咱们之间应该就像亲兄弟一样才是啊。”白芨越说郑南脸色越白。
尤其是那句“像亲兄弟一样”,郑南心里骂了白芨是狗骂了一万句。
她心里疯狂骂着白芨,面上却一片冷冰冰的:“白大人自重,我不过一个小侍卫,何德何能跟你称兄道弟。”
白芨怔住了。
郑南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说的太重了,结果就听见白芨痛心疾首的在那说:“……小南啊,以后你少跟着姜姑娘些吧。你这说话的调调倒有点像姜姑娘跟主子闹别扭……唉,姜姑娘把你都带娘了。”
郑南沉默了许久,才有气无力的指着门外:“你给我滚啊。”
白芨今天是铁了心要跟郑南恢复深厚的兄弟情了,他左右看了看,起身端起桌子上那碗鸡汤,装作没听见刚才郑南的逐客令:“……来,小南,我喂你?”
她伤到的是脚又不是手。
郑南心里骂了白芨傻笔骂了一万句。
然后面上依旧冷若冰霜,手坚持指着门外:“你给我滚啊。”
白芨看了眼,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小南弟弟确实也有些娇小了,看这手,也就他手的一般大。
白芨一手端着鸡汤,一手直接包住了郑南那只指向外面的手:“……我说小南你不要动不动就让人滚……”
话音未落,就见着郑南满脸恐慌,甚至脸上还气出了两团红色的模样,用力将手抽了回去。
白芨偏偏就跟郑南杠上了,郑南往里抽,他就往外拽。
侍卫贯众正好完成任务从外面回来,拿着剑经过这边,看到这一幕,皱着眉头:“白芨郑南你们怎么有点怪怪的?”
白芨被同僚这么一说,顿了顿,没再用力,结果郑南还在死命的往里拽,直接就导致白芨被郑南拽的惯性给往床铺里一带——他手上端着的那碗鸡汤泼了一床。
贯众看得非常高兴,捧腹哈哈大笑起来。
白芨呆若木鸡,怔怔的回头看了一眼郑南,见郑南也是同样的呆若木鸡,呆傻的看着白芨。
白芨的一只手,正好按在了郑南的胸上。
而郑南,这几日在自己屋子里养腿上,就没有束胸。
白芨下意识的又按了一下。
真软。
肉眼可见的,郑南脖子处的红色一下子蹿了满脸。
“你给我滚!永远别让我看见你!”
郑南怒吼到破音的声音,回荡在院子上方。
同时,白芨也被扔出了屋外。
郑南瘸着腿,冷着一张脸,单腿跳着去把门给紧紧反锁了。
白芨呆呆愣愣的站在屋外。
贯众见郑南发火了,拿胳膊肘捣了一下白芨。
“老白,发什么呆呢?你看你刚才,都把小南给气坏了。”贯众十分理解的模样,“也不怪小南,你把那么一碗汤全泼人家床上了,人家不生气谁生气啊?走走走,我刚完成任务回来,陪我喝一盅去。”
白芨浑浑噩噩的被贯众扯着走了。
白芨重新站到郑南门边时,已经是一天后了。
在这一夜,白芨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很多事。
他甚至脑补了一个凄惨的故事。
无依无靠的兄妹俩只能卖身侍卫组织打工挣钱,哥哥死后,妹妹只能女扮男装重操哥哥旧业。
怪不得这些年小南跟自己这么疏远,他一定是怕自己发现她是个女的!
他太迟钝了,竟然都没发现小南的难言之隐!
怪不得每次说弟弟,小南都那么生气,不是弟弟,是妹妹才是啊!
他作为兄长,应该好好保护妹妹才对!
这样小南一定会像以前那样,满是崇拜的继续跟他这个大哥亲近起来!
没错,就是这样!
白芨脸色沉重的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是郑南心平气和的声音:“白芨狗给我滚。”
白芨:“……”
怎么一夜之间他变成了白芨狗?
白芨推了推门,能感觉出里头被闩上了。
不过这也难不倒他,白芨用内力生生将那门闩给震断了。
然后推开门,就见着郑南依旧是坐在床上养着腿上,不同的是,郑南身边放着一把剑。
而郑南的手,正握在剑柄之上。
意思很明显,如果白芨敢靠近,郑南就直接杀了他。
白芨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然后回身关了门,确认附近没人后,这才沉重道:“小南,我都知道了,一直以来是我错了……我误会了你的心意。”
郑南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难道,他知道了她对他一直……
白芨满是沉痛的看着郑南:“这些年,苦了你了。你一个小姑娘家,一定很辛苦吧,有哥哥在,以后你就当我是你的亲哥哥,我也会把你当亲妹妹一样保护的。”
“……”郑南面无表情。
她就知道,她真的不该寄希望于白芨会发现她的心意。
昨天不慎之下,她被白芨发现女儿身的时候,她有些忐忑,又隐隐有些期待。
结果,等来的这什么玩意?
亲妹妹?
郑南握着剑柄,拔出剑,指向门外,冷冷道:“我不需要什么哥哥妹妹的,我也不需要什么保护。我自己能握剑。”
白芨非常受伤的又被郑南给赶了出来。
他非常不解,郑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郑南在腿伤好的差不多的第二天就去跟甘遂轮了班,甘遂还有些迟疑:“你的腿能行吗?”
郑南当着甘遂的面跳了跳:“没事,挺好了。”
甘遂高兴的勾住郑南的肩膀:“哎呀兄弟可以啊,那行……”话音未落,一旁经过的白芨就神色大变的一把将甘遂给推了出去。
甘遂:“???”
郑南:“???”
白芨咳了一声:“郑南伤刚好,你这动作不大注意啊。”
甘遂更疑惑了:“郑南伤的不是腿吗?我搂的是肩膀啊?”
白芨脸色一变,强词夺理道:“总之,你不要乱碰来碰去的,你这种大老粗,尊重一下伤员,懂不懂?!”
郑南毫不客气的给了白芨一个白眼:“神经病。”
神经病这个词,她还是跟姜宝青学的,她还特特问过姜宝青什么意思,姜宝青说,就是形容人的某些行为像个智障一样。
郑南没有理会抽风的白芨,她直接去了姜宝青那报道了。
还是在姜姑娘身边轮值好,这样,最起码很长一段时间,都可以避开那个人了……
请:m.02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