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厅到郑休宁院内的距离并不远,甚至可以说郑休宁当初因为郑景宁的爱护,过得格外舒适,就连院子也是处于最佳地段。
郑休宁带着贴身婢女从中途转道,婢女忍不住的问道,“二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大小姐不是说让您回屋休息吗?”
听了婢女的话郑休宁不反驳也不教训,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的贴身婢女是一个十足的墙头草,现在郑景宁得势,这个贴身婢女也是偏向于郑景宁的,这对于自己未来的计划并不是好的一步。
所以换掉这个贴身婢女是必须要做的事,可怎么换如何换,这都是郑休宁要仔细思考的事,否则只会提前暴露。郑休宁拐到杨氏的院外,推开院门走了进去,里面不复杨氏还在时的繁华,落叶掉了一地也未有人清扫。
整个院子呈现着一丝阴寒,在这般夜里格外的惹人心惊,郑休宁的贴身婢女似是被此场景吓到,哆嗦地说道,“二,二小姐,我们回去吧,这里看着好阴森。”
郑休宁瞥了一眼在自己身旁瑟瑟发抖的贴身婢女,轻声开口道,“你若是怕了就先回去吧,我还想在这里看一看。”
婢女听了郑休宁的话,脚不自主的抬起,却又发现这么做不妥,便开口道,“二小姐哪里的话,奴婢身为二小姐的婢女,又怎么能弃二小姐而去,哪怕前面真的有什么危险,奴婢所该做的也是挺身而出,而不是率先逃走,还请二小姐不要赶我走。”
听着自己的贴身婢女那番表忠心的话,郑休宁心里却不以为然,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想笑。郑休宁开口对着自己的贴身婢女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进去吧。”
郑休宁率先朝着里面走去,一路上的景象都跟杨氏生前所差无异,却又早已物是人非。郑休宁明白,若不是因为郑景宁的原因,杨氏不会尸骨无存。
若是以前可以说是郑休宁嫉妒郑景宁的身份与所受的宠爱,那么从郑景宁吩咐杖毙了杨氏,从郑休宁去了乱葬岗却找不到杨氏的尸骨时,这恨便注定着无法解开。
而郑休宁却并不知道,自己与郑景宁的恨是从前世便积累了下来,那恨经过了两世,已经如同一团乱糟糟的线团,注定无解。
郑休宁推开了杨氏的房门,那些被郑休宁尘封在心底不敢回想的记忆涌入脑内,郑休宁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走进房内,摸着房里的物品,与杨氏的记忆都一一再现,物品上积攒的灰尘清楚的告诉郑休宁,杨氏早已经被野狼吃了的事。郑休宁对郑景宁的恨意更深了一层,郑休宁突然想起了一个人,站在远处深思了一会,便带着贴身婢女朝自己院子走去。
次日卯时,郑休宁便早早的起床收拾,去到厨房跟做饭的嬷嬷们小心嘱咐着郑安宴的饭食,甚至自己亲自动手为郑安宴熬了一碗粥,并请嬷嬷们保密,又嘱咐了嬷嬷们一番别忘了时辰,才先行朝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待到辰时郑休宁在自己院内草草用完膳,才带着身边的贴身婢女向府外走去。
郑休宁来到城中,似是漫无目的的晃着,一会经过药店一会经过服饰店,也不多买什么,就这样闲逛着。郑休宁的贴身婢女似是已经不太耐烦了,这时候郑休宁才走进了一家饭店,点了几个甜点,吃了起来。
郑休宁知道自己的这个贴身婢女不可信,才会装作若无其事的闲逛着,实际上郑休宁已经摸清楚自己要找的人到底在哪里,甚至于已经跟那个人搭上了线。
用完甜点郑休宁便朝着回府的路走去,郑休宁眼光瞄见自己的贴身婢女舒了口气的样子,心底有丝嘲讽。
在快到府里的岔路口,一个人突然向郑休宁扑去,郑休宁的贴身婢女看见了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郑休宁被那个人死死抱住。这个时候听到那个人开口道,“小姐,老奴终于找到你了。”
似乎是吓了一跳,郑休宁半晌才开口问道,“你,你是何人?”
那个人松开了抱着郑休宁的手,抬头看向郑休宁,“小姐是老奴啊,我是雨露啊。”
郑休宁的贴身婢女看见那个人似乎是认识郑休宁的,胆子便壮了起来,开口道,“你是什么人,不知道我们二小姐可是丞相府的小姐吗?你这般脏兮兮的上来就抱住我家小姐,成何体统。”
伸手阻止了自己的贴身婢女再开口,郑休宁用手扶起那个人,开口道,“你是雨露?你怎么会在这里?”
郑休宁知道自己贴身婢女愚笨无脑又是个墙头草,若是这样的人在自己身边,对自己只有害处。
那个名叫雨露的人开口道,“小姐你也知道…”郑休宁突然止住了雨露接着开口,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雨露,雨露也是个人精,立马就看明白了郑休宁的意思。
然后便开口道,“雨露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我们先回府清理清理,然后再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雨露顺着郑休宁的台阶,起身开口道,“小姐说的是,那我们就先回去再说。”郑休宁的贴身婢女听了,连忙开口道,“二小姐不可以啊,这个人并没有入我们丞相府的官底,不可以就这样带回去的。”
郑休宁也不理会婢女说的话,径直带着雨露回了回去。
回到丞相府,郑休宁将已经梳洗好的雨露带到郑安宴院内,向郑安宴说明了雨露如今的处境,郑安宴心软之下便让雨露留下做郑休宁的贴身婢女。
二人一夜话谈,商量着接下来该做的事,阴谋在此时慢慢成型。
第二天辰时,郑休宁便带着雨露以及自己手抄的佛经与一串佛珠朝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此时的老夫人正在自己院内单独开出来的佛堂诵经,听闻郑休宁来了,想拒了郑休宁的请安请求,却又思索了一下,点头让自己身边的嬷嬷放郑休宁进来。
郑休宁来到了老夫人身旁,待在一旁听着老夫人诵经完毕,才开口道,“孙女休宁给老夫人请安,愿老夫人万福金安。”
老夫人看了郑休宁一眼,“你怎么来了?”郑休宁从雨露手中拿过佛珠,开口道,“孙女自知以前所做之事实属不可原谅,所以孙女想过来与老夫人一起礼佛求佛祖原谅,还请老夫人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