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行啊,那城墙底部全是条石,炸不动!”神机营的士兵小跑着向刘鸿渐禀报。
刘鸿渐当然也看到了,如果与海州城的墙体一样也是青砖,只要轮番轰炸还能见到希望。
可条石就不一样了,本来就没受力点,手榴弹爆炸都炸空了,条石却并未有什么损伤。
这要是靠手榴弹炸塌厚五丈的城墙,估计手榴弹用完了都不见得能炸开。
除却分给围东、西、南三城的一万两千枚手榴弹外,北门外的明军主力的手榴弹储备也是不多了。
补给线越来越长,下一次的弹药补给不知还要几日,刘鸿渐是断然不舍得把手榴弹都用来炸空气。
这样即便城墙炸开了,没有了最大的杀器,明军想全歼八旗兵估计也要付出极大的伤亡。
“本官就不信了,孔二愣子,给本官上穿甲弹!”刘鸿渐打马至加农炮阵地。
加农炮阵地位于护城河以北,恰好布置在沈阳城城防炮的攻击范围之外。
“卑职遵命!”孔二愣子马上吩咐炮手,精钢打制的穿甲弹被一个个的拎出来。
轰——轰——轰——片刻之后加农炮开了火儿。
刘鸿渐举起望眼镜朝城墙望去,只见穿甲弹一个个白萝卜般插在城墙上,效果倒是有,只不过……收效还是甚微。
如果炮弹都是穿甲弹,相必可以不断扩大城墙的裂口,关键是这玩意儿是限量的。
“刘卿,要不还是派兵直接攻城吧!”崇祯也跟上来,发现刘鸿渐这次也没了法子提议道。
一直以来,明军依靠强大的火器无往不胜,也从未想过抵达终点之后竟然遭遇此等的尴尬。
“不行啊皇上,咱们都没有带攻城的器械,而且常规攻城伤亡太大了,您……您会破产的。”刘鸿渐眉头紧皱,下意识的说道。
大军出征之时,刘鸿渐就没想过常规攻城,巨大的攻城器械即便拆散了装车,依然会极大影响军队的机动性。
而且靠着攻城塔、云梯等玩意儿,那得死多少人啊!
一个士兵抚恤五百两,一万个士兵就是五百万两,两万个士兵就是一千万两,看看这沈阳城的高度,那得多少人命来填?
“难道就这么等着吗?”崇祯虽然不知道破产是什么意思,但没有攻城器械,想爬上这高六丈的城墙无异于痴人说梦。
“是的皇上,咱就这么等着!”想明白了目前你的处境,刘鸿渐反而释怀了。
当年黄太极围困锦州,那可是足足围了半年,毕竟是人家都城,一两天就被你攻破了,多没面子?
你以为都像李自成围困京城时,有那么多朝臣去偷偷开城门啊!
就这城里的守军,不论是鞑子也好,汉奸们也好,他们岂能不知,若城墙破了,都特么得死!
“沈阳城里至少得有四五十万人,人吃马耗的定然撑不了多久,咱们急什么?鞑子定然比咱们还着急!”刘鸿渐进一步解释道。
“孔二愣子,继续开炮!给我对着城门楼和角楼轰,别让城里的狗鞑子闲着!本官要让他们不得安生。”
墙体干不动,木头搭建的城门楼子总能打吧,刘鸿渐给孔二愣子吩咐完,便跟着崇祯一块回了大营。
就算是耗,也耗死你们这群狗鞑子!
接下来的几日,加农炮天一亮便开始轰鸣,从早到晚,除却冷却炮管的时间就没有停过,护城河都已经被填平。
最先遭殃的便是城墙上的城门楼,经过孔二愣子坚持不懈的轰击,城门楼以及城墙四周的角楼、甚至瓮城都被轰平轰坍。
大明军队在关外厮杀了一个多月,临近最后的一哆嗦,也算是得了喘息之机。
可城中的鞑子就没那么好运了,一个个的蜷缩在城墙之后,还得时不时的盯着点城下的明军。
因为明军时不时就会想出个鬼点子、整出点幺蛾子,比如以箭羽射入城中劝降的书信啦之类等等。
一开始城墙上的守将还时不时来鼓舞下士气,甚至对着城下的明军破口大骂。
直到两三个鞑子将领接连被杨天宝的AKM点名,那些将领再也不敢冒头。
“范先生,已经九日了,怎还不见强军前来?莫不是那些蛮夷背信弃义?”刚下了朝,多尔衮便一身怒气。
那些个盟古首领天天在他面前哭诉着要换防,为了防止引起兵变,他不得不换上了满洲八旗兵。
九日过去,豪格、代善二人也是时不时的对他冷嘲热讽,嘲笑他的神兵为子虚乌有。
若不是为了堤防秘密泄露,多尔衮早便堵上了这群武将的嘴,但饶是如此,多尔衮仍是心里打鼓。
那可是大清最后的希望啊!
为了赢得最后的胜利,多尔衮花光了国库最后一两银子,足足三十八万两白银,请来了号称欧罗巴战力最强的雇佣兵团——血狼佣兵团。
本来多尔衮对欧罗巴的蛮夷心存鄙视,可看了人家的装备,那强力的火炮,巨大的战舰,多尔衮终被震撼。
他坚定不移的相信,如果真的能请来这支部队,那贼将刘鸿渐定然不是对手。
被明军的火器接连击败数次,多尔衮现在不得不承认,在强大的火力面前,即便士兵再多也难以取胜。
唯独让多尔衮心痛的是,这支整装一万五千士兵的佣兵团,竟然要价八十万两白银!
他大清国整个国库才不足四十万两,最后还是姓范的狗奴才出主意,那佣兵团长答应先支付一半。
剩余的一半则在胜利之后,以一百万汉人奴隶为代价抵债。
多尔衮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么好的买卖,对范文程那是大加褒扬。
只是这都九天过去了,银子也早在半个月前便交付,可是,人呢?
“摄政王殿下切莫着急,约定的期限还有一日,那团长亚瑟是个极为守信誉之人,他断然不会食言的。”范文程面上镇定,其实心里也很烦躁。
城都被围了,连只老鼠都出不去,他哪里知道这狗日的佣兵团为啥还没来?
“且下去吧,本王身体不适,劳烦范先生代本王去城头视察一番,鼓舞下士气!”多尔衮挥挥手,范文程行礼转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多尔衮在殿内静立了片刻,出了大殿直直的朝清宁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