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头台下,长歌愣愣的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面无血色,浑身血液停止流动了一般,僵在了原地。
直到官兵放开了她,准备上前清理尸体的时候,长歌发疯一般的冲上前,颤抖着手抱起了长安,怒吼道:“滚!!”
有人认出了她:“这……是丞相大人的夫人!”
官兵们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询问监斩官后,监斩官命人去请了林言琛。
长歌红着眼颤抖着抱着长安的尸体,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长安死了的事实。
都是她不好,如果她没有帮忙恢复蓝烟的记忆,如果今日拦下长安,就不会这样了。
林言琛得到消息,很快赶了过来,见到长歌抱着浑身是血的长安在断头台上,面色阴寒的看着监斩官道:“这是怎么回事?!”
监斩官被林言琛看的一阵腿软,意识到自己好像惹事了,上前跪下,磕磕巴巴解释了前因后果。
林言琛看着抱着长安尸体的长歌,冷道:“你且等着,这笔账回头再和你细算!!”
说罢,快速上了断头台,半跪在长歌身边道:“娘子,长安已经去了,你莫要太难过了。”
听见林言琛的声音,长歌如梦初醒一般,眼泪猛地淌了出来,拉着林言琛声音有些发颤道:“林言琛,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今天就该拦着他的,我……”
林言琛自然知道长歌想说什么,柔声道:“和你没关系,是他们自己选择的。”
长安死了,林言琛心中也极不好受,只是这种时候长歌肯定崩溃了,他还要安慰好长歌。
林言琛道:“娘子,咱们还是先将他们的尸体带回去吧!”
见长歌没答话,林言琛知道她同意了,扶起面色惨白的长歌,林言琛命下人将长安和蓝烟的尸体带了回去。
一路上,长歌面色惨白,不停的掉眼泪,林言琛见了心疼,却也没多言,只是将长歌紧紧抱在怀里。
林言琛和长歌将长安蓝烟的尸体被带回家后,李春花得知了这个噩耗,险些没晕过去。
世间还有什么。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令人难过的呢。
葬礼由林言琛一手安排的,期间李春花多次哭到几近昏厥,长歌也好不到哪里去。
店铺的伙计,长安的朋友,还有昔日爱慕过他的女孩子都来了,每个人皆是一脸沉痛,没有一人是装的。
长安生平待人好,几乎没有的罪过谁,如今死于非命,人人都是真心难过。
李春花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是哭的险些断了气,长歌扶着李春花去卧房休息,面色阴沉道:“娘您放心,我一定会给长安报仇的……”
李春花根本听不进去长歌说了什么,无力的摆了摆手,示意长歌出去。
长歌出去后,林言琛上前道:“娘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长歌和林言琛从长安葬礼上回府后,长歌依旧面色不好,林言琛也没多言,就静静的陪着她。
与此同时,宫里。
白钰已经得知了刑场上的事,听后一阵心烦意乱。他此刻正左拥右抱着美人儿,因为苏晚宁给他下得的原因,脑子里一坨浆糊,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旁的苏晚宁见白钰这头脑不清醒的模样,斥退了下人,倒了杯酒给白钰道:“陛下咱们不要想那些没用的了,来,喝酒。”
足足过了好几日,长歌才慢慢接受过来长安没了的事实,等到她冷静的面对了这个现实后,对林言琛道:“林言琛,我想替长安报仇……”
对此,林言琛没有太大的吃惊,只是问道:“报仇?你是说,对陛下?”
“是!”长歌道面色阴冷,语气透着股前所未有过的恨意:“杀了他!!”
林言琛道:“好,我回头让苏晚宁换种毒……”
长歌道:“这毒,让我亲自来吧!”
林言琛:“……好。”
接下来几日,长歌沉浸在炼毒里,她不会直接毒死白钰,她要让他生不如死!要他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前世大巫师教给过她一种奇毒,起初让人浑身酸软无力,最后瘫痪在床。这也就罢了,主要是瘫痪后,四肢百骸痛痒无比,那种滋味儿是骨子里传出来的,根本无解,最后,中此毒的人会肌体溃烂,脑中出现人生中所有不好的回忆。等到将中毒人的肉体精神都折磨个便,才会让人死去。
曾经长歌觉得这种毒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如今才发现这种毒的好处,当你恨一个人恨到了骨子里,就是想让他生不如死。长歌如今对白钰就是如此,前世那些情分早就烟消云散了。
不能怪她心狠,白钰又何曾对她心软过?
