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的众勇士簇拥着挪丑这位胜利归来的勇士来到他们的的营棚,民众的王者挪戊献祭了一头五岁的公牛,给那位他们求祷的大能者,感谢他对挪丑和众人的护佑。
他们剥去祭畜的皮张,收拾停当,肢解了大牛的身体,把牛肉切成小块,动作熟练,挑上叉尖,仔细炙烤后,脱叉备用,当一切整治完毕,盛宴已经排开,他们张嘴咀嚼,人人都吃到足份的餐肴。
他们的统帅,统治着辽阔疆域的英难挪戊,将一长条脊肉递给挪丑,以示对他的尊褒。
当他们吃饱喝足以后,斯托耳这位智者首先发话,提出经过考虑的意见,在此之前,老人的劝议从来是最合用的良方,怀着对众人的善意,他起身说道:“我们尊敬的首领,挪戊,大家知道,许多,是的,众多的西城人已经死在这里,凶蛮的战天使已使他们的黑血遍洒在水流清澈红海岸边,把他们的灵魂打入地狱的冥府,所以,明天拂晓,你要传令西城人停止战斗,召集他们用牛和骡子运回尸体,在离城不远的地方火焚;这样,当我们返回世代居住的故乡,也就是原来我们居住的近东,每位战士都能带上一份尸骨,交给死者的孩童;但是现在,让我们铲土成堆,在柴枝上垒起一座坟冢,为所有的死者,耸立在漫漫的平原!让我们尽快在坟前筑起高大的护墙,作为保卫西城和我们自己的屏障;我们将在墙面上修造大门,和护墙珠合壁联,作为通道,使车马畅行无阻。在墙的外沿,紧靠根基,我们要挖出一条宽深的壕沟,绕着护墙,阻挡敌方的步兵和战车,使高傲的东城人不能荡扫我们的军伍,也不能冲击我们的西城。”
斯托耳一番说告,得到全体统领的赞同。
那个时候,东城人亦围聚在城墙的高处,惊惶不安,喧哗骚闹,拥挤在挪丙的门前。
人群中,头脑冷静的拉莱首先开口说道:“听我说,各位战勇和统领,各位盟军伙伴们,我的话出自真情,发自内心,行动起来吧,将挪癸赌斗输掉的礼品交给西城人吧!是我们破坏了停战誓约,像一群无赖似地战斗,纠缠不休,我不知道我们最终可以得到什么,除非各位即刻按我的意思行动。”
老拉莱本来是全力支持挪丙和挪癸的,但是他毕竟是无与伦比的智者,知道现在的这种情况肇因在何处,越是拖着得不到解决,将来可能受到的损失越大,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回复到原来的誓约执行上面。
老拉莱言毕下坐,人群中站起了那个背誓者挪癸,他用长了翅膀的话语开口作答:“拉莱老头儿,你的话使我厌烦;你头脑聪明,应该提出比此番唠叨更好的议言;但是,如果这的确是你的想法,那么,一定是来自大能者,是的,一定是他们,他们弄坏了你的脑袋,你才如此胡说八道!我要痛痛快快地告诉东城所有人,我不会赔付赌注中所提到的那些财物;不过,我倒愿意如数交还以前从他们那里夺到一些财宝,并添加一些我自己的库存,还有,他们必须把海伦交回来,这不是开始的时候,海伦就应该归属我的三哥挪丙吗?战争不是因为挪丁抢走了海伦吗?”
