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罗佐夫,你是想让我罗刹国的勇士全部葬送在这破城之下吗?”
罗刹人临时营地的中军大帐内,沙皇阿列克谢一世平静的道。
阿列克谢虽然很淡然,但莫罗佐夫可以感觉到这淡淡的声音中蕴含的不满。
是啊,一天战死了三万多士兵,若他是沙皇估计也会发疯。
为了这次东征,罗刹国准备了一年多,几乎抽调了全国三分之二的驻军,如今却被一座弹丸小城阻拦。
“陛下,明日,臣明日一定攻破此城,否则……臣甘愿承担一切罪责!”莫罗佐夫额头冒出了冷汗,他知道这话说的十分的无力。
他本想说城下他们罗刹人的尸首已经快要与城墙持平,明日天一亮就可以踏着同胞的尸首登上墙头。
只是这么说未免显得他太过残酷、太过不珍惜士兵的性命了,所以他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你应该清楚目下自己的处境,莫斯科的人民在等着我们凯旋,明日,我会与将士们同在,下去吧!”
年轻的阿列克谢挥了挥手,他感觉有点头痛,但由于在军事上知之甚少,他只能将军队交给亦师亦友的莫罗佐夫。
这一点倒是与大明帝国皇帝朱慈烺出奇的相似,只不过朱慈烺从来不会愁的抓头发,这厮在懒惰的路上一直在追赶刘鸿渐的脚步。
“陛下!布萨根城……布萨根城着火了!”
莫罗佐夫正待告退,突然一个内侍在大帐内焦急的喊道。
阿列克谢一世与莫罗佐夫对视一眼,立即除了帐篷去验证。
只见布萨根城四周火光漫天,沿着城墙腾腾的大火将整个城池以及城外照亮,透过望远镜莫罗佐夫甚至看到了城墙上用湿毛巾捂着口鼻的大明士兵。
“莫罗佐夫,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阿列克谢瞅了瞅鼻子道。
“陛下,臣……闻到了。”
“都小心点,莫要将油浇到了城墙上!
你、你、你,对,就是你,不要将油倒在同一个地方,要均匀!”
布萨根城墙上,刘鸿渐上蹿下跳的指挥着士兵们给尸首上浇火油,他自己也被薰成了猪肝色。
大军当然不会随军携带火油,事实上这些火油还是军械所里的一个工学院实习生提炼出来的。
大明将其撑之为耐火油,因为这玩意儿比煤油耐烧,产生的黑烟也比煤油少很多,刘鸿渐将其称之为柴油。
上次被荷兰人围困清空了戒指内的库存,再加上要去罗刹国打仗,刘鸿渐便捎带着塞到戒指里数十桶柴油。
在他看来此番带着朱慈烺出征断然不会缺粮食,能保命的一是士兵、二就是火器,而火油也算是其中的一种,以备不时之需。
柴油浇到尸首上可比木柴好使多了,木柴只能烧上头或者从下头往上烧,但柴油却可以很轻松的渗透到最底层,而且柴油更省事儿。
只不过火烧尸首味道着实的呛人,尤其是城墙上,四处弥漫着烤肉的味道以及燃油的怪味儿。
刘鸿渐捂着口鼻眯着眼看向城外火把遍地的罗刹人军营,如果阿列克谢和莫罗佐夫在这儿,他肯定要装逼的告诉他们,我烧我自己,就问你怕不怕?
“王爷,这么个烧法儿这城墙恐怕明天就得废啊!”火炮营长官孔二愣子担忧的道。
“这么个破城留着作甚?当察哈尔的名胜古迹吗?不烧尸首晚上你来守城?”
刘鸿渐没口子的一顿批评,心说本来这厮白天脑子很活道还想夸一夸,结果还是朽木不可雕。
“是俺考虑不周,俺错了,王爷烧得对!”孔二愣子一听马上改了口,今日火炮营的那帮手下
整整打了一天炮,可累的不轻。
不仅是火炮营,掷弹手们也个个都喊着胳膊酸疼,全是因为投掷手榴弹太过用力所至。
晚上负责浇油的反倒是巴巴喇负责的骑兵,这厮在城内憋了一天,一听晚上的工作是放火,乐得不行。
“今夜城墙上值守的士兵可减半,都好好休息一晚,明日都给本王打起精神来!”刘鸿渐最后在城墙上巡视一圈放完话后便下了城。
事实上尸首的油脂要比木柴更耐烧,城墙上就算不站人罗刹人也不可能越过火海去攀爬城墙。
回到城内的军营,朱慈烺还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一见刘鸿渐进来便问道:
“刘卿,外头在做什么好吃的,真香啊!朕猜猜是不是烤肉?”
也难怪朱慈烺对烤肉这般大的兴致,出征前由于朱慈烺有言在先,这些天基本上都是与士兵们吃同样的伙食,大米饭加大锅菜。
虽然刘鸿渐改善了将士们的伙食,每锅菜都至少要配五斤肉,只是相比于火头军内的大铁锅,分到每个人碗里的肉也就是聊胜于无。
“啊?哦,是呀,今晚咱们就吃烤肉!”刘鸿渐愣了一下,随即给常钰使了个眼色让其赶紧去捣鼓点烤肉过来。
之所以没跟朱慈烺明说,是刘鸿渐担心说了实话这小子晚上又吃不下饭了。
这些天每天风餐露宿的朱慈烺不仅瘦了、还黑了,虽然最上不说,但刘鸿渐担心回去被两宫太后责难,坤兴肯定不会说什么,但昭仁这小妖精肯定又会给他上眼药。
“嗯,刚才朕给母后写了书信报平安,刘卿你不想家吗?”朱慈烺十分认真的道。
他也看过书,但身为从不出家门的皇帝,朱慈烺一直都明白想家是什么样的感受。
现在,他明白了。
“我不想家,我想老婆孩子,哦,还有我的老爹。”刘鸿渐看出了朱慈烺的情绪有点低落,默默的从戒指中掏出一坛子酒。
何以为家,跟你爱的人在一起的地方皆可称之为家,只不过相比于自己,朱慈烺很难感受普通人家的那份温情。
毕竟,他老婆太多了,多到即便是再花心,心也不可能分出那么多份儿来。
“好啊刘卿,这不是朕的烧刀子吗?朕就说肯定是你偷的你还不承认!”
“皇上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孔圣人曾经曰过,读书人的事儿怎么能叫偷?”
“你还抵赖?你算哪门子的读书人?”
“怎么不算,老爷子当年可是赐我同进士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