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良骝等人对那艘1800年的沉船开展了一些初步的调查和了解。
同时,也让班杨和他的叔叔接上了头。
为了减少麻烦,百里良骝一直把无前二号保持在隐身状态。
也许是因为这种偷鸡摸狗的方式,到目前为止,里面住着的海盗一直没有发现他们。
否则的话,哪怕他们和那些美军军舰打得热闹,也不会放任不管。
彼得还推论,因为他们进来的时候,是硬闯进来的,而不是比照其它船只,是被里面的人引诱而来,这也导致那些人心里没数。
至于无前二号破门而入弄出来的响动,估计这里地处百慕大魔鬼三角区域的中心,大风大浪时有发生,无前二号进来的响声太小,不够等级,即使他们听到了,也不会当回事儿。
既然如此,百里良骝权衡了一下,觉得最好是乘此机会,四处转转,尽量争取多搜集一些情报,以便待会儿摊牌的时候,更多掌握一些主动。
在班杨收起那块白绢之前,百里良骝又多扫了一眼。
没有想到在最下面的一些小字,还记载了一些新的内容。
那行小字说,在他后面进来的那些与他同样命运的船只,都是因为一个原因被抓到这里来。
那就是因为海盗爱金子。
那些船只因为有金子而遭难。
他叔叔说他也记载了他们所运载的金子数量。
同时,他还提到,随着金子的增多,那个堆放金子之处,金子的亮光也渐趋强壮起来。
不过,依然只是昏黄一片。
这样的船只,他说他记载了大约十几艘,不过都是另行记载的,相关记载也都藏在他的上衣里。如果对那些细节感兴趣,也可以一并拿走。
还有一件事情,他说他一直注意,就是这里的人似乎另有出口。
而且和那些日用品的供应来源有另外的渠道沟通。
可是那个渠道,他们这些被抓获的人是进不去的,所以他一直得不到详细情报。
他还想继续寻找机会,可是身体顶不住了。
这里阴暗潮湿的气候,毁坏了他本来很不错的体质。
死亡来临之际,他就把一些线索写了下来。
看到这位已经去世的老船长提供了这么多线索,百里良骝决定继续阅读他提到的那些东西。
这次不用找人了,百里良骝就靠近那具干尸,将他整个搬进了无前一号。
当然是装在了一个密封经过消毒的盒子里,这是经过华升验证的杀菌防病毒扩散的专用工具。
华升自己需要的异种生物标本,就是放在这样的盒子里面。
然后这个装这干尸的盒子,就被搬进一个密封的船舱,那里也是用来作实验的所在。
然后,还是班杨自己动手,进行了一通摸尸作业,把老船长叔叔提到的记录都搜了出来。
同样都是一些白绢,从形状上看,显然都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很可能就是他穿着的那件。
这次,班杨的摸尸比较彻底,将所有可能掩藏这类文字的地方都找遍了。
这种摸尸作业,虽然必要的时候他可以做,但是真心不愿意做。
同时,叔叔人都死了,虽然他没有什么入土为安的概念,也不好总是打扰不是?
