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祁军一万精锐整装待发,二皇子一身银铠,手中的银枪十分明亮,看起来非常威风,他站在众位将士面前高声说道:“此番一战,不成功便成仁!斩下萧凛头颅之人赏一万金!到时加官进爵皆不是难事,还望诸位全力以赴!”
二皇子说得面色激动,众位将领听在心中却是一阵欲哭无泪,金子也要有命花才行啊,此番一去怕是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几位将领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只有几人才明白的眼神,应和了二皇子的话之后才率着一万精兵向赵营的后山行进。目送着士兵们离去,二皇子面上泛起一阵得意之色,随后他便领了十万大军向赵营的正面进发。
一半个时辰后,营中的萧凛面带欣喜地捏着手中的请降书,而营内的将领们也是一脸的欣喜。原来那一万精兵的将领表面上忠诚于二皇子,实际上却早已动了投降的心思。毕竟若是按照二皇子的计划,他们定然毫无生还的机会,既然如此为何不主动投降?虽然会背上不好的名声,但这条命好歹是保住了,这种无意义的牺牲完全没有必要去做。
几位将领私下一合计,便提前写了请降书,夜间一到赵营后山便将书信送了过去。
“将军,看来此战祁军必败无疑了!”参将一脸的兴奋,眼中满是跃跃欲试之色。
萧凛微微点了点头,他沉声说道:“切不可大意,分出一千人看守那些降兵,留下些人马看守营地,其余人随我上阵,与祁军做个了断!”
半盏茶的功夫后祁军方至阵前,还未来得及布阵,便见一阵黑潮向几方涌来,正是早已兵马齐整的赵军。
一时间祁军一派兵荒马乱,二皇子的脑海中已是一片空白,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此时的赵军营中应该已经乱成一锅粥才对,阵前应是毫无防守才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就在二皇子愣神的时候一道剑光直冲他而来,二皇子只觉胸口一痛,他低头看去,胸前直直插了一把剑,鲜血正在不断地渗出来。
“何人,咳,大胆……”二皇子话还未说完便被一身寒意的萧凛踹下马背,一时间赵军声势大震,场间喊杀声不绝于耳,对于祁军来说,这不是战争,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这场屠杀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赵军大获全胜,祁军则是伤亡惨重,萧凛此时已是满身疲惫,他率先回了营中休息,打扫战场的任务则是交给了信任的副将。
二十日后,赵国皇宫大殿之中。
皇帝面色激动地看着手中的战报,显然十分高兴,这场战争一直是他心中的一道结,若是败了,不仅仅边境的城池保不住,赵国怕是也会沦为祁国的附属国,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幸而萧凛大获全胜,算是了了他一桩心事。
“来人,传朕旨意,加封萧凛为骠骑大将军,兵马大元帅,赏金万辆,另赐将军府丹青铁卷一副,今夜于宫中召开晚宴,以庆大捷!”皇帝一连串的封赏下去,拟旨的官员都有几分眼红,但大胜祁国,斩二皇子于剑下此乃大功,就算再多的封赏也并不为过。
此时的将军府中也是一片欢庆。萧父不断在厅中踱步,口中不断赞叹着萧凛带兵有道,面上的神色十分骄傲,萧母则是红了眼眶挂念萧凛的身体,生怕萧凛在战场上受了什么伤。
景宁手中紧紧捏着萧凛的家书,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他离去的这段时间里景宁无数次的猜测着这场战争的结局,生怕萧凛有什么不测,眼下萧凛大捷,她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整个人都觉得轻飘飘的,仿佛在云端一样。
“嫂子,大哥既然打了胜仗,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回来了?”萧鸢眼眶微红,眸中满是期待,显然十分思念自家兄长。
景宁含笑道:“应是快了。”
就在此时蓝夭到了,原来也是收到了消息前来道喜。景宁将她引到自己院中,面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真是不容易,这段时间我都替你愁,眼下你家那位打了胜仗,你这脸上总算是有了笑容了。”蓝夭笑着打趣景宁。
景宁轻笑一声,倒也不恼,显然心情十分的好。
“想来最多再过半月他便能回来了,如此一想倒还有些紧张,你快瞧瞧我,可是丰腴了?”景宁面上一副难得的小女儿情态,她两颊微红,眸光潋滟,别有一番风情。
蓝夭闻言“扑哧”笑出了声。
“还丰腴?你整个人可是消瘦了不少,萧将军回来定是要心疼的。”蓝夭一边说着一边向景宁递了一个暧昧的眼神。景宁面上一红,呐呐低头不语。
忽然间蓝夭正了神色,低声说道:“此番我来可不仅仅是道喜,临走前我爹特意托我嘱咐你,树大招风,万事低调。”
景宁敛了神色,面色渐渐严肃起来,她微微点了点头,眸中闪过几分怒火。她知道蓝夭的意思,眼下萧凛大胜,将军府在百姓中的声望必然会水涨船高,在朝中的地位也会有一个飞跃,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皇帝本就对将军府颇多猜测,此番怕是要更加不放心了,也不知道将军府未来到底会是怎样一个情景,飞鸟尽,良弓藏这个道理景宁是明白的。
“将军府的忠心天地可鉴,皇上却诸多猜忌,实在是令人心寒!”景宁语调冰冷,眼中也是一片寒意。
蓝夭叹了一口气,她自然知晓将军府并无任何不轨的心思,但无奈功高盖主,皇上定然不会放心。
“此话你与我说说便罢了,切莫叫旁人听见。”蓝夭轻轻拍了拍景宁的肩膀以作宽慰。
景宁微微点了点头,她方才也不过是抱怨两句,这样的话自然不能让旁人听见。
“不谈这些了,皇上今晚要办宫宴,你去是不去?”蓝夭换了轻快的语调,眼中满是期待。
景宁蹙起了眉间,她本不想去,但若是此时不去必然引得皇帝猜疑,她轻轻叹了口气道:“这宫宴怕是推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