他言毕下坐,人群里站起了拉风,拉莱的儿子,也和他父亲一样精擅谋略,他和老父一样,怀着对众人的善意,启口发话,说道:“听我说,各位勇士,盟军伙伴们,我的话出自真情,发自内心,现在,大家可去吃用晚餐,在宽阔的城区,像往常一样,不要忘了布置岗哨,人人都要保持警惕,明晨拂晓,让信使前往西城那些那些人的驻地,转告挪戊他们挪癸开出的条件,为了他,我们经受着这场战争,也让信使捎去我的合理建议,问问他们是否愿意辍停这场痛苦的残杀,以便掩埋死难的兵勇;然后,我们可重新开战,直到天意在两军之间作出选择,把胜利赐归其中的一方。”
众人认真听完他的话告,服从了他的安排;然后,全军吃用晚饭,以编队为股。
第二天早晨天刚拂晓,挪丙等人派出的信使来到西城人聚集的地方,发现那些战勇正聚集在挪戊身边;使者站身人群,以洪亮的声音说道:,“尊贵的西城人首领!拉莱和其他高贵的东城人命我转告各位,挪癸开出的条件,但愿能博得你们的好感和欢心;为了他,就是挪癸,我们经受着这场战争;挪癸愿意交还以前他从你们那里获得的财宝,我恨不得他在那时之前即已一命呜呼,并且添加一些自己的库存;但是,他说他也要求你们这一方交还海伦,因为开始的时候,海伦是归属于挪丙的,但是被挪丁夺走,所有的东城人全都反对挪丁这么做。他们还让我转告各位,如果你等愿意,辍停这场痛苦的残杀,以便掩埋死难的兵勇。然后,我们可重新开战,直到天意在两军之间作出选择,把胜利赐归其中的一方。”
信使言罢,全场静默,肃然无声;沉静许久,终于,啸吼战场的墨得斯开口打破沉寂,说道:“谁也不许接受挪癸的财物,也不许送回海伦!战局已经明朗,即便是傻瓜也可以看出;现在,死的绳索已经勒住东城人的喉咙,包括挪癸那个懦夫!”
听到墨得斯的这话,所有的西城人全都放声高呼,赞同驯马能手墨得斯的训告。
接着,强有力的挪戊对东城的使者说道:“这位使者,你已亲耳听到我们战勇的心声,这便是他们的回答,也是我的意愿;不过,关于休战焚尸,我决无半点意见;阵亡者的躯体不宜久搁,战士倒下后,理应尽快得到烈火的慰烤;这便是我的誓诺,让大能者作证,我等必然遵循。”
挪戊信誓旦旦,高举起王杖,接受全体大能者和佑护他们的天使的监督;东城人的使者听罢誓言,转身返回东城,回复提出条件的挪癸以及城主挪丙。
使者到了他们的驻地以后,东城人和他们的盟友正在集会,拥聚在一个地方,久久地等待着使者的回归。使者回来以后,站在人群里,宣告了带回的消息;众人马上动手准备,分作两队,一队前往搜罗尸体,另一队负责伐集材薪。在战场的另一边,西城人也分头准备,一队前往搜罗尸体,另一队负责伐集村薪。
第二天早晨,刚刚露脸的太阳将晨晖普洒在农人的田地,从微波静漾、水流深森的红海远处升起,踏上登空的阶梯;双方人员相会在战地,分别在自己人的尸体上劳作,他们用清水洗去尸躯上的血污,逐一辨认死难的战友,流着热泪将他们搬上大车。
然而,王者挪丙不许部属放声嚎啕,他们只得默默地将死者垒上柴堆,强忍着悲痛,点火烧了尸体,返回东城他们居住之处;同样,在另一边,西城人也正把他们的死者垒上柴堆,强忍着悲痛,点火烧了尸体,然后折回他们的住处。
当晨曦还没有挣破夜的罗网,黑夜和白天混沌交织之际,一群经过挑选的西城人已经围站在柴堆边;他们在灰烬上垒起一座坟茔,用平原上的泥土,覆盖所有的死者;他们在坟前筑起高大的护墙,作为保卫西城和他们自己的屏障;并在墙面上修造了大门,和护墙珠合壁联,作为通道,使车马畅行无阻。在墙的外沿,紧靠根基,他们挖出一条宽深的壕沟,一条宽阔深广的沟堑,还在深沟的底部埋设了尖桩。
就这样,西城人辛勤地劳作奔忙,而高高在上的那些大能者,此时集聚在撒旦身边,注视着身披铜甲的西城人所从事的这项巨大的工程。
骄傲天使首先发话,说道:“老大啊,在偌大的人间,如今到底还有谁会向我们通报他的想法和筹计?你没看见吗?这些西城人又在原有的城墙之外筑起一道护墙,并在墙外挖出一条深沟,却不曾对我们供献丰盛的祀祭;高墙的盛名将像曙光一样照射,而人们将会忘记另一堵围墙,就是原来西城的城墙,那些我们帮助建立起来的,是为了保护这样柔弱人类成员的城堡。”
一番话极大地纷扰了撒旦的心境,他满脸不快如同乌云聚集,怒气冲冲答道:“你在胡诌些什么,力镇远方的撼地天使?若是另一位天使,他的勇力和狂怒和你不可比拟,也许会害怕这种把戏,而你不会!不必担心,你的名声将像曙光一样普射;等着吧,等到西城人回到他们的近东家乡的时候,你便可捣烂他们的护墙,把它扔进海里,铺出厚厚的沙层,垫平宽阔的滩面,如此这般,荡毁西城人人手所造的墙垣!”
