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晚看到他们都以同样且名正言顺的身份坐在九娆身边,天舒忽然间觉得那一幕很刺眼。
他不想看到那样的画面。
这种感觉不去想的时候还没什么,可一旦滋生出来就会如藤蔓一般蔓延疯长,那种嫉妒和敌意不止是针对柳拂衣一个人,还有后宫里的其他人,尤其是鸾飞和姬凰羽。
天舒如何不明白鸾飞看向九娆的眼神?又如何不明白那个姬凰羽愿意放弃南疆王位甘愿做一个皇夫的原因?
如果只是寻常的皇夫,他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
可随即他又想到九娆曾经说过的话,可以容忍争风吃醋,却是不会允许任何人生出腌臜的心思。
他这样的心思,算是腌臜的吗?
收回心神,天舒神色微暗,缓缓摇头敛去眼底所有情绪:“没什么。今晚是臣逾越,望陛下恕罪。”
九娆挑眉,沉默地盯着他看了片刻,唇角微挑:“安雪。”
侍立一旁的安雪走过来,屈膝行礼:“陛下。”
“传朕旨意,今晚鸾飞侍寝。”她语气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让他做好准备。”
安雪一怔,随即恭应下来:“是。奴婢这就传下去。”
天舒蓦然抬眼看她,眼神微震。
安雪低眉请示:“陛下是要摇光君来雍华宫,还是陛下摆驾摇光宫?”
“朕摆驾摇光宫。”九娆站起身,“现在去准备吧。晚膳也在摇光宫用。”
“奴婢遵旨。”
安雪退了出去。
天舒瞬也不瞬地站着,眉眼微垂,神色暗淡而苍白,两只手不自觉地绞紧了身上的袍服。
眼神怔然,视线不知落向了何处。
九娆很快离开了雍华宫,在临走之前,她道:“今晚你在自己的天枢宫歇着,不用贴身跟着朕。鸾飞的武功虽不如你,但护驾绰绰有余。”
说罢,转身就走了出去。
天数僵硬地站在远处,双手死死地攥紧。
鸾飞接到消息时还在训练御林军,他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安雪语气平静地重复了一遍,他才蓦然反应过来。
连忙交代了洛衡和靳子阳负责训练,他很快赶回了摇光宫。
作为一个才在摇光宫住了没几天的人,鸾飞对这里始终没有多少归属感,可能一个人住时觉得这里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
这些天里他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军营训练兵马,晚上回来也会巡视一轮宫廷御林军,晚上很晚才回到摇光宫,简单沐浴洗漱一番就睡了觉,早上又起得早,对这里甚至谈不上熟悉。
可突然间……
侍寝?
前几天陛下不是还说这几天都是天枢君侍寝吗?怎么突然间来了摇光宫?
鸾飞心头不解,却半点不敢怠慢。
甚至隐隐的有点紧张,有点期待,还有点忐忑。
刚一踏进宫里,侍女们齐齐迎上来,屈膝行礼:“奴婢们服侍摇光君沐浴更衣,女皇陛下稍后会过来。”
鸾飞看着眼前蜂拥而来的侍女,眉头皱了皱:“不用你们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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