与其再来打扰,不如这一次就彻底摸个透,然后就可以让叔叔安息。
至于是不是把这具干尸交给华升,让他做些解剖实验,这个以后再说。
百里良骝找到一个年份与那个1800年最接近的记录翻看起来。
上面明确记载,那条船也是1800年被虏获的。
百里良骝顺便向不远处的另一条船看过去。
那里也有一条船,和第一条船一样,也在那里摆着,紧靠着第一艘。
上面也醒目地写着1800年。
不过,在那个年号前面,还有一个八月。
第一艘船没有月份,第二艘有,实际上没有办法比较的。
可是既然老船长说他先来,然后才是那艘起义者,前后的顺序就没错了。
还有,知道哪艘先来,哪艘后到,最清楚的应该是那些海盗,他们也把起义号放在第二位。
这两个证据都证明从1800年开始的海盗劫船,皮卡凌是第一艘,起义号是第二艘。
那艘名叫“起义者”的船,也是一条美国船只。
既然眼目所及,不用动窝就能看到,百里良骝对起义者先做了一番观察。
从那条船的表面看去,他第一个发现,就是上面的干尸很多,起码比皮卡凌上的干尸多好几倍。
那些干尸也都是遍体黝黑,显然都是风干以后的存在。
也许这是那些海盗有意的作为,风干以后,就不会腐坏。
兴许就是这里的大自然有些特殊,那些尸体放在那里,日久天长以后,就会自然风干。
总之,和皮卡凌上的干尸一样,就这样保持了下来。
从他们出事的那一年算起,即使他们的寿命很长,又活了五十年,到先在,那也是一百七十年了。
历经一百七十年,那些尸体依然完整,虽然算不上栩栩如生,起码还能看出他们原来的样子,也是相当神奇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那些海盗没有将他们扔到海里喂鱼,也没有自己将他们吃掉,听说那些海盗吃起人来,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至少正常的海盗,对吃人这事儿,没有什么心理障碍。
不管怎么说,那些人能够保存至今,给百里良骝他们提供了许多宝贵的信息,必有冥冥之中造物主的美意,百里良骝是很感恩的。
这也让他更慎重地对待这些干尸以及沉船和任何遗物,尤其是老船长写下来的东西。
那是实实在在货真价实的第一手资料。
再看那条船本身。
那条船的体积也大了许多,不过依然是木制包铁的机帆船,估计那是那个时代的主流技术。
一条高大的桅杆直耸入云,起码有三丈有余。
桅杆的顶端,竟然还飘着一个东西,微风吹过,还在飘动,发出哗哗的响声。
不过,那个响声,如同一块破布在寒风中颤抖,那个声音也很是破败。
百里良骝仔细一看,依稀可辨,那是一面星条旗。
与此同时,彼得也在观看,他也发现那是一条星条旗。
虽然相当破败了,但是依然是星条旗。
霎时间,耳边如同响起“星条旗永不落”的声乐交响,彼得心里一热,眼泪差点儿夺眶而出。
他心情澎湃无法言表,“啪”的一个立正,对着星条旗行了一个军礼。
百里良骝虽然没有彼得那样的感觉,但是对彼得的表现非常尊重。
在他看来,正经的老美就如同那面星条旗,历经风雨,哪怕战火焚烧,也不会倒下。
哪怕破烂不堪褴褛不整,也依然在高处飘扬。
那些海盗也许也是敬佩这种精神,故此允许它飘扬在他们的巢穴?
彼得提醒百里良骝,既然这艘船高挂星条旗,估计是一条执行军事任务的民船,或者本身是军船,装扮成民船,只是为了方便行动。
真要知道他们的秘密,除非找到他们的航海日志,那里面应该有全面的记载。
不过,彼得也知道,如果果真是军事行动的船只,那些航海日志,就会在第一时间被销毁。
这是所有军人被俘之前的必然行动,是军人不言自明的天然铁律。
这些东西现在顾不上,也许拿下真个海盗巢穴以后,如果时间允许,可以干干,到船上去彻底搜查一番。
现在,还是看看那些第一手资料。
就是皮卡凌老船长的记录。
令百里良骝惊奇的是,关于起义者号,老船长竟然写了满满两块白绢。
而且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文笔竟然还不错!
起码比他知道的某些后世网络是传销书作者的文笔好多了。
也许是别人的事情,他记述起来有一股闲情雅致的洒脱?
也许是经过自己的那块白绢写作以后写作技巧大大改进?
别管怎么说,百里良骝看起来,觉得文笔相当流畅,而且引人入胜。
百里良骝不由得精神集中地看了下去。
那一天,大约是我进入这个魔窟的一个月以后,如果我的记忆力没有衰退到没有任何准确度的可怕程度,那时应该是八月份。
八月份,1800年,这就是给给那个日子的一个最精确的描述了。
既然不可能更准确,我也就随遇而安,在这个环境里,寄人篱下,苟且偷生,还有什么更高追求?
