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闲聊几句后,姜宝青突然想了起来,“你托人帮我传封信回家里吧,就说我在这挺好的,让家里头不要挂念。”
这事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宫计颔首。
姜宝青又想起一身:“……你之前派给我的暗卫,不会这会儿也在暗中保护吧?”
宫计斜斜的睨了姜宝青一眼:“你想什么呢?……在皇宫内苑派暗卫保护你,我是嫌你命太长了给你催命吗?”
说得也是,人这可是后宫,为了防止一些不太和谐的事,男人都被净根成了太监。若是她这般大大咧咧的带着两个暗卫进来,不给安上个图谋不轨的大帽子,姜宝青自己都觉得不正常。
“……宫将军?”
少女微微的惊呼声自园子小径那头响了起来,一名穿戴极为郑重的宫装少女莲步轻移,款款而来。
姜宝青曾经见过这少女一次,她记忆力好得很,过目不忘,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便是那位“近来正在议亲的”景玉公主。
姜宝青不动声色的看了宫计一眼。
宫装少女到了亭子,自然也看到了姜宝青。
她惊疑不定的看向姜宝青:“这位小姐是哪家的贵女?……”生得这般好看,她竟从来没有见过。
姜宝青朝宫装少女屈膝行礼:“民女姜宝青,见过公主。”
“姜宝青?你就是姜宝青?”景玉公主微微睁大了眼睛,哪怕是惊呼出声,声音也轻轻的。
她打量着她,不带半分恶意,只是好奇的打量着罢了。
“皇祖母的事,还劳你费心了。”景玉公主跟姜宝青客气了几句,便又看向了宫计,脸色微微带着一抹羞红,“宫将军,你方才是在问姜姑娘我皇祖母的病情吗?”
姜宝青看了宫计一眼。
她真怕宫计这厮面无表情的说出什么类似于“不,我们是在打情骂俏”之类的话来。
宫计眼皮抬都未抬:“公主,臣跟姜姑娘是旧识。至于说些什么,那就无可奉告了。”
无可奉告……
这听上去比“打情骂俏”还要更严重些好吗!
姜宝青面无表情的心里吐槽着。
景玉公主脸色微微白了白,她垂眼:“是我唐突了……两位慢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匆匆领着身后那一堆宫女离开了。
姜宝青望着景玉公主离开的背影,啧了一声:“赌一千两,这位公主殿下对你有那个意思。”
宫计不以为意,漫不经心道:“我这等青年才俊,小姑娘知好色慕少艾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不过,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目光灼灼的看向姜宝青,“反正我心里只有你一人。”
突如其来就告白,还是在这等深宫内苑中,姜宝青脸都红了。
她强作镇定,点了点头:“我也一样。”
宫计眼神熠熠生辉:“你也什么,说啊?”
却是要姜宝青亲口说出来。
姜宝青瞪了他一眼:“我去太后娘娘那看看去。”
蹬蹬蹬转身走了几步,又忍不住折了回来,看着宫计,道:“……我在宫中挺好的,不会有事的。你放心的回府去吧。你这等青年才俊,老往后宫跑,哪怕是年节呢,也不像话。万一被人家公主误会了,多不好。”
宫计嗤一声笑了出来。
姜宝青恼羞成怒,瞪了他一眼,这才又跑远了。
姜宝青回了太后娘娘的寝殿,就见着有几个不认识的妃嫔正在前殿坐着,太后娘娘这会儿在病中不见客,她们却也不好转头就走,总是要坐下待上那么一时片刻,也算是表现一番对太后娘娘的衷心来。
为首的那个生得极为妍丽,顾盼生姿,年纪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眉心印着一方梨花印,看着尊贵无比。
姜宝青曾经听说,眼下宫中最为得宠的妃嫔便要属梨贵妃了,据说当年她在梨树下一舞,回眸一笑便让君王失了一半魂去,这才以梨为封。
看来为首的这位,就应当是梨贵妃了。
姜宝青没有过多打量,敛气垂眸,向座上几位娘娘都行了礼。
梨贵妃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娇笑道:“这是哪位妹妹,竟生得这般无双。本宫这把老骨头多要被这妹妹比下去了呢。”
她下首一位低阶嫔妃忙接话道:“嫔妾听闻太后娘娘的病情是由一位女神医治好的,嫔妾还听闻那位女神医生得姝丽绝伦,想来就是这位姑娘了。”
“哦,原来还不是咱们的妹妹。”梨贵妃长长的护套在椅子扶手上划了一道,她娇笑道,“不过这也没什么干系,是不是的,不过皇上一句话罢了……”
这话说得露骨极了,姜宝青不卑不亢道:“娘娘姿容妍丽,顾盼生姿,才称得上起这句‘无双’。民女资质驽苯,身份低微,当不得娘娘这声夸……若没旁的事,民女还要去内殿里替太后娘娘诊脉,就先退下了。”
梨贵妃颇具兴味的看向姜宝青,娇笑一声:“看着本宫好似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好吧,太后娘娘的病情要紧,你先去给太后娘娘诊脉吧。”
姜宝青便告了罪,退下了。
待到离开那满是环肥燕瘦的外殿,姜宝青这才轻轻呼了一口气,从一旁的通道进了里头的寝殿。
在寝殿里,太后娘娘还在昏睡着,脉象比之昨晚,却已是稳健了不少。
昨晚那些对姜宝青还存疑的太医,直到现在,却不得不心服口服了。这会儿借着给太后娘娘看病的机会,倒是一个个的过来问姜宝青,她那手银针术,到底是什么法子。
因着针灸这事,是一个自成系统的治疗体系,姜宝青一时半会也同他们讲不清楚,只能简单的给他们讲了下这银针刺穴的原理,听得几位太医两眼直放光。
然而这算得上是人家的独门秘技,他们又不好舔着脸让姜宝青教予他们,一个个的,俱是心焦无比,委婉的跟姜宝青谈起这针灸一道对于病患的好处来。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一句话:
我想学针灸!
“我并非是敝帚自珍,实在是这门技术,若是学的不好,反而会贻误极深。”姜宝青认真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虽有心推行针灸,但这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她还需要好好筹划一番。
几位太医也深以为然,纷纷表示,在姜宝青准备好了推广教授这针灸之时,一定要使人通知他们,他们哪怕分身乏力,也会派出最得力的弟子,前去拜读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