就这样,他俩你来我往,一番说告,不过就是看那些忙忙碌碌煞有其事的人类成员做着毫无意义的事情,当作谈笑的资料,虽然没有做什么事情干扰他们,但是已经确定了他们悲惨的结局。
忙碌终日,太阳已缓缓西沉,而西城人已忙完手头的活计;然后,他们在营棚边宰了肥牛,吃过晚饭,畅饮那些藏在海船上储藏醇酒,这是他们之前用各种珍贵的物品换来的,正好现在饮用。
这些西城人备下一顿丰盛的佳肴,放开肚皮吃喝,通宵达旦;东城人和他们的盟友则在东城的城里聚餐。整整一夜,多谋善断的天使和老大撒旦在筹划着新的灾难,对西城人,用滚滚的沉雷震响他们的神经,给他们送去恐怖,极度的恐惧笼罩着整个军营;他们全都战战兢兢,倾杯泼洒,在尊祭大能者之前,谁也不敢造次;祭祀结束,他们才举杯啜饮;宴毕,他们平身息躺,接受酣睡的祝愿。
第二天早晨,黎明抖开金红色的织袍,遍撒在大地上。
喜好炸雷的撒旦召来所有他麾下的天使,当然都是堕落天使,聚会在山脊耸叠的凯萨琳的峰巅,他面对诸天使训活,所有的天使无不洗耳恭听:“听着,所有的大天使长和特殊天使,还有中级、下级天使长和普通天使!我的活乃有感而发,受心灵的驱使,就是我的旨意所决定,我的旨意至高无上!你们无论是什么级别的天使,谁也不许反驳我的训示;相反,你们要表示赞同!必须赞同!这样,我就能迅速了结这些事端!要是让我发现任何一位天使,背着我们另搞一套,前去帮助那些东城人,或者是西城人,那么,当他回到我们这个临时住所,也就是凯萨琳山顶的时候,闪电的鞭击将使他脸面全无;甚至更加厉害,我会把他拎起来,扔下阴森森的地狱最底层,远在地层深处,地表下最低的深渊,安着铁门和青铜的条槛,那个地方在地狱的冥府下面,和冥府的距程就像天地间的距离一样遥远;这样,他就会知道,和别的大能者相比,我老大该有多么强健!我老大撒旦,言出令随法律森严,绝对不是开玩笑!来吧,各位天使们,不妨试上一试,领教一下我的厉害!让我们从天上放下一条金绳,由你们,所有的天使,抓住底端,然而,即便如此,你们就是拉断了手,也休想把我撒旦,至高无上的王者,从我所在的地方拉到地面;但是,只要我决意提拉,我就可以把你们,是的,把你们一古脑儿提溜上来,连同大地和海洋!然后,我就把金绳挂上凯萨琳我大殿的犄角,系紧绳结,让你们在半空中游荡!是的,我就有这般强健,远胜过所有的天使和凡人,不管是堕落的天使,还是圣洁的天使;不管是有罪的凡人,还是无罪的凡人,都是一样,绝无特殊。”
撒旦一番斥训,把众天使镇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这老大的威严绝对不是盖的!他说的话,确实严厉非凡。
大家都在那里胆战心惊,沉默许久,不敢吱声,唯恐被老大抓住当了典型,来个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