那天,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那天,我们又多了一些同等的悲惨命运受难者。
那是一条大船。
我们亲眼看到他们是如何进入这个魔窟的。
我们首先听到一声如同天塌地陷般的巨响,然后一股汹涌的海浪突然冲破正背面的一堵墙,排山倒海一般倾泻进来。
更可怕的是,那里面有一条巨大的船舶,被海浪裹挟,直接向我们的头顶压了下来。
那时,我们的心情,一直到以后的任何一个时刻,都永远难以忘怀。
那就是彻底死亡的心态。
那就是彻底绝望无路可逃的绝境。
说来也奇怪,那个瞬间,我的心竟然安静下来。
反正没有活路,与其受尽折磨受尽屈辱而死,这样死于这样的自然灾害,未尝不是好事。
不过,后面的事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那时的心态,也没有什么害怕,心道既然必死无疑,我到要看看,命运到底怎么弄死我。
所以,我不像其他人,都吓得闭上了眼睛。
我一直大睁双眼,盯着那水、盯着那浪、盯着那船!
极为不可思议的是,那水那浪那船几乎触到我的鼻子尖,话说,我的鼻子尖人所共知的别一般人长一寸,可是并没有触到,而是嗖的一声,飘了过去!
全都飘了过去,一滴水都没有落下。
不但没有落到我身上,地上也没有一滴!
更别说那个海浪还有大船了。
我当时整个成了一个傻子!
若非亲眼所见,我绝对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怪事。
其实,比这还厉害。
即使我亲眼看到了,也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
我都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一直到很久以后,我才让我的眼睛和我的认知协调一致。
那就是奇异的事情发生在我的面前,那是事实,不是幻觉。
还有一个证据,就是那条船。
虽然它飘了过去,没有落地,但是也就是又飞了几丈远,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自从落地以后,就一直呆在那里,后来成了船上的人的居所,也是他们死后的葬身之地。
看到这里,百里良骝稍微停了一下,扫了一眼那条起义者,果然也就是三四丈远的距离。
和老船长记载不同的地方,就是现在那条船彻底成了他们的葬身之所,再也没有活人。
百里良骝压下心中产生的抑郁,继续看老船长的写作。
那条船停在那里,我瞟了一眼,叹了一口气。
又是一群悲剧人物到来了,不知道能不能与我们分担悲惨。
我也好奇,那些海水、大浪那里去了?
四处一看,没有它们的踪影。
昏黄的天色依然昏黄。
干燥的地面依然干燥。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那条新来乍到的大船中走出五六个人。
其中一个年龄与我相仿。
虽然强作镇静,却是满面都是彷徨。
显然也和我一样,对遭受这样的际遇、来到这样一处地方,全然茫然无知。
我对他的心情感同身受,就过去和他打了一个招呼。
这个机会我必须抓住,否则,那些强盗很快就会过来,对他们进行处理。
根据我的经验和推测,也就是推理和预测,海盗对他们的情况很清楚,如何处理他们也是胸有成竹;换句话说,把他们弄来,实际上是他们的计划中的一部分。
“哈喽!我是班杨,有几句话跟你说。”
这个招呼不伦不类,我总不能说欢迎你到来吧?
我是主人的话,自然应该如此说。
可惜我不是,虽然看起来好像是。
我不过是待宰的猪羊而已,不定什么时候挨上一刀。
“你是这里的主人吗?你为什么把我们弄到这里?你想把我们怎么样?”
果然,那个新人误会了。
“我不是主人,我也和你一样,只不过早来了一些,这里的主人是海盗,一会儿他们就会过来!我跟你说话的目的是和你打个招呼,有什么需要准备的造作准备,不要到时候大吃一惊,任人宰割!对你的困境,我无能为力,能做到的,只是趁他们还没有来,和你通个信,就这样,他们来了,你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