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清军大营南边两里地开外,霍青桐、陈家洛等人带着上千名回部勇士和红花会会众组成的敢死队,正在此处潜伏着。
在找到妥善的安置之处后,霍青桐就带领了这些勇士们重新踏上了征途。
要知道,让红花会和徐阳去充任阻击大任,实在不是霍青桐心中所想,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若是有可能,霍青桐更希望凭借自己部族的力量去击溃官军。
若像这次这般,官军已经被徐阳的计策削弱又削弱了,回疆各部仍然还要依靠红花会这类的外力帮助才能取得胜利,那么等下一次清廷再派军队过来,而那时红花会的当家们因为别的事不能再来支援己方,那么等着回疆各部的会是什么?
没有经历过鲜血洗礼的军队,绝不能称之为一支强军,没有这样一支强军作为底牌,回部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底气的。
等到了戈壁,迎头碰上了陈家洛所带领的一支斥候,双方合力,便计划在清兵即将出沙漠前的这个晚上,偷袭敌营。
若是有可能,一把火烧了军粮那是最好,最低限度也要让他们夜不能寐,风声鹤唳,再一次降低敌方的士气。
然而即使他们从入夜前就开始监视,直到现在,依然无法从防备严整的清军大营的任何一个角落看到破绽。
如果就这样径直冲进去,那是拿人命开玩笑,霍青桐就不信了,一夜下来,整个大营会固若金汤,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漏洞?
无来由的,霍青桐脑海里又想起了徐阳,若他在此,或许就能帮自己想出一个绝妙的点子了吧?
可是,他在哪里呢?
大帐内,阿桂见罗松居然晕倒,忙上前准备查看,就在此时,大帐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大帅小心!”
然后几点金光突进,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银色的剑光直刺罗松的前胸。
“大胆!”阿桂没想到在自己大帐之内,还会有人行凶,然而同时他却看到原本倒卧在椅子内的罗松,眼睛诡异地睁开了,还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即阿桂的身子被人足尖一点,顿时远远地跌了出去!
“得罪了!”踢他的人口中致歉,身形却借着那一点之力,加快了去势,剑尖直点罗松。
只见罗松左手五指轻弹,如弹奏古筝般上下翻飞,几道金光瞬间被他弹飞,随后右手凭空多了一柄冷光四射的宝刀,一招闭门铁扇,挡开了袭来了利剑,然后看了一眼对方,不由得有些诧异。
“是你?”
没错,这个罗松正是徐阳易容改扮的,真正的罗松早就被他杀了,然后徐阳换了他的衣服,稍作改扮混入了军营。
这也是之前阿桂觉得罗松脸色不对的原因,临时的易容,加上易容术原本只是初级,能改扮成七八分相似已经不易了。
而徐阳原本想刺杀阿桂,这样这支清廷大军没了领兵大将,自然不战自乱,这可说是性价比最高的处理办法了。
只是没想到居然被人识破。
而识破这一切的人,徐阳很是熟悉。
正是“火手判官”张召重。
没想到这次大内高手的领头人居然是他。
难怪了,这批御林军中的高手们,会如此难以应付。
张召重冷笑道:“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亲军校,有了重要军机,可以不来请示我这个御林军佐领,而能直接面呈三军大帅了?”
徐阳默然,这固然是自己太过激进,不过若是张召重来得慢一些,或许此时他已经得手了。
呵呵,或者说,张召重来得确实非常及时啊。
“张佐领,你认得我是谁么?”徐阳既然被识破了,反而坦荡起来,也不再做什么掩饰了。
“你的真面目我不清楚,不过你绝对不是罗松,罗松可没有阁下这般好身手。”张召重也是暗自心惊,刚刚他先是使出了武当派芙蓉金针,后又是一招穿星赶月的武当精妙剑法,然而却被眼前此人一一轻易破解,此人身手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可江湖上何时又出了这么一个一流高手,看此人身形,绝对年纪不大。
他,到底是谁呢?
徐阳笑了,笑得相当疯狂,此时大帐已经被闻声赶来的官兵团团围住,徐阳索性也就放弃了突围的想法。
何况,他现在根本无须突围啊。
徐阳大喝道:“大胆张召重,胆敢谋刺大帅,左右,拿下他!”
正气凛然的喝声,让张召重和围观的官兵听了都是一愣。
官兵们临时聚集,本摸不清头脑,而张召重几乎是被气笑了,世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家伙?
“谁是刺客,自然有大帅为证,你还想蒙混过关吗?”张召重冷冷笑道,然后转头望向阿桂。
这一眼看去,张召重全身如堕冰窟。
只见阿桂仰面朝天倒地,张召重眼尖,借着大帐内的烛光,看见阿桂脸上有几根金色的软针,针扎处已经流出了乌黑的污血,此时他已经一动不动,眼见得是不活了。
这软针正是张召重从他师兄陆菲青处学来的芙蓉金针,但张召重自诩为武当正宗,从不屑用毒这般无耻之事,为何今日打出去的金针居然会携有剧毒?
念头秒过,张召重顿时明白了过来,刚刚他发出六支芙蓉金针,被对面那个假罗松弹出,然后居然借此命中了大帅阿桂,在弹出的那一瞬间,对方居然还有隙在金针上布下了剧毒……
然后又故意和自己攀扯,拖延了足够的时间,直到等到阿桂毒发,再借此来诬陷自己……
这个人非但武功极高,下毒功夫也是闻所未闻,心机更是歹毒,现在就连张召重自己都无法辩解清楚了。
“来人,抓住这个暗害大帅的奸细!”徐阳一脸正气地大喝道:“怪不得赶来阻止我向大帅的密报,原来你就是潜伏在我大军中的内奸!”
有张召重的手下,确是认得那芙蓉金针是张召重一贯使用的暗器,听了这话倒是信了有七八分了,望向张召重的眼神顿时有些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