长歌没日没夜的炼毒,用最快的速度将这种毒炼了出来,让林言琛私下里交给了苏晚宁。
苏晚宁也立刻给白钰换了药,这种毒也是,起初只是浑身酸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到第二阶段。
可是令人想不到的是,才第一阶段,对毒药一窍不通的白钰便察觉出了不对劲儿,本想叫赵太医来看看,突然想到什么,私下里让暗卫请了个医术高明的郎中来,替他诊治,白钰这才知道,自己这是中毒了!
白钰震惊的同时,却没有勃然大怒,只是震惊。
因为这毒……他很熟悉。
曾经孟长宁还在的时候,喜欢研究医毒,白钰表面上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可是私下里,因为想了解一下孟长宁平日做的事,曾偷偷翻看过孟长宁对各种毒药的记载。
其中有一种毒,许是太过特殊,孟长宁单独放在了一处,便被白钰注意到了,因为这种毒的药效记载太过神奇,便被白钰记住了。
后来,他曾偷偷找太医做过,没一个成功的。
如今这个郎中是个见过世面的,一给白钰诊治,便确定了,他中的毒,就是当年他在孟长宁看见的那一种!郎中告诉他,这种毒出自南疆。
“南疆?你确定么?”
“确定!”
白钰不禁微微蹙眉,心道宁儿曾经同他说过,是京中长大的,甚至未曾去过其他地方,是怎么会南疆的毒的?
南疆……孟长宁……南疆……孟长宁
白钰将这两点结合在了一起思考,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日荣昭仪问斩时,白檀所说,林长歌就是孟长宁,大巫师和她是一伙的!!
当时他和所有人一样,都以为白檀是被林言琛和林长歌刺激大了,才会说那些糊涂话。
现在想想,白檀当时那拼命解释的模样,几乎崩溃的神情,怎么想,都不像是装的。
莫非……
白钰越想越不对劲,他感觉脑子里一团乱麻,想要搞清楚这一切,他还是要搞清楚,这毒是谁给他下的!
白钰私下里派暗卫搜查,最后,在苏晚宁殿中的地砖下,搜出了毒药。
白钰这才意识到,原来一直以来,自己养了条毒蛇在身边!
白钰立刻命人将苏晚宁抓了起来,严刑拷打了一番,苏晚宁到底受不住刑,将一切都招供了出来。
白钰至此才彻底明白过来,原来,他最信重的臣子,从头到尾都是白阙的人。
“哈,哈哈哈哈。”白钰突然疯了一般,发出一阵狼狈的笑声:“好,你们真好啊,你,荣昭仪,丞相,还有朕的皇弟,你们都算计朕,你们真行啊!”
白钰下令,将苏晚宁处死后,自己独自一人回了寝宫。
和想象中的愤怒不一样,白钰感觉到一阵疲倦袭来。
他如今,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苏晚宁被处死后,白钰去找了大巫师。
皇帝的亲自到访令大巫师愣了下:“陛下来此,所为何事?”
白钰冷着脸,看向大巫师道:“大巫师,朕问你,林长歌,到底是不是孟长宁?!”
大巫师闻言,不禁一阵心惊,面上却很冷静,反问道:“那日刑场,不是已经验证过了么?”
白钰冷笑:“凭您的本事,想要不开启那面镜子,也不难吧?大巫师最好同朕说实话,如若不然,朕就将这镜子交给旁人开启,朕就不信没有一个能开成功的,到时候若是验证了您在说谎,朕就让你们整个南疆陪葬!”
大巫师脸色惨白,一时之间,在南疆和女儿之间,不知该如何抉择。
白钰似乎看出了大巫师很在乎林长歌,对她保证道:“您放心,若林长歌是孟长宁的话,朕绝不会杀她!”
大巫师道:“为什么?您上辈子不是处死了孟长宁么?”
白钰闻言,不禁微愣:“谁说是朕处死她的,她明明是自尽的!”
“这……民间都在这么说。”大巫师看着白钰,在他脸上看到的却只有震惊,根本不可能是装的。
白钰一阵头痛,“先别管这个了,林长歌,到底是不是孟长宁?!”
大巫师犹豫了一下,心道就算自己不说,有那面镜子在,白钰也一定有办法查出来。事到如今,自己也只能赌一次了。
思及此,大巫师道:“是,林长歌就是孟长宁!!”
白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