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长歌前世和白阙比较熟悉,所以晚饭长歌也没故意准备什么精致的饭菜,都是些乡下农家的家常菜。
至于白日抓来的那只兔子,因为长的萌萌的,长歌愣是没狠下心来杀它,弄了个笼子养起来了。
好在白阙没什么架子,并不嫌弃食物简朴,因大量体力消耗还吃了不少。他虽吃的快,但举手投足皆保持着优雅,并未发出一丝碗筷碰撞声来。
吃过饭后,对林言琛和长歌道:“多谢二位款待,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在你们家多住几日?”
林言琛道:“为何?”
“我身上的伤一时半刻痊愈不了,那些追杀我的人怕是还没走……”
林言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与长歌不过普通人家,孟公子那些麻烦我们怕是担不起。”
倒不是林言琛怕惹麻烦,却也没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引火烧身,哪怕这个人身份贵重又如何,他本也不是攀炎附势之辈。
长歌也知道林言琛的顾虑。可是白阙对她而言并不是陌生人……
长歌道:“人家既然有麻烦,咱们便帮帮他好不好?夫君……”
林言琛:“……”
林言琛:“好!”
他本是想拒绝的,可是长歌一叫他夫君,他便不由自主答应了。一旁的白阙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心道这林公子虽看似冷漠,倒是对娘子唯命是从,不知怎的,他竟有些羡慕起眼前这对“农夫农妇”来。
白阙就这么留在了林家养伤,为了报答林言琛和长歌,他偶尔会帮忙打扫一下院子,挑挑水什么的。令人完全看不出他其实是个养尊处优的王爷。
长歌见了不禁心中默叹,心道白阙真是一点都没变,欠不得人情,也从不因为自己是个王爷端什么架子。与皇家风气格格不入,前世长歌就是欣赏他这一点,才与他结为知己的。
然而他们家中藏着这么一个祸患,终究是惹火烧身。
白阙在他们家住了小半个月后,便有人来院中敲门了。
当时三人正在吃晚饭,闻声皆是神色一凛,林言琛道:“孟公子先去书房!长歌,把那东西点上!”
白阙微微蹙眉,担心林言琛应对不了,但他清楚,自己若是被抓住了,对林言琛和长歌更不妙,于是不加犹豫,便快步奔着书房去了。
林言琛起身,打开了院门。
院子外面站着几个黑衣男子,其中一人拿着一副画像递给林言琛道:“这画像上的男的你见过没有?”
林言琛接过看了看,那画中的男子可不就是白阙么,林言琛坦然道:“没有。”
“没有?那好,我们要搜搜你家院子!”
林言琛故作一愣,随即侧过身道:“请随意。”
这些日子他早就做好了孟阙仇家上门的准备,既然答应留下他,与其遮遮掩掩令人怀疑,倒不如表现的坦然一点打消他们的顾虑,若是失败了,他前两日便去镇上弄了迷魂香来给了长歌,若是这些人执意要查,他也有把握擒住他们,到时候怎么办便交给孟阙决定了。
果然,那些男子见林言琛如此坦然,疑虑也消了大半。
“看样子没在他家,咱们……”
“头儿,还是进去看看为妙!”
“也好!”
那几个男子还是决定搜查一番,然而他们刚准备进门,林言琛突然开口道:“几位是镇上衙门的么?”
那些人领头的闻言顿住了脚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的话,以办案为由搜查我家理所应当,只是若不是……”说到此处,林言琛眼底带上一丝警惕:“这个时间拙荆已经要歇下了,我娘子可是这林家庄最貌美的,几位来到底有什么来意?”
几个男人闻言,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忒了声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乡野匹夫!你娘子再漂亮不也是个村妇,还能美出个花儿来?”
几个男子摇了摇头,一脸不屑的离开了。
院中一直躲在不远处偷听的长歌松了口气,待那些人走远后,来到林言琛眼前哈哈大笑道:“真是想不到啊,你撒谎居然比我还像呢,方才看你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我都差点信了咱家谁都没有,哈哈。你说我全村最美的时候那些人一定可鄙视你了吧?啧啧,戏精啊戏精。”
林言琛坦然接受长歌对他的评价,末了补充了一句道:“我说的也不尽然是谎话,随他们怎么说。”
长歌一愣,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林言琛所指的是她是全村最美的那句话,不知怎的,长歌脸有些微微发热。
白阙自书房走出,对着林言琛作揖道:“多谢林公子!”
对于这个谢字,林言琛安然受之,依旧冷漠道:“那些人短时间应该不会找来了。”
白阙并没有逃过一劫的喜悦,反而若有所思的看着林言琛道:“方才面对那些人时,林公子表现的这般镇静,当真令人敬佩。”
林言琛没答话,静静的等待着他的下文。
其实白阙怀疑林言琛身份不是一日两日了,这等风姿气度,言谈举止,要说林言琛是个普通农人,除非他是瞎了聋了才会相信。
方才白阙躲进书房后,看见了林言琛平日看的书,都是些极深的道论。
书桌上还有林言琛写的字,十分的俊逸绝伦,没有个几年的苦练怕是写不出这一手好字,这一切的一切都令白阙对其深深好奇了起来。
白阙道:“林公子能否借一步说话?”
长歌见状,心道莫不是白阙看中了林言琛,准备给他封个官加个爵什么的,若真是如此,林言琛可是撞了大运了!
长歌自觉回避道:“我去刷碗!”语毕一头缩进了厨房里。
白阙和林言琛来到书房内,白阙直言道:“我猜的不错的话,林公子看的这些书,都是和科考相关的吧?”
林言琛双眼微微眯起,他今日之所以让白阙藏到书房里,就没准备隐瞒他,倒不是林言琛有意出风头,他只是想确认一下,这个孟阙的真实身份,和他所想是否一样。
“是。”
白阙道:“公子可有功名?”
“秀才而已。”
白阙打量了林言琛一眼,经过小半个月的相处,他知道林言琛不过十六岁,这个年纪便能考中秀才,亦或者更早,当真极聪明。
这些日子他有注意林言琛,他几乎朝九晚五的读书,偶尔在院中练剑,看样子身手也不错,是个极其自律勤奋的。因为答应了长歌帮他,便真的不计后果的替他掩护,说明是个注重承诺且有胆识的。
加之今日临危不变的从容淡定,他日绝对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他身边正缺这样的一个人物!
思及此,白阙道:“这考举之人多如牛毛,十年寒窗之人不在少数,最后成功的不过那么几个,归根结底还不是想出人头地,公子觉得我这话是与不是?”
“是。”
“既然如此,公子想不想走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